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四曰死苦9(2/2)
子车无奇脸色很差,走到人皮面前蹲下来,仔细的观察着。
的确是人皮,不薄不/厚的一层,外面已经变的皱巴巴的,但是里层还有鲜血,血肉模糊的非常恶心。
人皮非常的完整,好像有一个人,脱离了他的皮肉,直接从皮囊里钻了出来一样。
不过钻出来的时候,一定非常的痛苦,将自己的皮囊拉扯的很厉害,以至于人皮虽然完整,但是拉的很长。
人皮虽然变形了,但是仔细一瞧,什么手臂和脸部都还能粗略辨别出来。
东方瞧着这一整张人皮,都已经块恶心的不行了,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这人不是什么蛇精,而是个被害人?”
子车无奇摇了摇头,说:“不,不是被人害死的,也不是被人剥了皮,而是自己从皮里钻出来了。”
东方更觉得恶心,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种事情简直闻所未闻。”
子车无奇说:“你应该听说过蝉蜕。”
“蝉蜕?”东方一愣,说:“你是说,这就是……这就是蝉蜕?”
在三十六天门成/立之前,还有一个地方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没有一个人不唾骂的。
但那个地方早就已经是个可怕的传说了,早些年就消失不见,更别人想要提起。
不过东方知道那个存在,恐怕修仙世家的人没人不知道那个存在。
那地方叫做九日谷,就是一谷二宫三门四府五家中的老大,九日谷。
就连赫赫有名的云笈宫都要屈居之下,那九日谷中的人个个厉害的让人闻风是丧胆,是一点也不夸大其词的。
东方只是知道九日谷,但是不曾见过九日谷的弟/子,毕竟他的辈分不如子车无奇高,年纪也没有子车无奇大,阅历自然是不如的。
子车无奇说:“九日谷的入室弟/子都会一门术法,据说是他们看家的本事,就叫做蝉蜕。”
蝉的生命是很短暂的,不仅短暂而且痛苦,而九日谷的弟/子就如那些蝉一样,活的非常痛苦,他们练习了蝉蜕之后,生命就只有九日那么短暂,九日一到就会死亡,但那并不是真的死亡。
他们会比死还要痛苦,脱离自己的皮囊,从他们的皮里活生生的钻出来,血肉模糊的变成一个怪物,等待着新皮的长出。
然而等他们的新皮囊长得快要完整的时候,也就要到了第九日,他们又要开始蝉蜕,又要经历痛苦。
就这样,九日复九日的度过,他们在不断的痛苦中存活。虽然痛苦,但是据说每蝉蜕一次,他们就会厉害一次。他们不会老死,不会经历死亡的痛苦,但是其实他们每隔一段时间都在经历着死苦。
只是每蝉蜕一次,他们就会更加痛苦,所以很多弟/子根本受不住这样的痛苦,最后都是自我了结了生命。
东方听的一身鸡皮疙瘩,他以前也听说过这个故事,但是以为是师/姐师/兄们编出来吓唬人,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存在。
子车无奇又说:“九日谷的人练习蝉蜕,还有一个弊端。那就是要脱皮的第九日,会非常虚弱,需要吸取旁人的精元和血液才能使自己快速恢复。但是那种时候,他们虚弱到了极点,根本没办法杀/人吸取旁人的血液和元阳,听说九日谷的人,都是提前准备好血液,在蝉蜕的时候喝掉。以前也是有人摸索出了这个规律,所以组/织了大批的人,要伸张正义,算准时间,在九日谷弟/子们蝉蜕的时候,去九日谷屠谷。”
东方一愣,说:“屠谷?”
子车无奇点了点头,九日谷突然消失,不知道和那事情有没有关系,反正屠谷的人一个没有回来,事情不了了之。后来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大家才发现,九日谷似乎消失了,很久没有走动过。
东方说:“这个人是九日谷的弟/子吗?”
子车无奇说:“不知道,我也只是见过一个九日谷的弟/子,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东方一听,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子车无奇的口气非常的微妙,似乎……有些感慨?
东方说:“难道是你的朋友?”
子车无奇想了想,说:“算是罢。”
东方没想到他那么爽/快的回答,子车无奇能承认的朋友,绝对不是一般人。虽然九日谷的人很可怕,不过东方又觉得,这个人恐怕是个不错的人。
东方忽然觉得,心情更微妙了。
东方又问:“那他人呢?”
