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谋逆,借酒消愁(2/2)
只不过再怎么样,都比不了当初那人罢了。
一日后,当卫清听到江婉君被晋为妃位时,只苦涩地笑了笑。
倒是自己多虑了,她很得皇帝宠爱。
可转念一想,不对。皇帝这么做反让她遭妃嫔们的嫉恨,宫中人心险恶......
但她又能做什么呢。
卫清拿起桌上的玉壶,往嘴中灌了一大口烈酒。
正在此时,一个人掀开厚厚的帘子沉着脸走了进来,一把夺过酒壶摔在地上。
瓷器破碎的声响清脆,散发着浓郁香气的佳酿浸暗了地毯。
“卫子瑜!身为千户,军中禁酒你难道不知道吗?”夏侯杭恨铁不成钢地说,“最近怎么回事,情绪一天好一天差的,这副模样谁放心你去带兵打仗!”
“带头违反军纪,有脸面对你父亲吗?!”
一个身穿长袍的人尾随着他疾步走进,右手按压着胸口,左手拉了拉他的外袍:“广渡,你冷静一下......”
话未说完,哇地一口血喷了出来。
卫清和夏侯杭都吓得不行,赶忙跳起身去扶他,又立刻递上温水。
卫清扑通跪下:“让军师担忧,子瑜罪该万死......”
想当年她七八岁时,也曾是个调皮的孩子。翻墙头偷跑出府,护城河里抓虾摸鱼,郊外树林躲起来不让侍卫发现,骑马不小心冲撞了行人......
也许因为幼时父母不在身边,她的叛逆期来的特别早。卫季这个威名在外的大将军,回了府上面对自己这个女儿也无可奈何。
卫清不怕责打,相反地你越打她她越倔强。那时,满营将士中她只听任子婴的话。
当时还是个小少年的任子婴喜穿白衣,看起来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那时他身体比现在还弱,卫清每次见了他便不敢再胡闹,生怕这位娇弱的小哥哥被自己气着了咳血。
任子婴幽幽叹了口气:“子瑜,你不必自责。”
“你才十五岁,做的已经够好的了。”
“军师......”卫清看着任子婴,眼角逐渐湿润。
“真的,不是你的错。我们都是凡人,没有回天之力再正常不过了。”任子婴真诚地望着她:“不知你是否记得,我的一家都死于匈奴之手。当时我也什么都不能做,甚至还是家人逃跑的累赘。在遇见你父亲之前,我只能保证自己好好活着,别的什么都干不了。”
“无虑兄......我明白了。”
任子婴微笑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夏侯杭回头对卫清比了个道歉的口型,就连忙追了上去。
景元四年春,天子下令出兵讨伐匈奴。大将军吴佑德率军十万,任罗贤为先锋,领兵浩浩荡荡地向城门口走去。
卫清平稳地骑在马上,环视着四周送别的人群。
这是大霖的子民。是他们将用鲜血守护的百姓。
想着想着,心中忽地涌起一股豪情。爹爹,我不但会为您雪恨,还将继承您的遗志。匈奴不灭,誓不还京!
她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转过头遥望城楼上锦衣华服的人们。
皇帝一身玄色正装,满面肃容。但卫清看着的,却是他身后的那个人......
嫔妃们没工夫注意马上的兵士,她们目光都嫉妒地看向身前的人——衣着华美,头顶三尾凤钗的婉妃站在皇帝的左后方,带着端庄的笑容。
此时的江婉君,在宫中已有足够的地位。皇帝去她宫内的次数不算特别多,却从未少了赏赐。
有人说她得的恩宠全靠父亲的官位;谁也不知道,婉妃正谋划着拉自己父亲下马。
在皇帝前几次来她的寝宫时,江婉君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江衡的情报尽数告知了他。事实上沈世澄对于她的坦诚也很惊异——她就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卸磨杀驴吗?
两人的谈话大多关于江衡,沈世澄这段时间也基本上把这位丞相的脾气秉性摸的七七八八了。然而经过这些时日的交谈,他也同样被江婉君身上的魅力所吸引。
这么一个集善良与果断,聪慧与温婉于一体的女子,实在很难不让人动心。
但可惜的是,江婉君明确地表露出了拒绝的意思。前几次她一直安排怀碧代为侍寝——如今已是妍才人了。
强迫当然也不是不行,但那样就没意思了——沈世澄看着面上冷静的江婉君微微抖动的袖子时这么想。
因此无需争宠的江婉君平日就在宫中弹琴作画,也甚少与其他嫔妃走动。不过同宫的温贵嫔同样喜好文墨,倒与她相处的十分融洽。
由于她特殊的身份,从不参与后宫争斗的皇帝特地派了个暗卫在她身边保护。不用担心暗害,这段时间除了规矩多些有时竟过得比在闺中还轻松些许。
只有一点——思念,实在是最难熬的事了。
江婉君不知不觉地又弹起了那首《空山忆故人》。
该庆幸我们一开始就没多少见面的机会吗?阿清。
目送着将士出城的沈世澄扭过头,顺着江婉君的目光望去,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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