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手腕的淤青（2/2）

又是许久，珺绾轻轻拭去凌骁眼角落下的泪，安抚似的笑着，笑容里却又透出无奈：“不是说了不准你哭哭啼啼吗？”

凌骁只得套用欧阳若愚一句话：“人到伤心时，还不能哭吗？”

珺绾依偎在凌骁的怀里，笑道：“你记得父君说过的话吗？万事万物皆有度来衡量，六界明灯的灯油如此，我们也是如此。”

“从过去到现在，我和你已经爱了恨了两百多年，直至今夜终于成了真正的夫妻，对于我来说，这也足够了。”

凌骁如鲠在喉，只是将珺绾搂得更紧。

他深知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人，譬如淮卿和思悦为了能在一起，不惜一同触犯天条，也只争朝夕。

又比如林云起为了琼华壮大青丘，这其实并非他喜欢做的事情，可是为了心爱的人，他甘之如饴，无缘无故。

还有欧阳若愚与唐楚妍，两人虽然遥遥相望，其实也是彼此默默守护着对方。众人皆有情，只可惜谁也说不清彼此能够相守多远。

所以不如退而求其次，珍惜眼前人，活在当下。

那夜，烛光熄灭之时，凌骁紧紧拥住珺绾，呢喃道：“我会等你。”

圣殿之中，曲终人散，欧阳若愚负手立在门前，忽然望见唐楚妍徘徊在殿外，时而举头望明月，时而眺望远方的山河。

欧阳若愚缓步向她走了过去，在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

唐楚妍不回头，只是嗔道：“早就知道你走过来了，有什么事？”

她武艺高强，岂会不知道他远远走来，只是今日感慨万千，不忍心向平日那样一口回绝他的一片赤诚罢了。

欧阳若愚讪讪地收手，隔了一会儿，问道：“大家都去歇息了，你怎么还在外头？念儿呢？”

唐楚妍这才回头，抬起眼皮觑欧阳若愚一眼：“念儿睡下了，有宫女看着，今夜感触良多，我出来走走，散散心。”

欧阳若愚微微而笑，那双狭长的眼睛里仿佛春水映梨花，他深深地注视着唐楚妍，不一会儿，抬手拂去唐楚妍发梢的一粒桂花。

唐楚妍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却生怕被欧阳若愚看出了她内心的起伏，于是她慌张地说：“凌骁大哥和珺绾姑娘总算是修成正果了。”

欧阳若愚面上俱是儒雅的微笑，点头道：“有情人终成眷属，但愿世上每一对有情人有心人都能长相厮守。”

说到这里，欧阳若愚不禁心有郁结，他想起不久之后珺绾即将以身祭图，而她与凌骁今夜的圆满，不过是黑暗前的最后光明罢了。

离别就在眼前，却要强颜欢笑，何等绝望啊！

只可惜众人之中，除了凌骁和珺绾对祭图一事知情之外，也仅有欧阳若愚对此事有所了解了。

唐楚妍看出欧阳若愚似乎有心事，正要问他为何忧愁，却忽然听见走廊上传来一声惨叫，唐楚妍和欧阳若愚一惊，连忙赶了过去。

只见照看念儿的那名宫女倒在血泊之中，而念儿已经不见踪影。

唐楚妍大惊失色，欧阳若愚也骇然一惊，立刻道：“不好，一定是阑珊将念儿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