子车无奇说:“不知道,很久没见过了。”
东方又想到了子车无奇说的屠谷一说,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子车无奇已经站了起来,说:“走,往前看看。”
东方跟着他往前走,除了一张人皮之外,就没有再看到什么东西了。
他们走出了老远,倒是看到了樵夫丢下的柴刀,还有很多鲜血。
“你看那边。”子车无奇突然说。
东方往那边瞧了一眼,就看到不远处有一棵大树,树干上竟然有个凹陷下去的手印。
东方立刻快不走了过去,忍不住说:“这是……”
树干上印着一个五指印,指印很纤长,看起来很好看,不过入木三分,相比抓下来的力道非常之大。
子车无奇走到大树边上,伸出手来,在那指印上轻轻的摸了两下,说:“是……你的手印……”
东方怔愣的说不出话来,这个手印真的非常熟悉,东方心里头抽/了两下,觉得有点不舒服。
子车无奇在那手印上反复的摩挲着,他是看着东方长大的,眼瞧着东方那肉呼呼的小手一点点变得纤长而有力,瞧着他肉呼呼的小手上长出一些淡淡的茧子来。
以前东方太调皮,受了伤也是子车无奇给他治疗,那双手他不知道瞧过多少次,牵在手里不知道多少次了。
怎么可能认错呢?
子车无奇心里头也不是滋味儿,本身平静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抹狠戾的神色来。
东方赶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看来那只手真的是我的,那要赶紧找回来才行,不能被人再利/用了。”
之前他们在道/士口/中得知,是一个戴着铁面具的男人将那只手带走的。结果今天又听屠/夫说起手和怪蛇精。
这情况一拼凑,东方忍不住就联想了起来。
东方说:“所以把我的手带走的人是个九日谷弟/子吗?”
九日谷的弟/子每九天就要蝉蜕一次,蝉蜕的时候很虚弱,甚至没办法自保,更别说捕猎鲜血和元阳了。
镇子里死的那些人,元阳和鲜血全都被吸干了,看起来并不是什么鬼怪所为,如今子车无奇一说九日谷,东方就觉得合情合理了。
一个会蝉蜕的人将那只手带走了,虽然东方已死,还被分尸了,但是他的躯体仍然有很大的用处,死后也产生了非常强大的怨气。
断手本来在树林中匍匐着,不知道是谁埋在这里的。虽然怨气极大,但是并没有害人。当那个会蝉蜕的人带走断手之后,就利/用了断手的阴气和能力,让断手帮他捕猎。
在那个人蝉蜕虚弱的时候,就让断手去杀/人,把元气和血液带回来,那人吸收了血液和元气,也就快速的恢复了体力。
东方说:“可是……这个会蝉蜕的人,怎么和忘江苑联/系起来的?”
之前他们差到的事情都指向了忘江苑,而现在,又指向了一个会蝉蜕的人。
子车无奇说:“你还记得那个土/匪吗?”
东方点了点头。
子车无奇说:“我怀疑,他打劫到的人,很可能就是那个会蝉蜕的。”
东方一愣,但是想想似乎很合理。
土/匪去打劫路人,结果遇到了一个人,正是会蝉蜕的恶/人,而那时候正赶上那人九日蝉蜕,身/体非常虚弱,才叫土/匪给打劫了。不过土/匪打劫了他,却也变成了送上/门来的冤死鬼。
断手被那个人支配,杀死了土/匪,然后吸取了土/匪的元气和血液。
子车无奇说:“恐怕的确是个忘江苑的人,而且这个人还会九日谷的蝉蜕。”
东方说:“这就邪门了,九日谷销声匿迹那么多年了,谁还会蝉蜕?”
子车无奇一阵沉默,突然说道:“说到这里,我还想起了一件可疑的事情。”
东方说:“什么?”
子车无奇说:“我们赶快回去,边走边说。”
东方点头,跟着他往客栈去。
路上的时候子车无奇就言简意赅的说道:“你忘了,江小/姐说,忘江苑的老家主也就是江老,得了一种怪病,一直在闭关,怎么都治不好。他们也是因为这事情,所以才千里迢迢来求医的。”
东方一听,顿时说道:“不错!而且,江小/姐也说了,那颗千年半夏已经给了他爹,是他爹一直佩戴的!”
东方一直觉得江老德高望重,但是如果抛开了原本的印象,这事情竟然直指江老。
东方说:“难道杀/人的竟然是江老?”
子车无奇说:“还不知道,我们先回去,再去细问一下江小/姐。”
他们很快就回到了客栈里,一进门就看到一个人影扑过来了,不是夷玉还能是谁。
东方连忙躲开,可不想被夷玉给扑个满怀。那夷玉可就占了便宜了,一下扑了两个人,他们可不是亏大发了?
东方说:“你做什么?刚骗了唐三公子的感情和身/体,现在就见异思迁了?”
夷玉说:“呸,谁见异思迁了,都说了我最专一。”
东方说:“那你在做什么。”
东方觉得,他真是高看了唐风居了,那两个人这么折腾,夷玉居然还活蹦乱跳的,说明唐风居不行啊!
夷玉说:“我专门等你们呢,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他正说着,楼上的唐风居听到动静,赶忙跑了下来。
夷玉一见唐风居,就凑了过去,黏糊糊的搂住他的腰,跟树懒一样吊在他身上。
唐风居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赶紧说:“刚才江小/姐的那位师/兄回来了,说是有重要事情找你们,但是没找到你们在哪里。”
原来是那虬然大汉回来了。
东方好是奇怪,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好了最快一天时间吗?这才多长时间?
