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珊瑚却残损(1/2)
话说那张玉杞送走了阿姐,站在院子里独自惆怅。明明阿姐和韩游是一对儿,怎得闹出如此事端。阿姐说那韩游不是乔木,护不住她,而今韩张两家合作甚多,她留下也是祸端,便往余杭去了。
可是,阿姐,你刺玉榴的时候,眼角也掉泪了,若不是手颤,也伤不了你的丹蔻。以前收拾那些黑心姨娘时,你都没有这样过。如果和韩游在一起,那死去的玉榴又算什么呢?为甚么韩游依然留在临安,你和玉榴都不能留下呢?
先不提那悲伤的张玉杞,只说那清波门王家酒楼又生出事端。原来这日正当晌午,却有一棕脸汉子来到酒楼,就要提亲。
那李盛冷笑一声,暗道王嫣冉怎又勾得一个汉子来,女主王嫣冉倒躲到后院,只留下张小九强压着内心的惊讶,和那汉子寒暄起来。
原来那南街丐帮的张小四,自得了王月牙的竹坠儿,夜夜揣在胸口,才能模糊一觉。又接了若干活计,一心要攒下钱来。那黑壮的张小三见了,每每说他被狐狸迷住,又猜想到底是哪家女娘,勾得这老成的张小四连酒都不去喝了。
张小四却没理他三哥,每日一分一厘地积攒,又一有空闲,便去清波门闲逛,向那闲汉们打听王月牙。那闲汉见他呆样,心内发笑,有说王月牙好的,有说王月牙歹的。那张小四听得一会儿喜,一会儿怒,却又默默不语。
还有那爱作弄之人,说那王月牙母亲要纹银一百两,才应承婚事哩。那张小四听得心内发苦,却又一直见不到王月牙,只能省下裹嚼费用,自家饿得皮包骨头。
见到兄弟这副呆样,张小三气得一巴掌打将去,谁知那张小四没被打醒,反而更呆了,还求张三哥借他钱哩。张小三见了这色迷心窍的兄弟,气得不打一处,又见他可怜,只得在丐帮奔走,才凑成一百两。
张小四惴惴不安地揣着银两,走进王家酒楼。又见这三掌柜张小九是旧识,还一起卖过大力丸哩,顿时心安几分,红着脸儿求告。
那王月牙母亲听得是个叫花头目求娶,气得倒仰,立时喊人拿大棒赶出。那棕脸汉子却忍痛不走,又一双眼睛直往后院看。那王月牙见这好几个月没出现的汉子,竟闹出这等阵仗,不由得又羞又恨。
羞者,是这汉子真来向自己提亲,而不是那人见人爱的王嫣冉;恨者,是这汉子不甚体面,只晓得长跪不起,竟没一两句志气话儿。那王月牙母亲是个争强好胜之人,见侄女曾被那冯衙内聘过二房,临到自家,却只有乞丐叫花,顿时挂不住面子,哭骂起来。
那王月牙见围观闲汉越聚越多,那棕脸汉子又不肯离开,只得从后院出来。那张小四见到月牙,双眼亮了一瞬。又见这月牙不理睬自己,只顾着安慰她母亲,那眼便暗淡下来,心中酸涩。
又见那王月牙母亲被自己气得发昏,那月牙轻轻拍着她母亲后背,一双美目像是埋怨自己似的,扫过众人,就是不看自己,顿时心灰起来。
见闲汉们对着王月牙指指点点,张小四心中不悦,自家站了起来,挡住那些窥伺的目光,对着王月牙母女说道:“王娘子,我晓得了,今日是我莽撞。这一百两银留下,就当是个赔罪罢”,说完就径直走了。
王月牙母亲见这叫花头目走了,顿时轻松起来,又骂那些满嘴胡沁的闲汉,和那叫花头目一样都是泥地里的癞虾蟆。王月牙心中闷闷,又无缘故地难过起来,只能回到后院,自家烦躁不提。
那张三哥见张小四无功而返,又折了一百两银,便骂这张小四是个呆瓜,秦卖油十两银子都能嫖那花魁一晚上,张小四花了一百两连个手儿都没碰到。越说越气,就要去清波门讨回那钱。
那张小四却拦住了他,说是自愿与王月牙赔罪的,只要王月牙母女拿了那银,总会记得自己的一点好。那女娘日后想起自己,也会有三分情。张三哥听得冷笑,又揍他四弟好几顿,才出了心中一口恶气。
话说这日酷夏,酒楼只有几个行商要了桌吃食。恰逢张小甲告假,张小九便替那些行商筛酒,又竖起耳朵听那行商言语。
只听得一个身着黄衣,体态肥胖的行商道:“虽说这绍兴年已经过了六载,我还是没忘那汴梁旧事哩”,其他几人听得这话,都敬他一杯,请他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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