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一）双生（1/2）

</strong>涌金门外船只无数。丰乐楼湖畔便是临安第一酒楼——丰乐楼。丰，乐，无非风月。

迎面走来一群男女中，随行女子统一穿的红色调。

一片红色中，我目光留在其中一个女子身上。

那女子身披桃红轻纱背子，内穿白底绣花抹胸，纱下的曼妙身姿隐隐若现，搭配松松垮垮侧倾于左侧的坠马髻，身姿婀娜，如同百花的蝴蝶！咋一看以为来了只妖精，身子扭得连蝴蝶它儿子毛毛虫都望尘莫及，衣服薄的毛毛虫它娘亲蝴蝶都望而却步。

她走在人群中，如一只蝴蝶。蝴蝶之所以为蝴蝶，不仅是打扮，长相也是，柳叶眼上是如蝴蝶触角般的睫毛，微微时眨眼如振翅，眼波自生漪澜，如海水静涌，风吹动的衣袖的时送来一段莫名的莲香。

即是她今天没有穿墨色衣裳，但我还是借此确定她是玉奴，女娲说的携着宝莲灯种子的凡人、方应龙扇面上所绘的姑娘。

只是扇面上的她气度如同天堂凤蝶，本人却像鬼美人凤蝶。

虽然两者同属凤蝶，气质却截然相反的。可见方应龙画画时有意美化了她。

方应龙也不是昨日失态模样，面容眉清目秀，霁月清风，头上方方正正的纯阳巾如一幢房子，鬓角各留青丝，穿着白色斓衣，和玉奴站在一处，倒很般配。

十五岁到二十一岁都是不怀疑人生且相信爱情的阶段。神仙们不论修炼多少年月，容颜与心智大抵还在十五与二十一岁之间，所以思凡频率尤其高，所以我就相信人生与爱情，但漓羽那种二十二岁零三天的，说相信爱情都不好意思，故此她无比风流。

这样看来，李之宥、玉奴、方应龙之间，倒是一出很精彩的三角恋。

“疼！”手上灵石一烫，众人都疑惑的看着我，我忽而想起昨儿熏华离开前交代，倘若我玩的开心忘记了自己的任务，灵石就会发烫来提醒。

对！今儿不是来八卦的，我有任务，玉奴，莲子！

玉奴见我时表情一愣而后媚笑：“你便是嫂子？”随即立即半挪过去拿手攀着李之宥的脖子:“五年不见，可曾想奴家？”

两人的距离是玉奴睫毛的长度，李之宥要高她许多，眼睛只要稍低，便能尽观她起伏山峰，俊男靓女，怎么组合，画面都是美的，之宥也不推开她，只说，“明明才五天。”

玉奴的手臂挽得更紧了，踮起脚尖凑过去，吐气如兰：“原来里公子记得这样清楚，没有公子，玉奴度日如年。”

方应龙头上帽子都蹭蹭冒着绿光，毫不怜香惜拽着玉奴的袖子，书生向来手无缚鸡之力，更何况玉奴还是个人，他没能拽动她。反而把玉奴的袖子撕下来了，方应龙气势越来越弱，直到说不出口:“平日这样你也就罢了，当人家夫人的面，你也……”

玉奴发髻本来就散，这样推搡几乎把堕马髻上黑红色簪花落到地上，她稍微把散了的发拂了拂别好花，从容不迫的把袖子彻底撕下去，露出雪白的胳膊，胳膊上纹着一朵红色的花，她握住袖子在房子跟前晃了晃:“你太小气，你晚上如此或者白天如此，我都不怪你。”

全场男子连带路人都看着玉奴。

空气立马冷了上百倍，房子都要气绝身亡了，解了披风包粽子的手法替她套上，“你现在丢脸，丢的还是我的脸！”

·

丰乐楼。

临楼俯仰，雾失十万楼台，湖迷三千画舸，帘掩半面河山。把酒浸红尘，太阳酡红；煮茶泼天地，笙歌鼎沸。

我终于理解，漓羽为啥要喝酒和找男人了，这样天时地利人和的环境不干这样的事，简直天理难容。

往年李之宥生日他兄弟都送红包，今年特地改了体制走情意路线。但李之宥看完表示:“你们还是送红包吧。”

第一个送礼的祖上卖定胜糕的，现在是开妓院的。于是他送的就是定胜糕，外加呈定胜糕的黄花大闺女。

毫无悬念，我把它拒收了！

第二个送礼的是个富家公子，身子纸裁出来似的单薄，他从始至终都没正眼看玉奴，而是神情古怪的盯着李之宥。

萌主捏着肉肉拳头撑着下巴偷偷蹭过来，竖起大拇指：“弟妹的眼睛确实毒啊，他叫竹子，是官二代。其实玉奴倒不是你的情敌，真正的情敌是他，他喜欢小李。”

萌主话音刚落，竹子就从袖内掏出一只绣花的朱红色荷包，荷包露出一绺青丝。

我闷头默默吃饭，暗自纠结为什么最近那么多断袖。唯一可以解释的是所有男人都觉得女人麻烦，可以解决麻烦的男人乐此不彼自找麻烦，不能解决麻烦的男人就都弯了。

想通之后，我再次把它拒收了。

玉奴送的礼——《□□》和《大乐赋》两部书。我没有见过，表示想收下。

李之宥漫不经心，抽一本丢给萌主：“武林绝学。”另一本扔给方应龙：“乐谱。”含笑且耐心对我道：“这些为夫都看过，夫人想知道问我就是了。”

“行啊，那今夜我们探讨一番。”

在座的其他人开怀大笑。

谈婚论嫁的男女的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不是很正常吗，莫非大宋朝不兴这一套了？

我有点蒙。

李之宥漫不经心觑了一圈，眼神所到之处都一片寂静，他夹起一块糖醋鲤鱼：“别管他们，都嫉妒我们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