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雨夜深府（1）初心（2/2）

唐羽忽地发现自己失言，“啊，这个，韩姑娘，我刚才口误把你叫做了——”

“‘静儿’，你这样叫我，让我很安心，又有什么要紧的。”韩静继续望着夜空。

而唐羽听罢一愣。

“叫我静儿的人不多，除了我的亲人，就数林大哥了。”

“林大哥……”唐羽若有所思。

“是啊，从我刚进入青云教，林大哥就很照顾我，我和他待的最久，他也是我在青云教最亲的人了，他也习惯叫我静儿。现在听到你叫我静儿，我就想到那些关心过我的人。”

唐羽目光一沉，想到了第一次遇见韩静和林远楼，想起了他们二人在船上说的那些话。林远楼对韩静说的那番话，现在唐羽还记忆犹新，而今，他也深深望着韩静，觉得自己也看不透眼前这名柔弱女子的心思。

这名还不过二十岁的女子，到底在心中埋了多少烦丝？唐羽第一次觉得，有些人的心，是那么难猜，那么难懂。

“你的亲人……还健在吗？”唐羽继续望着天空，不经意地问道。

“我们这些行走江湖的，若非武林世家，否则多半都是无家无业之人，你也可想而知的。”

唐羽唔了一声，不好接话。

韩静这时倒主动说道：“我的家人，却并非是弃我而去，也不是积劳成疾过世，他们，是被人杀死的。”这句话语调平平，唐羽却不禁打了寒战，他刚想发问，却又被韩静打断。

“这个也犯不着多说了，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韩静说这句话的时候，唐羽却看得出眼神中分明流露着冷意。

唐羽冥思半晌，扯开话题半笑说道：“当年的静儿你，也没想到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吧，进入天下第一大教派，青云教，然后还当上了堂堂的智水堂堂主~”

韩静回应道：“嗯，这都是命数使然吧——唐羽你不也是吗，本是江湖名侠之后，却流落在了普通书香人家里，最后却因缘巧合，还是回到了江湖。”

唐羽点了点头，“是啊，若不是青云教收纳了我，不是楚教主和胡堂主给了我那番训言，我恐怕还是没有现在的心志，也不会想着真正要在江湖上立足。这也是命数的一部分吧。”

韩静沉默了许久，突然眼神一黯，虚望着夜空，开口说道：“唐羽，你永远要记住，在江湖上会有许多诱惑，很多假象，你唯一不能放弃的，只有你自己的本心。”

唐羽似乎没听出来韩静的凝重语气，只是叹道：“我的本心是什么？青云教给了我栖身之所，也给了我新生，从那时开始，我至少突然明白了自己想要做什么，为渡天下，匡扶正义；为明朝政，锄奸铲恶。”

韩静眼中放出几丝怜意，看着唐羽，这丝丝意，究竟是赞许，还是怜悯？

“唐羽，你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的本心吗？”

“我好像不太记事……很小时候的事，我都忘记了。”

“那你一定要记起来。好了，做个好梦吧。”

镜湖之上，映着一盏明月，一艘孤舟就在这星河之中摇曳，不知荡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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