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念一首诗(2/2)
在首尔大学读书的时候金泰熙谈过一个男朋友,不过她那时候已经是小有名气的广告明星,工作上的事情也学业夹在一起,让她根本没时间享受二人时光,后来开始拍戏就更加没时间相处了。当时很喜欢那个男人,那男人也说愿意等她的事业安定下来,不过希望能跟她发生关系作为一种保障。金泰熙从没想过自己会放手放得如此坚决,后来想想那根本就不是爱情,她其实一直都在等开口说再见的机会。
这一次金泰熙的心底忽然产生了一股莫名的执念,哪怕这想法毫无来由,可她就是想要争一争,就是不想放手了。从茶几下面的盒子里摸出一包白沙和天下,抽出一支点燃后走上阳台,这里的东西放在哪里,她比梁葆光这个主人都熟,“女人是感性的动物,我们总是屈服于**,懂吗?”
为了长久保持住年轻美丽的状态,金泰熙素来注意养生保健,很少会碰香烟酒也喝的不多,今天是实在堵得慌才想用香烟排遣一下心中的烦闷。不过天朝的烟高焦高香,劲头远不是韩国三毫克焦油含量的烟所能比拟,她只吸了一口就皱起了眉头,犹豫了一下把烟插进了跟过来的梁葆光嘴里。
金泰熙是出了名的口红迷,今天她用的就是梁葆光从美国回来时送她的芦丹氏(erge露ten)口红,因为羊毛脂和深色调在烟嘴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印子,而所谓妖娆有时候就是一个红艳艳的唇印。
梁葆光觉得很神奇,之前明明吃了一顿大餐还喝了点酒,可叼过的烟居然还留下股淡淡的香味,连烟草的味道都压制不了,难道金泰熙补妆的时候还喷液体口香糖?把这样一支烟叼在嘴上,夜色中盯着一明一灭的烟头,很适合思考人生。
“努纳,我给你念一首诗吧。”抽着真正的二手烟,梁葆光的思维变得通达了不少,他变得特别理解金泰熙的心情。执着的人从来都不需要放下,尤其是执着的女人,“小巷,又弯又长,没有门没有窗,我拿把旧钥匙,翘着厚厚的墙。”
总有人说顾城的诗充满灵性,可这个抑郁症患者的字里行间只有两个字:绝望。根本就不存在一个童话阶段,在想象力上苛求自己的人,别无所求只想拜托束缚的人,哪一个不是在现实中跌跌撞撞的失意者?
金泰熙以女人独有的感性读懂了这首诗,“真是个晦暗的世界,你劝我不要做无用功,就像是试图用钥匙打开一堵墙?”
女人更适合做诗人,曾经的梁葆光也对赵丽宏的诗嗤之以鼻,但是在波士顿呆了几年之后他偶尔也会想起那首《一个人来到田纳西》:毫无疑问,我做的馅饼,是全天下,做好吃的。
“努纳说的没错,面对困局的时候我们都觉得上天是仁慈的,就算不肯留下道门也会留下扇窗,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别说门和窗了,连狗洞都不会有的。”浪子回头不是受谁的点化,梁葆光是自己悟透了一个道理,人再怎么苦心孤诣地试图创造一个更好的世界,实际上最多也只能创造出一种属于个人的生活状态罢了,而强求得来的东西很容易让人腻烦,一点意思都没有,“向绝望势力低头吧。”
“葆光你只看到了表象,这巷子里就算真的没有门和窗,可脚下却是有一条路的,只要有路就可以继续走下去,不必有门也不必有窗。”金泰熙是个乐观的人,一时的感怀不至于改变她的世界观,她在这首绝望的诗中还是看到了希望的。
“那些叫嚣着要战胜命运并扼住命运咽喉的人,其实在一开始就输掉了跟命运之间的战斗,因为他们已经承认了命运的存在和既定的安排,成为了跪倒在命运女神裙摆下的卑微信徒。”无神论者可以接受被统治,但不会接受被安排,“巷子之所以是巷子,因为它只牵起两个点:入口和出口,一旦踏入就再没有选择,这样的一条路努纳真的愿意走吗?”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金泰熙摊开一双嫩葱般的小手,这首诗里面刻意强调了是厚厚的墙而不是高高的墙,她有些明白是为什么了,因为诗人的眼中这堵墙敲不破,推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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