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三杯(1/2)
</strong>李檀声音清冷可欺霜傲雪:“我大哥喜欢你,我便不为难你。请月姑娘行个方便。”
李梁将弯月扶起来,发狠地瞪着李檀,怒声质问:“现在连你都来管我!千遍、万遍,难道我还说不清、道不明了么?你也跟他们一样来逼死你大哥?!”
谢容知他们兄弟情深,正要劝说,李檀却冷冷地夺过话锋:“若你死了,岂不更省心?爹娘只需伤心一时,总好过时时刻刻牵挂着你。”
“你!”李梁面红耳赤,吼道,“我怎么了!人生在世我只求一个快活!是犯了王法了还是怎的!?”
“我来,只与你说三句话。”
李檀面无表情,将桌上的酒杯一只一只拎起来,摔碎在李梁的脚下。
碎第一只杯,道:“别人道你痴情,可天知地知,你也自知,你不过是怯于为臣为子、为夫为父,你是个懦夫,还要拿月姑娘一介女流作挡箭牌。此乃尔之怯懦。”
李梁狠瞪着眼,张嘴反驳,却唇齿颤抖得说不出半句话来,背上如同针扎一般,冒出来细细密密的热汗。
第二只杯:“越国狼子野心,边境剑拔弩张已是去年之势。以后赴战场的人,除却了你,皆是李家男儿!倘若日后父亲兄弟出京,还望大哥记念家中病缠的母亲。此望兄长念情。”
李梁紧握的双拳陡松,涨红的脸色转灰,迸射出火星的眼睛也渐渐黯然。
第三只杯落下,李檀敛衽,深深俯身作揖:“此恨君志疏。李家男儿终须身覆战沙场,焉能没名温柔乡?”
“三杯酒,以诫兄长。”
终须身覆战沙场,焉能没名温柔乡。说出此等抱负、此等胸怀的李意桓,当年仅仅十四岁。
李檀心比天高,志在步月登云,绝非甘于平庸之辈。这样的人,如今到黎州去,说只是为了一个遗孤?
谢容将角刀拔出,看着冷若星锋的刀刃,似笑非笑道:“以遗孤之名为虚掩,实则是要对吴王称臣。他真是大胆,刚刚回朝就要作弄这些是非。”
静默立着的侍卫一言不发,屏气凝神。
他知自己的主子是在生气了,暗自将那李檀腹诽了千遍万遍。
现如今在祈国如日中天的明明是自家王爷,两人又有过往的交情,若是联手,对他们侯爷府也是一千个一万个好。
这李檀究竟是哪根筋不对劲,非要千里迢迢跑到黎州去找什么康峥海,这不是明摆着要跟主子作对么?
拂过刀身上的流光云纹,刀再入鞘中,侍卫只闻谢容的声音随着人一同渐渐远去:“那便遂了他的愿。”
一袭冷冷的晚风吹开了碧波河上的浮冰,半融不融之下,大半个祈国又迎来了一场零星小雪。
年关将近,即便是冻裂苍穹的冰雪天都未曾将人间的烟火凝住,蒸笼上腾腾而出的肉香四溢,偶尔见老板掀开盖儿,见藏在雾气下白白胖胖的肉包子,井然有序地码在蒸笼里头。
一旁茶壶咕咕噜噜叫嚣着顶开了盖,眼见着就要翻下去,老板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儿去抓,却还是晚了一步。
壶盖正要翻下去,猛然掉入一只手掌当中,壶盖还烫,他便手脚麻利地将壶盖掷到一旁的桌面上。
掌柜的见了赶紧将茶壶拎下来,赶紧对那人赔笑道:“差点给忘了还煮着茶,怎的,小公子,买包子么?多给你一个,算作刚才的谢礼。”
老板见那人腰间佩剑,剑上镶嵌一玉剑鼻,别于腰间,见剑鞘已是简单中透着贵泽,不长不短的剑灵巧轻便,□□又不知是如何好的锋刃。
抬眼见此人还是少年郎的模样,浓眉下一双墨目清澈胜水,轮廓英俊又略带稚气。好似个白面团子,同他笼子里的包子一样好看。
不见他回答,老板解释了一句:“这茶壶,我甚为喜欢,得小公子的恩才没至于损坏,多谢了。”喜茶者得一称心的茶壶不易,盖碎了也难合意。
岳渊东张西望没了个结果,开口问道:“这里可有热粥卖么?”
“没有的。”老板略弯着身回答道,“小的包子铺只卖包子。”见他脸上立刻露出失望的心情,原本受过风吹的脸愈发得红,想必已在外头奔走了很久。
老板思酌片刻,见岳渊要走,便连忙唤道:“倒是家中夫人给小人备了白粥,还在锅里焖着,小公子若是不嫌弃,小人给您端出来...?”
岳渊从怀中摸出铜板来,又将一木盒摆到台子上,说:“多谢,再带四个包子。”
没想他竟这般着急,老板也不敢怠慢,立即唤了夫人将白粥端过来,见他是要带走,又特意在粥上扣了个碗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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