东方快步上了楼,正巧江小/姐从屋里出来,瞧见他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江瑶水说:“握奇公子,刚才师/兄回来了,说我爹不见了!”
东方一听,不知道心里应该不应该说一句果然!若是杀/人的真是江老,那么江老不见了太正常了。若是他还好端端的在忘江苑,那才不正常。
东方说:“不是才去了一会儿功夫?消息来得怎么这么快?”
江瑶水说:“师/兄在半路上遇到了赶来的弟/子,那弟/子说前些日子家里出了事端,我爹也突然消失了!”
“怎么回事?可以仔细说说吗?”东方说。
江瑶水已经六神无主,他一问立马就什么都说了。
江瑶水说:“那弟/子带来了消息,说我家里也出了怪事儿,竟然有几个弟/子无故横死,死相也是奇怪,被人吸干了血和元气,并不知道是谁做的!”
果然……
东方心中几乎都要肯定,那凶手绝对是江老无疑了。
江瑶水说,弟/子的死相竟然和隔壁镇子的人一摸一样。
然后就有一日,又死了个伺候江老的人,江老/爷不见了。
江老在闭关,结果不见了,忘江苑不敢声张,赶紧派人找,这事情压了几天,最后没办法,实在是压不住了,少主和大小/姐也不在,只能派人去找大小/姐和少主禀报。
不过那弟/子也不知道大小/姐和少主具体去了哪里,废了不少功夫才找到人,立刻禀报了事情。这算下来,真是耽误了不少时间。
子车无奇听了江瑶水的话,也觉得这作怪杀/人的还真是江老,那么现在,他们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如何找到江老了。
子车无奇先安抚了一下江瑶水,然后就离开了。
夷玉瞧他神神秘秘的,就拉着唐风居跟了过去,小声问:“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啊,能不能和我们说?”
那边小扶摇还没醒过来,建木一直在照顾,珣玗琪倒是没什么事儿了,还在休息。王不留行废了些神,已经躺下睡了,还非要躺在半夏怀里,让半夏抱着他,一副我真的只有三岁的模样。
东方怀疑的看了一眼夷玉,说:“你能帮什么忙?我们现在要找一个人的下落。”
“找/人啊,什么人?”夷玉又问。
如果杀/人的真的是江老,他们找/人是很费劲儿的。毕竟江老是有修为的人,东方虽然会跟/踪的术法,但是江老自然会抹掉他的行踪,用那种简单的法子,恐怕只能对付没有修为的人。
东方大体把事情跟夷玉和唐风居说了一遍,想着反正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三个臭皮匠还顶一个诸葛亮呢,说不定就有办法。
果然,夷玉听完了就一拍桌子,大声的说:“我以为是什么事儿呢!这不是好办?”
“怎么好办?”东方惊讶地问,没想到他以前都小看了夷玉。
夷玉说:“咱们就把江瑶水抓起来啊,把她当人质,放出消息,如果那个什么老头三日内不出现,就把江瑶水杀了撕票!要是江瑶水不够分量,就把草包少主也抓起来!怎么样?”
东方:“……”
东方一听,差点就被噎死了,感觉这个办法似乎……不靠谱。
唐风居也露/出无奈的表情,说:“这……不行罢?”
“为什么不行?”夷玉奇怪的歪着头,问:“不是说虎毒不食子吗?你们凡人最讲究感情的啊。”
夷玉并不是凡人,东方觉得,跟他讲道理一时间肯定行不通,估计还会被气死。
虽然凡人最为看重感情,但是在某种时候,也是最为冷血和绝情的,这一点恐怕夷玉是不明白的。
子车无奇说:“我倒是想到个法子,和夷玉的办法差不多。”
东方一阵奇怪,什么叫差不多?难道先抓/住草包少主,再抓/住江瑶水?顺序不一样,那就真的差不多了。
东方整想着,子车无奇笑了一声,东方觉得自己被他给嘲笑了,有点恼/羞/成/怒。
而夷玉简直很有默契,说:“嘿?是什么办法?和我想的差不多,是不是先抓/住那个草包,再抓小/姐?”
子车无奇忍不住又笑了一声,这回东方更是无/地/自/容了,感觉自己被自己给侮辱了,怎么自己的思维和夷玉都一个水平了,简直耻辱。
子车无奇慢条条的说:“我说差不多,其实都是引蛇出洞,自投罗网的办法。”
东方忍不住在心中催促,子车无奇才说:“他恐怕现在已经体会了很多次死亡的痛苦了,应该也受够了,若是现在,我们设下一个局,让他相信,有人可以真的治愈他,那么他……会不会自投罗网?”
东方一听,说:“对啊,这个可以让王不留行帮忙的!比夷玉的办法好太多了,靠谱!”
他说完了,就瞧夷玉和唐风居都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瞧着他。
夷玉说:“我说握奇公子,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怎么有点……哪有你这样的,自卖自夸,还夸的这么真诚。”
东方顿时想给自己两个耳刮子,现在他和子车无奇在一具身/体里,一时嘴快,果然成了自卖自夸,奇怪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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