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白衣倾城貌（2/2）

听着可笑，却也让我觉得可敬。

“我是不缺女人，可是我缺她。”景言站起来，一眨眼落到了沙滩，他看着大海，眼睛眨了眨，突然红了。

我心里一惊，从边飞下来，担心的看着他。“要不我们回去吧，你舍不得皇姐，我也舍不得。”

“那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景言转过头看向我，我只觉得一盆冰凉的水从头淋下，生冷难受。

我看着景言，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你只不过是跟我一样，都是不敢去面对她而已。短时间还可以，若是时间长了不敢了。”景言低头看着自己身的红衣，笑了笑。

“她说过我病好了她陪我去看海，一望无际的海。到时候她用凤火带起水汽给我画画，我都记得，她却忘了。”景言眉目间越来越淡漠，隐约有了皇姐的影子。

我忽而明白为什么皇姐夫对谁都有信心，对他们却没有信心。不论是景言还是夜辰染又或者是玉漓墨，他们都太接近皇姐，接近到了生活里。

因此他们三个人总有些地方可以在皇姐身寻到，因为相像，所以恐惧。

“她开心好了，浮浮沉沉十余载，她所求也不过是快活罢了。如今有墨轻言在陪着她，我也安心许多。”景言舒了口气不再接着这个话题，而我也知道，是该停止了。

我没有办法去想象一个被誉为“一袭白衣倾城貌”的景言是如何放下白衣转而喜欢红衣的。

像我没有办法想象他是如何淡然的说出他不喜欢皇姐的。

尤记得皇姐说过一句话，“人人都是戏子，生而无情却偏又深情。我们总是找不到逃脱的办法，所以在舞台安心的留下，继续当我们所熟知的戏子。”那时听完的我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可是今天却忽然觉得什么都明白了。

若是要按照皇姐这么算，景言的确算是我们这群人最强大的戏子了。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

“云奕，你说……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彻底消失了，她是会哭、会难过、会失落，还是对此不屑一顾？”景言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夹杂着微咸的海风。

我是背对着他的，我没有看见他的神情如何，但我一定可以想到现在的他是什么心情。“皇姐她……”

她如何？她做事向来没有逻辑道理可寻，让我回答景言的问题，我回答不出来。

“她一定会不屑一顾的。”景言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还不等我反驳他已经先自己开始说了起来。

“情不知所起，一而恐二来慌三再深。她不需要，或者说她不需要自己所不喜欢的东西。不论是人还是事物。如果她认定你是敌人，彻头彻尾的敌人，哪怕你把剑捅在自己身，即使再冷心的人也会动容，可她不会。她只会鼓着掌告诉你剑刺的还不够深。那时候她脸的笑，定是你从未见过的灿烂模样。”

“你现在……同我说这些有何用？”我苦涩的开口，我总觉得自从离开塑雪后，景言像是一阵随时都可以吹不见的风，飘飘忽忽的，让人感到不真切。

“谁知道呢？也许是祭奠吧？又或者压抑着瞒了那么久的事情，终于找到个可以愿意听我讲的人，我愿意把脑子里所有和她有关的事情都说出来。怎么都可以，只要有人听是了。”

我默了默，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她那个人啊，倔强、理智、冷漠、心软、自由……还有很多很多的词都不足以形容她的一切，可是我还是愿意用它们去形容她。不论是好的坏的，到了她身，在我眼里看来都是最好的。”景言说完，从我身后走过径直离开了沙滩。

我静静的看了他半晌，最后也决定跟他的脚步离开沙滩。

我照着他的脚印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他后边走。我当初是为什么要选择和他一起出来的呢？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按理来说不离也一样会云游四海，于情于理我都应该选择的是他才对。

可是到最后我却选择了景言，为什么？今天我却明白过来了。

因为对于皇姐，三个弟弟只有我一个人对她不了解。夜辰染死了，玉漓墨要回云山，剩下的只有景言了。

我想更多的了解皇姐，所以选择了景言。并非因为他的名声他的身份他的所得所有，只不过是因为他参与了皇姐的人生，从小到大。

也是因为这个，我才想要更多的接近他，想要听到更多和皇姐有关的事情。

“景言，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认识皇姐的话，你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我朝走在前面的景言吼了一声，声音里突然带一抹对皇姐的恨，和心酸。

我恨皇姐招惹了天下这么多好男儿，却个个让他们伤心伤情，可是更心酸的是皇姐只有一个，心也只有一颗。

她已经将身心都给了皇姐夫，而唯一的愧疚和后悔都给了夜辰染，苦的只是如同景言这般的人。

爱而不得，悲而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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