第七十章 称王（下）（1/2）

张小七即将称王，这消息不胫而走，没几天传遍了西域。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时间于阗成了西域诸国最热闹的地方，大街小巷、茶馆酒肆人满为患，五行八作、士农工商，好事的百姓们都争先恐后地聚集在城里，想一睹新王的风采。

张小七对称王之事倒并不十分在意，他本是想走走过场，应付一下而已，把筹备大典的一应事务全权交给楚恒处理，自己乐得清闲。正是白云朝朝过，青天日日闲，他着实过了几天舒坦日子。

长话短说，这一日，晴空万里，清风和煦，正是登基称王的日子，巳时三刻一到，张小七穿戴齐整，在武百官的簇拥下，步出王宫，来到宫外的广场。

但见凤旆龙旗、旌幢符节迎风飘摆，四周的卫士皆手持金瓜月斧，肃然而立，广场正筑有一座高台，高台的侍女们身穿彩衣，左右侍立，正的黄罗伞盖下，一张龙椅背北朝南而设，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领班的卫士见张小七众人到了，忙高叫一声：“王驾到！”紧接着，鼓乐齐鸣，士兵们开始齐声高喊：“大漠王！大漠王！大漠王……”

张小七见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登时有些招架不住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楚恒忙在一旁诺诺道：“王，不知对大典有何不满，请王示下！”

“你这是在搞什么嘛！这排场也太大了吧！”

“回王，这既是您的登基大典，焉能不办得隆重一些呀？不瞒您说，臣下为了能把这盛典办好，彰显您的威仪，煞费苦心，这一切礼仪典制都是参照当今皇，哦不，是按大唐皇帝李世民登基时的规格布置的！”

“你！你、你这不是难为我吗？”张小七有苦说不出，心说话，“诶我去，让你办，你还真当真了！”

李恪唯恐张小七失态，赶紧小声劝道：“大哥，木已成舟，现在各国使节、军民百姓们可都看着呢，你可别把戏演砸了呀！”

楚恒又提醒道：“王，臣先前的折子，不知您可曾过目了？一会儿您要封禅祭天，务必要按照折子我教您的语句进行祷告，切莫疏漏啊！”

张小七心头一凉，“坏了，那折子我压根没当回事，被我撇到一边去了，这可怎么办哪？”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勉强硬着头皮往前走。

队伍缓缓地顺着台阶，了高台，鼓乐奏罢，侍从们摆下香炉香案、三牲供奉。

楚恒出班，立于一侧，高喊一声：“吉时到！王祭天！群臣跪拜！”

随着喊声，全场的官员军兵呼啦一下全部双膝跪倒，拜伏于地。

霎时间，现场鸦雀无声，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所有目光都落在了张小七的身。

张小七从来都没有如此紧张过，他只感到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了，脑袋里一片空白，飘飘忽忽，好像喝醉了一般。

一边的楚恒从香案取下三柱香来，毕恭毕敬地交给他，“王请！”

“啊？”他扭头看了看楚恒，“哦！”颤抖着接过香，都不知道应该先迈哪条腿了，踌躇了半刻，总算慢慢腾腾地挪到了香案前，跪在蒲团之，一张嘴，“苍天哪！我来祭你了！”

这一声语出惊人，震惊四座，在场众人面面相觑，都莫名其妙，心说：“怎么回事？这是称王，还是鸣冤哪？”

他身后的李恪、程怀亮等人可吓坏了，“完了！这下糗大了！”楚恒的脸都绿了，可仪式已经开始，开弓没有回头箭，这种时候做什么都来不及了，只能靠张小七自由发挥了。

张小七举着香，挖空心思、绞尽脑汁，憋了半天，最后实在想不出什么词来了，一着急，信口胡说了起来，“噶了哈马哈！呼噜卡了玛噶勒米哈勒嘛！咿呀库卡……”

须臾，说完了，他郑重其事地拜了三拜，把香插进了香炉里。

楚恒起初极其沮丧，继而听张小七胡诌了半天，突然灵机一动，有了主意了，他见张小七祭拜完毕，朝自己走来，忙连连叩首，满脸地虔诚，“哎呀！王！不想您竟能用失传已久的古吐火罗语与天帝沟通啊！”说话间，他朝张小七使劲挤了挤眼睛，“传说这古吐火罗语是天帝的语言，只有被天选的真龙天子才能说呀，王，您真的是天命所归，是当之无愧的大漠王啊！”

“呃，啊？”张小七愣了一下，马也醒悟过来了，知道楚恒这是在给自己圆场呢，忙咳嗦了一声，把声调提高了，“咳！你说得没错，方才我是用这个古吐火罗语与天帝交流了一下！”

“王，我等臣民今日有幸聆听天帝的语言，实在是天赐的福气呀！敢问王，天帝向您传递了什么旨意？可是让您登基称王啊？”

“正是！我刚刚跟天帝说，我不想当这个大漠王，可天帝说什么都不同意，非要让我当，我这也是没有办法，才勉为其难哪！”

“王，既然您是天命之人，自当要顺应天意，为黎民百姓谋福啊！”楚恒随即又向台下的众官吏百姓道：“我提议，等下祭地之时，请诸位臣民复述王所言，向天帝传达我们的真心拥戴之意！”

“是！”下面众人齐道。

“好！下面，王祭地！”

这回事情简单了，张小七也坦然了，又从楚恒手里拿过三柱香，气定神闲地来到香案前，再次跪倒，“大地呀！马勒哈勒嘛轰！”

“马勒哈勒嘛轰！”众民跟着叫道。

“后头喝了卡了么！”

“后头喝了卡了么！”

……

简短截说，张小七叨咕完毕，楚恒又把声调提高了八度，“礼成！新王登基！拜！”

众臣民叩拜于地，山呼万岁。

左右侍女前，簇拥着张小七登临大宝。

张小七美滋滋地坐在了龙椅，心说话：“怪不得大家都争着当皇帝，确实挺他娘的带劲，放个屁都能被打板供起来呀！”

眼看臣民们叩拜完了，张小七一挥手，“众卿平身吧！”

“谢王！”

楚恒双手捧着一道谕旨，一溜碎步走到张小七近前，“王，这是臣草拟的封赏诏谕，请王审阅！”

“不必了，宣吧！”

“遵旨！”

楚恒红光满面，展开圣旨，眉飞色舞地大声读了起来，“王诏谕：孤王今日据有于阗，忝居王位，开国建元，凭天眷顾，祖宗庇佑，下赖群臣戮力，黎民拥戴，为保社稷太平，国祚昌隆，孤自当封赏诸臣，大赦天下。敕封楚恒为明国公，书令，赠大司徒，开府仪同三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