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60章 松间（1/2）

左边是林一川。 右边是无涯。

紫袍矜贵，绿衫素雅。

在穆澜眼，都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

穆澜不知不觉走在了两人间。这二人有意的一左一右。让她觉得自己像风箱里的耗子，两头受气。

林一川绷紧了下巴，无论看神情还是看眼神，都是一副富家公子哥儿的气派。只差没说给你多少银子，赶紧滚蛋了。

无涯依然静谧如月，微微带着笑。偶尔那长长睫毛下的凤眼轻飘飘睨向林一川时，穆澜都会生出一种，你想找死我成全你的感觉。

穆澜停住脚步，往后望去，差点喷了。春来被雁行和燕声勾着肩搭着背。这哥仨瞧起来却是相处融洽，脸的笑那叫一个灿烂。

她停下来，林一川和无涯也站着不走了。

“无涯公子这件绿晕衫做工很精致啊！”林一川赞着衣裳，下一句却是讥讽，“尚宫局的手艺，御赐的锦料。一般人还真瞧不出来。想扮成普通举子，穿这么精致的衣裳很容易被戳穿身份的。”

这件衣裳叫绿晕衫？很贵，很精致？该死！明明吩咐春来找一件普通的衣裳……无涯拂了拂衣袖，看到晕染出来的精致麒麟图案，决定回去狠揍春来一顿，面不动声色的浅笑：“男儿志在天下。穿衣打扮这种事，我不如林公子。”

骂人真不吐脏字啊？说他钻脂粉堆，娘娘腔？林一川试探了下，马确认，眼前这个看似温和气质如兰的无涯公子是在有心针对自己。凭这件绿晕衫，他惹不起对方！林一川郁卒莫名。惹不起，他的傲气也注定了他不会和无涯结交。

他看出来了。无涯的目光没离开过穆澜。小铁公鸡除了是杜之仙弟子外，还有什么值得无涯结交的？难不成这个无涯好男风？瞧他带来的小厮知道了，阴不阴阳不阳的。林一川马笑了。甚至期待着无涯粘着穆澜，然后被收拾得极惨。

“我要去摸遍五百罗汉为杜先生祈福。”两人话里藏针，穆澜只当听不见，扔下两人率先踏了窄窄的山道。

报仇无需再等十年哪。林一川乐了，给了无涯一个挑衅地眼神。绝壁的山道仅尺余宽。险要之处只能握着钉在岩石的铁索走过。胆小的人都不敢走遍所有山道。林一川想起了母亲。一个柔弱女人需要怎样的胆识与勇气才摸完了五百罗汉？

“小穆，等等我！我也去！”林一川笑着叫了声，也踏了山道。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窄窄的山道，挨个摸着罗汉，动作出的一致。山风吹得衣袂飘飘，人正少年，瞧着赏心悦目。

无涯抬头，高耸的绝壁直插云端。他喃喃说道：“摸遍五百罗汉能心想事成？”

脚步刚动，春来直扑到了他脚下，抱着他的腿说什么也不松手：“爷，您等秦刚来了再去行么？秦刚不在，奴婢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去。”

“我不登高，在下面摸几个玩。”无涯微笑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松手。”

春来从地爬起来，下定决定跟住了。

无涯再往看。林一川和穆澜已攀到一角凸出的山岩，离地有三丈来高。他纵然去，也追不穆澜。他无意攀到高处，沿着垂落山泉的幽潭方那条狭窄山道，漫步欣赏着刻在岩壁的罗汉。

头顶方长着数株松树，枝干如苍龙，苍绿似华盖，将天光漏了一半去。俯首一看，脚下清潭能映出自己的身影。清泉滴落，叮咚声不绝于耳。

穆澜与林一川腿脚轻盈，转眼已到了绝壁半空。离潭水足有二三十丈的高度，穆澜往下张望，没看到无涯和春来。这时，一角褐衣在眼皮底下闪了闪。她认出是春来穿的那件衣裳。原来无涯也踏山道打算摸五百罗汉祈福？穆澜顺着那根半隐在山岩间的石道找寻无涯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