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1/2)
</strong>漫漫长夜并没有结束。起因是邱瀚宇的客房因为长久无人居住,床垫都没铺,还放着一张凉到骨子都发冷的凉席,这时已经凌晨两点,实在不适合折腾,于是经过友好协商,两人“同床共枕”了。
邱瀚宇的床很大,容纳两位成年男性不成问题,为了避免自己触碰到辰良,邱瀚宇用软被叠成了一座横亘两人之间的“被子山”。但在邱瀚宇为杰作得意的同时,也为自己窄得可怜的睡眠空间犯起了苦——这可是相当于三个人挤在一张大床.上啊。
辰良怪不好意思,他背向邱瀚宇,卷着被子低声喃喃:“你可睡进来点。”
“我喜欢睡边上,你管我。”邱瀚宇说着违心的大话,身体却如蒙大赦地往床里挪了挪。离辰良近了,某些能刺激荷尔蒙的景致就看得清晰了。
裸.露在被外的后颈弧线非常优美,因为晒不到太阳,肤色理所当然地白,洁净得几乎看不到毛发,就像一块鲜嫩的水豆腐,光滑细腻得让人忍不住想去触摸。
邱瀚宇呼吸不由自主地变沉了,视线顺着后颈游走,白而圆润的耳垂像葱白的翡翠,抹着一层光亮莹润的光,好想轻轻触碰一下,看看手感是软是柔。
他呼吸变得沉重起来,腹部快速趟过一股热流,顺着腹部往下流淌……他猛然惊醒,他到底在干什么,真是疯了,居然又对着辰良产生了生.理反应。他慌张地掀起被子盖住头,翻身背对辰良,嘴里喃着佛经,催眠自己,不要想、不要想,但好似中.毒一样,越是不想越是记忆深刻,连沉在记忆深处的辰良全身图都浮现出来,肆无忌惮地在脑海里晃悠。
他都不知道自己喃了多久的经,困意都被喃了出来,眼皮子毫无精神地耷拉下来,慢慢地陷入了睡眠。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得见碰不到的怨念让邱瀚宇做了一个美妙的梦,谁也不知他梦到了什么,但这美妙的梦却让他身体不由自主地转向辰良,向散发热量的辰良靠近、靠近,最后紧紧贴着被子山,停在离辰良很近的地方。
辰良感到热度的瞬间就惊醒了,邱瀚宇的呼吸不偏不倚地喷洒在他后颈上,令人无法忽视的躯体散发着热量,把他整个人都笼罩了进去。
记忆的潘多拉之盒被猛然掀开,魑魅魍魉、妖魔鬼怪倾巢而出,那个夜晚的可怕记忆霎时闯入脑海,他惊恐地睁大了眼,痛苦地抱住头,紧紧咬着下唇,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害怕,很害怕!那个夜晚是他接触恐惧症的来源,他挣脱了那个夜晚,却挣脱不了阴影留下的心理疾病,他害怕被人触碰,害怕有人在他背后接近他!
身体的颤动带得床抖动起来。
“嗯?”邱瀚宇迷迷糊糊地醒了,他无意识地看了看辰良,脑袋还没转过弯,嘟嘟囔囔了一句,“都开了暖气,你怎么还冷成这样。”然后,他随手扯开了被子山,将整床被子盖到了辰良身上,见辰良还有些抖,索性连人带被抱住了辰良,闭着眼喃喃自语,“人体取暖机,借你用一晚,不用……”“谢”字还没说完,他就沉入了梦乡,发出均匀的呼声。
两床被子外,是邱瀚宇矫健的躯体,温暖又熟悉的气息笼罩着辰良,明明是他害怕的近距离接触,但他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心安,恐惧逐渐被暖意驱散,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真是个傻子,居然以为他在发冷,还给他盖被子,有谁见过这么傻的人么。
真是傻得让人忍不住……热泪盈眶。
邱瀚宇、邱瀚宇,别再对我好了,我真的,会爱上你。
辰良很久没有做过这么心酸的梦了。
梦里,穿着红色长裙的母亲的和长相模糊的父亲围在他身边,幸福地一起捧着一个生日蛋糕,开心地说:“生日快乐。”他兴奋地伸出手,调皮地想抓起一块蛋糕,但那一瞬间,“啪”,幻影破碎了。
父亲的笑容逐渐淡去,长相变成了一团灰黑,他的家门再也没被父亲打开,他的房门再也没走进过一个叫“爸爸”的人。然后,他失去了父亲的爱。
母亲的红色长裙鲜艳地呈现眼前,但下一瞬间,穿着红色长裙的母亲突然倒在面前,在医院里停止了呼吸。然后,他失去了母亲的爱。
孤独的世界里,只剩下他和弟弟。他挥手告别学校,埋起了珍爱的课本,背上了行囊,穿上破旧的衣裳,进入鱼龙混杂的世界。然后,他失去了老师和同学们的爱。
他的世界不会再有爱他的人,弟弟从来不懂爱,能爱他的,只有他自己。
所以,他渴望爱,也渴望着被人爱。
他睡了有史以来最冗长的觉,睁开眼时,枕边的气息已经消失。床头摆着一瓶鲜奶和一袋面包片,下边垫着一张纸,简单粗暴地写着:不用谢。
真是邱瀚宇一贯的傲娇风格。
墙上的钟走到了早上十点,辰良才想起来前天跟人家换了班,今天他休息。他起床下楼,发现一楼像被大水淹过一样,地板上积满了充满油臭味的水,水高得几乎没过了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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