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47章 赎身（1/2）

绿音阁是琉璃厂一家经营乐器的店铺。 专销前朝名琴，名人所用笛萧，当朝名师亲制琴筝二胡笛箫等。客人非富即贵。

店铺十二道隔扇门大敞。大堂是五间打通的宽阔大开间。四周书架全是各种乐谱。等级相对普通的乐器陈设其间。

正一道镂空月洞门通向后院。庭园占地极广。遍植梅兰竹菊。临池照影。景色怡人。

乐师们抵制不住这里的乐器，以能受邀到绿音阁演奏为荣。买不起，能触碰着弹奏一曲，便心满意足。

久而久之，京城的贵人们把在绿音阁饮茶品乐当成了一件雅事。

当朝制琴大师徐凡音亲手进山选材，花费六年制了一张琴取名沉雷，被绿音阁得了。特意请来京城天香楼的花魁沈月试音。消息传来，京城的公子们蜂涌而至。两拨人为争雅室，斗了。

绿音阁的大部份客人非富即贵。因乐生雅，对布衣学子也极为客气。三月春闱。天下士子齐聚京城，到绿音阁赏乐吟诗交流策论也成了一景。

今天扛的这两拨人，一拨是以太后亲外甥，皇帝表弟，礼部尚书承恩公之子许玉堂为首的京城贵公子。另一拨是直隶解元谭弈为首，前来参加春闱的举子们。

举子们先得了沈月的邀请。贵公子们却抢先到了。两边争执不休。举子们才辨才了得，含沙射影，指桑骂愧，把贵公子们讥讽成纨绔都不带半个脏子。贵公子们哪受得了这等奚落，一怒之下，来了个。

穆澜和林一川赶到绿音阁时，整条街都挤满了人。

更令两人惊的是，里面还不知晓动静。外面的小娘子们已经泼辣的试了。

“三公子没参加科举罢了。若他去了，什么直隶解元，定会因玉郎之才羞愧得再不敢提笔！”

“不名字带个玉字，也配在谭公子面前称玉郎？见过谭公子才知道什么叫玉树临风！羞杀卫阶！”

“区区直隶解元，还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呢。许玉郎貌如皎月，他才是京城第一美男子！”

“京城有天下大么？见过谭公子知道什么是真美男！”

美貌小娘子们越争越厉害，寸步不让，大有捋袖先打一架的架式。看得穆澜和林一川咋舌不己。

两人的好心升到无与伦的高度。

穆澜睨着林一川道：“不知道许玉郎和谭解元起大公子之貌会如何？”

林一川不屑之极：“大男人被一群小女子评头论足，有什么值得夸耀的。不过……我倒是觉得他二位肯定不穆公子。论才华，你是江南鬼才杜之仙的关门弟子，不会他俩差吧？论容貌嘛，穆公子刚柔并济，精致如画，我觉得他俩肯定不你。”

说得穆澜心花怒放，用胳膊肘捅了捅他：“挤都挤不进去。人都没见着，怎么弄死他们？你可得想好了。许三不好惹，身份贵重。谭解元嘛，颇得人心。当心捅了马蜂窝。”

林一川只是笑：“我没那么傻，整人嘛，当然得不露痕迹。瞧我的，保管你顺溜踏进绿音阁的大门。”

他转过身，对随行的雁行和燕声吩咐了几句。

燕声神色呆滞，雁行扯了他一把，走了。

不多时，只听到身后一阵爆竹声炸响，烟气弥漫，穆澜听到燕声的大嗓门：“集珍斋盘货了！所有东西一两银子起售！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南洋的海珠香料，苏杭的彩线越窑青瓷一律一两银子起售！前面一百位客人赠送湖笔一支！先到先得！”

“大公子厉害！你这么败家你爹知道吗？”穆澜没想到林一川依然是用钱砸开道，一时间哭笑不得。

人群分出一部份朝着集珍斋跑去，林一川扯住穆澜的胳膊迅速地挤了进去：“你以为我蠢得败家？一两银子起售，又不是都只卖一两银子。先把人调开再说，还能给集珍斋拉点生意。”

“奸商！”穆澜笑骂了声，跟着他挤到了绿音阁门口。

门外正站位管事，不停地团团作揖：“小店容不了太多客人。见谅见谅！里面诗绿音阁都将悬挂出来！”

穆澜还没想好，林一川已拉着她了台阶。

“两位公子，在下刚才说的很清楚……”

“我俩是许三公子请来的。许家不能输。”林一川低声打断了管事的话。

一身华丽的卷草蝴蝶纹蜀锦长袍价值不菲。外罩黑狐皮毛大氅矜贵异常。林一川傲慢地睥睨着管事。摆出一副许玉堂输了，你死定了的神情。那管事情不自禁地侧过了身，林一川拉着穆澜昂首挺胸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