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被撩(2/2)
方才心神戒备,顾易倒不觉得难受,这会儿精神一放松,只觉得那半边脸疼得厉害,脑袋和身上好几处地方,都隐隐作痛。他摸了摸颈间那处泛着凉意的地方,只觉得有些恶心难受,竟扶着墙当场就吐了出来。
顾易回到家的时候,没敢去顾小南那屋看,而是开了条门缝偷偷瞅了一眼。纪无忧当真一直守在屋里,见他回来便要起身,顾易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随即转身去了洗手间。
镜子里的人一脸狼狈,半边脸都红肿着,脖子上还有干涸的血迹,面色十分难看。他去抽屉里拿药箱,才发觉手指上的伤口不知不觉流了很多血,如今伤口倒是稍微凝固了,可一碰立马又有新的血流了出来。
这种伤口按说该缝针,不过顾易没当回事,冲洗了伤口消了毒便用纱布裹起来了。他又对着镜子把脸上的伤口涂了药,这会儿被屋子里的温度暖和了过来,身上那几处疼痛的地方便显了出来。
顾易把衣服一脱,只剩了裤衩,对着镜子一看发觉后肩和腰侧都一片青紫,想来是那一下摔得狠了,到底也和自己不经摔打有关,这么一下就挂了一身的彩。
他费劲巴拉的上了药,怕弄脏了睡衣,便暂时没穿衣服。从洗手间出来之后正撞上立在门口的纪无忧,对方看起来并没有惊讶,想来方才他擦药的时候,纪无忧就在旁边看了个全程,可顾易心思不静,并未发觉异常,也未多想。
“小南……没醒吧?”顾易问道。
“你被人揍了?”纪无忧问道。
顾易一肚子火险些搂不住,但念及对方到底是代为照顾了小南一晚上,只得忍着没有发作,道:“别告诉他我出去过,如果明天他看出来,你就说是和你打架打伤的。”
纪无忧挑了挑眉,感觉有点冤。
不知道是什么缘故,顾易显然十分疲惫,甚至都没再过去看看顾小南,就回房躺下睡了。纪无忧隐了身形躺在顾易身边,目光在顾易脖颈的红痕上停留了好一会儿。
这家伙是出去跟人约/炮被揍成了这样?
纪无忧这个念头一出现便被自己否定了,顾易出门前正赶上顾小南发病,即便是顾易再心大也不可能扔下顾小南去约/炮啊!
若照此推断,顾易出门之事应当和顾小南有关。
他念及此伸手在顾易颈间一探,只觉那红痕处透着丝丝寒意,竟和周围的皮肤温度截然不同。睡梦中的顾易显然睡得不够踏实,不自觉的翻了个身,眉头则一直拧着没有松开过。
纪无忧去到阳台上,含住手指打了个呼哨。那哨声绵远悠长,传出甚远,可声音却极其隐蔽,寻常人纵使近在身边也未必能听见。
片刻之后一个灰影忽闪而来,落到了窗台上。
顾易犹自睡得不踏实,却没有醒过来。琼鸟落在纪无忧的肩膀上,看了顾易颈间的红痕一眼,而后开口道:“主人猜的没错,那伤处触手冰凉且并无破损……的确像是被吸了生气之后留下的。”
“那就不奇怪了!”纪无忧目光一凛,又打眼扫了顾易手腕一瞬,发觉别在那里的消魂针的确不见了。
“主人可是发现了什么?”琼鸟问道。
“那日灵魔突然出现,我一直误以为对方是追着我寻来的,并未做他想,如今想来也说不定是冲着他。”纪无忧说罢将无意识黏在顾易身上的目光收回,却隐藏了消魂针的事情没有告诉琼鸟。
一来他不确定顾易的消魂针是冲着自己来的,二来顾易到底是没伤着自己,再来若是此事给琼鸟知道了,少不得会一怒之下直接结果了顾易。
“主人是说……此人是被灵魔吸了生气?”琼鸟问道。
纪无忧点了点头道:“原本想着恢复的差不多就可以离开了,如今看来,恐怕得多留些时日,总要知道和他打交道的是不是灵魔。”
“可灵魔若是动手,怎么还留着这人性命?他取人魂魄的时候,可是丝毫不手软的。”琼鸟不解道。
纪无忧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不由想到了顾小南的事,中间稍加串联他便猜到了事情的大概。想来是灵魔许了顾易说能为顾小南续命,所以顾易才心甘情愿让对方吸走生气。
若是这样,那消魂针应当就是冲着自己无疑了,只是不知为何,顾易那针突然不见了,是丢了还是扔了?
那……纪无忧看了一眼顾易那红肿的半张脸,心道,被揍成这样,是因为没动手结果自己?这么一想,虽然没得到证实,可纪无忧心里却觉得说不出的熨帖,同时又有点过意不去。
“灵魔取人魂魄与他而言并无实际用处,可吸人生气却是对他自己的灵力增长大有助益。只是,这生气若是源源不断的从一人身上汲取,得到的助益会大大增加。”纪无忧道:“况且,他应该也知道循序渐进的重要,所以并没有急于求成。”
饶是如此,灵魔如今的灵力也已经大大的超出了纪无忧的预期。
“那主人可有对策?”琼鸟问道。
“我自会想法子应对,你不必担心,只是我待在此处的时日可能要拖延一些。”纪无忧道:“顾小南性命垂危,原已是强弩之末,但是……总之你看看能否找个法子,在不违背规则的前提下,暂时为他续命。”
琼鸟闻言有些讶异,自知他这主人平日里看似好相与,甚至时常被以为是心怀恻隐的大善人,可它却知道对方实在是没法子才会佯装成同情心过剩之人,实则是个事不关己便置身事外的性子。
如今不知怎么了,竟要替一个将死之人续命。不过琼鸟也只敢腹诽,并不敢置喙,是以便应声而去。
待琼鸟走后,纪无忧又盯着顾易看了一会儿,直到发觉似是有些走神才转开视线。
如今他这半魂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若是好好筹谋,或可勉力与灵魔一战,到时候此间事了结,他便可以了无牵挂的去寻他那失散的两魂半了。待得三魂凑齐,他便又能做回那个神佛俱灭的利刃,不用再顾忌任何人的脸色。
至于如何应对灵魔……
纪无忧重新将视线挪回顾易的脸上,那张脸如今被揍的破了相,不过丝毫没影响观瞻,反倒是那几个鲜明的指印,让那张脸平添了一丝不可言喻的感觉,颇有凌虐之美。
或许是纪无忧的视线太过直白,顾易似有所觉的皱了皱眉。纪无忧嘴角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笑意,而后毫不客气的躺在了顾易的身侧。
睡梦中的顾易感觉到面上似有指尖划过,微凉的触感从额头经过鼻尖,再往下直落到锁骨之处才停下来。那指尖似乎带着难言的悸动,于半睡半醒之间惹得顾易闷哼了一声,他眉头重重的拧了拧,并未觉得讨厌,反倒有些留恋。
紧接着那只作乱的手挪到他的发间,勾住一撮头发绕了绕,动作颇带玩味。顾易翻了个身,脑袋正好窝在了一个舒服的颈窝里,均匀的呼吸一下一下的尽数喷到了对方的肌肤之上,可他自己却毫无所觉。
纪无忧忍着不太均匀的呼吸跳下了顾易的床,有些气急败坏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只觉得颈间的温度兀自高的吓人,似乎还留着顾易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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