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花落知多少(1/2)
薄雾浓云,思绪如雾霭一般一寸寸散开,清明之中一抹明艳的红色在展泸眼前一闪而过,其实他不止那日见过红衣。
展泸最后一次见红衣,是为了向红衣讨要陈佩文的解药。
两人似乎存在某种默契,那个深夜,展泸回到红衣初次与他约定的山崖,果然看见红纱遮面的红衣。
她迎着晚风静静伫立在山崖边,身旁站着的是那日害她和展泸摔下山坡的白马,白马流苏般的鬃毛和红衣的长发飘向同一方向,远远望去,像一副唯美画卷,隐约透着悲伤。
展泸手里攥着一块红丝巾,不是前几次见面时红衣落在他身上的,而是十年前红衣用来替他擦脸的那一块。
记得那时红衣说过:“这是我娘送给我的,我平时都舍不得用呢!”
当时浑然不觉这话有什么不对,只是如今想起来,原来是那样深沉凄婉,展泸心想,该把东西还给她的。
红衣不疾不徐转过身时,展泸立刻负手,丝巾被他紧紧捏在手中,不知何为没了方才打算的那般坦然。
“来拿解药?”面纱后的红衣不知是什么表情,只是慵懒斜过来的目光让人感到森然,她麋鹿般的眼睛再也没了光彩。
展泸面色冷静,点头道:“何如要与陈佩文成亲,希望你成全。”
“我给你解药他也不一定能成亲。”
当时的展泸哪知这句话的深意,只是定定凝望着红衣的眼睛。
红衣到底是把解药给了展泸,收手时眼神有些凄然:“如果不为拿解药,你还会来见我吗?”
展泸背在身后的那只手略微颤抖,他望着红衣执拗的目光,如盛夏里一片枯黄的叶,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他斟酌良久,终于点了点头:“我们之间应该有一个了断。”
红衣苦笑时,两颗泪珠从眼眶中滑落,面纱背后,她的容颜仿佛一夕之间苍老了几十岁。
“我们从来都不曾有过牵连,说什么了断不了断的?”
展泸有些愕然,呆呆愣在原地。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红衣竟是从未打算过向展家复仇。
破碎月光散落一地,透过大树枝叶洒下的缭乱光辉映在展泸脸上,暗淡光芒中,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白鹭……”他喃喃的唤了一声,这个名字太过久远,以至于启齿呼喊时,喉咙里犹如淤积了尘灰,令人梗咽。
红衣怔了怔,抬眸眺望悬浮空中的月亮,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我已经不叫这个名字了。”
展泸终于走到她身边,离她很近,疏离的神情又像很远。
展泸终究将那红色丝巾还给她,语气淡淡的:“这块丝巾我一直留着,虽然已经隔了许多年,但我仍想告诉你,多谢你,对不起。”
多谢你,对不起,爱情里兜兜转转不过这几个词,可是从展泸口中说出的这两个词,都带着悲凉的意味。
红衣接过那块红色丝巾,目光眷恋的注视它良久,将那红丝巾妥善收好:“这是我娘给我的东西,我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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