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闷灯引道(2/2)
宫天白道:“所谓三界,乃天界、地境、人间。天界乃是神仙之所,地境乃是蛮荒之土,还有一个就是人世之间了。”
“蛮荒之境又是何等地界呢?天白哥哥。”
“简单来说,冥世就是阳间与阴间一段阻隔吧!”
“天白,如此说,我们应当如何进退?”唐翎问道。
“莫回头,只管前行就好!”说着,宫天白大步而进。
其实,宫天白是故意藏言,方才那个泥浆小娃,如今就站在他们的身后!而这时,他们确是已经踏入了冥世,退与进皆不为离开的办法。这些,“守夜郎”自然是心知肚明。
“守夜郎”这个字号乃是宫天白数年前在金灯刹焚香时所得。那时,一位斯文先生与其只打了一个照脸,便断言宫天白乃是一双透彻阴阳的鬼眼,若有机缘必成大器。而这位斯文先生正是前书中的阴阳先生‘慕容枫’。而慕容枫正是鬼秀才“易晓生”的门徒。
易晓生一门二徒,大徒弟乃是不醉翁‘笑春秋’。此人对于阴阳卜术毫无兴趣,凭得‘睡梦心经’在江湖中闯出名气。而在江岸祭神时,宫天星拿出的三颗李果,还有在睡梦中洞彻幽锣使者的来意。正是笑春秋施展的本事。而这一切,后文书中自会一一道来。
闷灯下,一路光景却有不同。
宫天白二目如炬,眼中所见,正是闷灯照出的景物。而唐翎与陆小仙就只能在闷灯的照映下,才能看见真正的‘冥世’景象。
一条街巷与凡间无异,只是家家户户的门扇两端,都挂着两盏白色的灯笼。看不见烛火摇曳,却闪烁着白炽的光华。
一路延伸,眼中逐而有了些许雾气,谈不上朦胧,只有些模糊。
盏茶功夫,宫天白又止住了步子。俯身问道:“老人家您笑些什么?”说着,闷灯在身下一晃,显出了一席白影。一位老者,花白须髯,一身素服,眯眼憨笑。
老者一昂首,道:“好亮的灯色啊,竟能照出老朽的身影!”
宫天白道:“老人家莫怪,洒下灯色是为了我身后的两位朋友。”
老者一怔:“哦——原来你是阴阳眼啊,怪不得游走冥世却能视若等闲呢!”
宫天笑付之一笑:“老人家见笑了,但问一句,七绝谷该往哪处寻路?”
老者哑然一笑,道“道家宅所,你却在冥世寻路,真是不值一晒啊。”
宫天白道:“言下之意,老人家断定小可是走不出去喽!”
“冥世虽然称不上阴曹地府,却也与阳间有一门之隔。岂是尔等可以随便进出的!”
“出不去又如何?”唐翎冷声道。
老者轻描淡写道:“出不去便如老朽一般,人不人,鬼不鬼,遗落冥世,再无阴阳。”
“姐姐,不如我们就此等到天亮,光色下再寻找去路。”陆小仙忧心道。
“呵呵,天亮!阴阳皆无何来日月轮换。你这姑娘可真会玩笑。”
说着,老者目光挪移,盯上了宫天白手中闷灯上的字迹,惊愕道:“西风子!”
“怎么,老人家识得西风妖道?”唐翎问道。
老者变脸变色道:“西风老道、故去了?”
唐翎恨道:“若非我等困在此处,明日这时就是他的忌辰!”
老者气愤道:“一派胡言,你们手中提着西风子的闷灯,又怎会与妖道轻动干戈?我看尔等与妖道乃是一丘之貉,蛇鼠一窝!”
“老人家与西风子有何瓜葛!”宫天白问道。
老者闻言,目色中涂满血光,怒不可遏道:“我与西风子乃是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
宫天白道:“如此说,老人家更应当给我们指条明路。”
“尔等提着西风子的闷灯,分明就是妖道的孝子贤孙。老朽与西风子乃是血海深仇,岂会予尔等指路。真是天大的笑话。”
唐翎道:“西风子修得一身道术,西卜更是通晓八卦阴阳。老人家凭想,我等倘若与西风子朋比为奸,又岂会误打误撞,困在这冥世迷局?西卜老道的一副竹签,测出个吉祥并不难吧?我们又怎会纠结于此呢?”
“那、这闷灯之上岂会印上西风子的名号?”老者的语气稍有缓和道。
唐翎道:“冥店掌柜非要在闷灯上用哭蜡作记,思前想后,也只有这个该死的妖道最为适合。故才印上了西风子的名号。”
“如此说,几位与妖道亦有怨气?”
“心中的仇恨比老人家只多不少!”
老者顿了顿,道:“西风子一身道术了得,老朽的心愿亦非凡辈可圆。但、既然几位与道家并无渊源,老朽且告诉你们一个引子。但是,去处并非生路,能不能走出冥世,但看你们几位的造化吧。”
说着,老者在身前一指,再道:“此去莫要东走西顾,亦不能与闲人搭腔。一路东行,莫顾脚下,只待看见一家挂着红色灯笼的客栈。店家是一对夫妻,招呼过往与世间无异。你们只管住店打尖,至于旁的——老朽实在爱莫能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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