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相忆深(2/2)
我嘴角微微抽搐,这个……很简单吗?
师尊啊!不是所有人都有你这样的脑子的!
就好像我现在,就处于完全听不懂然后一脸懵逼的状态啊!
“那你为什么说我从今以后修炼这股力量不再会遇见瓶颈?”
扶桑一脸嫌弃的看着我,道:“还不懂?说了那么多,傻丫头你还是不会融会贯通?因为你与它融合了,你就是那股力量的实质了呀!借灵根修道,终究是借来的,自然有卡不过的瓶颈,可是那都成你自己的了,怎么还会卡呢?你自己卡你自己吗?”
我才准备点头,忽然想起一点不对头,赶紧抓住扶桑的手问道:“不对!如果我成了力量的实质,那么我到底是我,还是那股力量!”
扶桑;“……”
扶桑皱着眉抬手按了按太阳穴,似乎是对我有点头疼。
“以你现在的境界,还不足以能够想通透这个问题。道修与佛修虽然有所不同,但所谓大道三千,殊途同归。佛家有一句话说的好,便是不可云。有些东西,是无法通过言语来传授的,只可以靠自己来领悟。”扶桑想了想,又添上了一句,说道:“若你何时可以达到元婴以上,想必就可以对此有所触碰领悟了。”
我:“……元婴啊?”
扶桑微微摇了摇头,神色间满是淡定的道:“以上。”
去你妹夫的以上!
我真想一巴掌糊他脸上,你丫当出窍是什么?菜地里的大白菜吗!这世上但凡达到出窍期的板着手指头都可以数的清啊!
虽然按照他的说法,我修炼是不会遇上瓶颈了,感受不到那股力量是因为我和来自归虚的力量融合了,这一切看上去都在向好的地方发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怎么就是觉得有些心中发虚呢?
这世上从来没有白掉的馅饼,天道对除了男主以外的任何人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宽容。我虽然顶着一个白月光的身份,但那白月光毕竟是一个短命的炮灰。我并不觉得自己因此就可以一路顺风。
相反,天道无情,它在一开始不论给你多少便宜,到了最后,终究还是要你偿还的,而且这个偿还是等价还是高利贷,没有人说得准。
我并不希望将来苦逼的去还天道的债。
于是我斟酌着问道:“师尊,我现下不过七岁,却已经筑基中期。有多少人终其一生也不过是止步练气而已,您是否觉得,弟子的修炼速度,有些过于迅速了呢?”
扶桑沉默了一下,仿佛背书一般的说道:“你的母亲晚菁,生来异象,有枯木逢春,断水重流,万物复苏之景。她生来便是筑基,四岁修成金丹,十九岁步入元婴,不到百岁达到出窍,两百岁晋阶分神,现下她也不过三百岁出头,却已经是合体的修为,你虽然不像她那样天赋异禀,却也是出众,别的不多说,你单单和你母亲比一比,你还觉得你快吗?”
我的嘴圆圆的张成了一个“0”形。
四岁金丹,十九岁元婴……我忽然有点要泪目的冲动,呜呜呜,我娘亲她还是正常人吗!
我咬牙含泪道:“不快,我简直慢的人神共愤……”
扶桑微笑了一下,有点像狐狸,安慰我道:“没事没事,你心里知道差距就好,慢慢来嘛!反正你娘再活个万把年估计不成问题,也用不着你小小年纪去担什么大任。她那样的修为,都是被逼出来的,若是可以选,哪个人愿意这么个不要命的修炼法?”
我一愣,有点怔然道:“啊……也是哦。”
晚菁曾经是怎么个修炼法,我并不是很清楚,但是她绝壁崖上那往下一跳,我却是眼睁睁的见着的。
昆仑绝壁下煞气千丈,冤魂残魄,是说不清的凶险,但是晚菁为了晋阶合体,却能眼都不眨一下的做出决定,这其中除却超越常人的魄力和血性,更多的,其实就像扶桑所说,这是一种不要命的修炼法。
在晚菁的眼里,大概没有什么比修炼晋阶更加重要,性命也不过是拿来博弈的筹码而已。
可是,她却不是为了自己修炼的。
这个世界上,大概不会有人肩上的担子比晚菁更重。雨如晦要面对的不过是昆仑的日渐空洞,但是摆在晚菁身前的,却是全族的生死存亡。
魔界的空间愈加不稳,老族长牺牲性命所能够换来的安稳,实在是太过于短暂。
以晚菁的修为,足以教许多年岁近万的老家伙们尊称一声前辈或者尊者,以晚菁的气质城府,绝对要远超任何一个浸淫权术上千载的伪君子。可也似乎就是因为如此,许多人都快忘了,她现下也不过刚刚三百岁出头而已。
三百岁出头。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年纪?
即使是在人族,三百岁出头也可以当得起一声“姑娘”,完全算是正当妙龄。
而晚菁这三百年所经历的一切,不论是哪一桩哪一件,都足以使人的心被磋磨的苍老。
如果可以选择,有得选择,只怕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会愿意如同这般的苦修。
但是晚菁却偏偏没有选择。
“娘亲……”
我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再抬头,眼神却是愈发的坚定。“她太辛苦了。我的确难当大任,但是,只要是我能帮她分担掉的,我必然不会有所推却。”
首先第一桩,就是先得把孟寒凌给解决了!
毕竟他可是一切悲剧的制造者!
我觉得晚菁如果生活在现代,那么必然是个影后,说不准还能拿个导演金奖。因为这会儿她这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实在是很精彩。
昆仑绝壁也算是昆仑一个忌讳的地方,平常没人会去,因为害怕被底下的杀伐之气灼伤,甚至都没有设看守,晚菁三更半夜的穿着一身重孝,一步一步缓慢的向绝壁崖走去。
我和林贤远远地在后边坠着。我瞧晚菁走的熟门熟路,门道摸得比一般新弟子还熟悉,不禁心中起疑。她这个样子,可不像是没来过昆仑,反倒像是曾经在这里生活过很长时间一样,我心道,难不成我家娘亲之前也在昆仑当过卧底?
我人小,修为也弱,离那绝壁崖如此远,都感觉胸口被压得发闷,也不知道晚菁瘦的和一道影子一样的身体究竟能不能吃得消那股杀伐戾气。
我有些担心的拽了拽林贤的袖子,问道:“伯父,我娘亲她不会有事吧?”
林贤缓缓摇了摇头,说:“寻常人谁也说不准,但是族长运筹帷幄,步步为营,她既然选择这样做,就一定做了完全的准备。”
我有点急,说道:“也就是说不一定会死,但是八成要重伤?”
林贤道:“以族长的修为……也不一定就会重伤。”
我听得一阵无语,你他妈这不是说的废话!
晚菁在绝壁崖前静默的伫立了许久。
底下凶煞的气息一阵一阵的翻涌上来,如果侧耳聆听,说不准还能听见残魂恶毒的咒怨。
她晚菁活了这几百年,自诩手上杀孽重重,却一直秉持着两句话。
第一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分毫,我必千倍万倍奉还。
第二句,便是倘若你我一刀两断,那么所有我欠你的,我都还给你,所有你欠我的,我也会一一讨回来。
“程染,你曾跳过一回绝壁崖,现下我也跳一回。这一次,便真是两不相欠,再无瓜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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