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某善将将（1/2）

次日早，片狼藉的营地早已被换岗的士卒收拾好，用打好的清水洗了把脸，燕北便打算送魏攸、甄尧回城里，顺便去州府官署请求与刘虞会面。

不过刘虞没给他这个机会。刚走出辕门，燕北行便被太尉公府的佐吏拦住，与他道入城。

燕北本想趁着送甄尧的机会能去甄宅与甄姜见上面，奈何刘虞相邀，只好告诉甄尧，他晚些时候去府上拜访。在入城之后，他们便分开了。

燕北的心里有些诧异，他找刘虞不奇怪，但刘虞找他就有些不正常了。

幽州牧，汉室宗亲，三公太尉……这么个男人，就算是宅心仁厚接纳了他的归附，可想来也是不至于对这个叛军头目有多青睐吧？

而且刘虞召他去的不是州府官署，而是太尉府邸，刘虞的家。

燕北立在挂着太尉府匾牌的宅院门口，歪头看向带他到这里来的佐吏，问道：“这就是刘公的家？”

士人，这个赐予在燕北过往的很长段时间里意味着拥有切。

士人有书读，有学问，有品德；有土地，有耕牛，有财富；有名望，有权力，有能力……以上的切，在过往很长的段时间里，燕北都没有。

在得到肯定回答之后，燕北抱着怀疑随同佐吏走进这个叫做‘汉太尉府’的小院子。

二进的院子，进有正对着的四间偏房，大概是厨房和奴仆居住的屋子，东北角有鸡黍、西北角有花圃，个够养三匹马的厩……对了，还有棵大桑树，树下放着张石案。

案上摆满了铺开的书简，正晒着太阳。

这可是太尉府啊，好歹有那么几间屋子用挂地图之类的军机要物吧？演武场呢？成群结队的甲士呢？整个座太尉府，还没燕北在襄平的县尉官署大。

这座府邸摧毁了燕北对达官贵人必有财富的所有想象。

“刘公，燕将军到了。”

现在这个时候，谁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燕北。虽然他已归附朝廷属幽州治下，但刘虞尚未确定给他的官职，所以只能照着百姓习惯的称呼，将他称作燕将军。

毕竟在幽州全境，如今敢直呼燕北名字的楞头少之又少……谁知道这个叛贼头目是个什么脾性，惹他不快抽刀杀人怎么办？

步入厅中，燕北算是明白了，这么座太尉府，里里外外就和什么豪奢沾不上边。厅中亦无装饰之物，无非是东西各置张案几，刘虞坐在东面，燕北却不敢入西而坐，只得站在正中，对刘虞拱手道：“属下燕北，见过刘公。”

刘虞披洗到有些变色的玄色大氅，伏案执笔不知批阅着什么，头也不抬地说道：“来了啊，先坐吧，等老夫片刻。”

燕北看了西面摆好的案几，心说老子坐个屁啊！

面东为尊，面西为卑。刘虞作为主人可以自谦坐在卑位，燕北却不能屁股坐在西面。

刘虞垂写了片刻，察觉到燕北还在堂中站着，抬起头皱眉道：“怎么还站着，等老夫为你端汤？”

“长者在座，不敢面东。”

燕北低头拱手，心里却暗自苦……幽州的黔们只怕都被骗了，这刘伯安公看起来不像是容易说话的人啊。

“听来，你是有些学识的，还知道讲究尊卑。”刘虞没有再理睬他，不过抬头片刻便再度低头，只是看也不看燕北说道：“过去坐吧，案上有些东西需要你看。”

这下轮到燕北头脑昏了，有东西要他看？刘虞身边那么多能人志士，有什么能用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