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旧意已远(1/2)
清晨时分,蜿蜒山路上飘荡过白色雾气,马车从其中穿行而过,感觉像是穿梭在仙境之中。
马车内的四个人俱是眯着眼睛,但彼此都心知肚明,这一路,其实谁都没有睡着。
楚敬乾的手在晃荡中看似不经意地覆在骆成威手背上,二少的眼皮未抬一下,另一手的胳膊曲起,撑着脸颊,好像已经入了梦。在两人旁边一左一右坐着的人,一个抱着锦盒低头蜷缩在一处,另一个直接趴倒在桌子上,侧脸朝着骆成威的方向。
齐泽“吁——”了一声,叫停了马车。车厢内四个人准时睁开眼睛,坐在最外边的郭琼玉微微撩开车帘,“怎么了?”
“前方有人,好像是在等着我们。”齐泽说着,手摸上腰间软鞭。
在他身后的四个人,目光紧紧盯着前方,各自准备好了防御。
马车的速度徐徐减缓,就在离前方的人还剩最后一点距离的时候,楚敬乾当先跳出了马车,“不必动手,是自己人!”
骆成威依然坐在马车内,身形没有挪动分毫,“在下记得王爷说过,您是只身前来的。”
“我从莽青城过来时,与他们约定了时限,”楚敬乾如是说着,跳上了马车,那一堆人将马赶到马车后面开始追随主子,一同进城,“如果三天之后我还未归来,他们就要自己寻过来。”
骆成威往里坐了坐,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个包袱,“你以前从不能忍将衣服弄脏的,先拿这个去换换吧。”
楚敬乾颇有些意外,“我以前从未说过我不能忍这个。”
“是么?”说话之人神色游离,不知又是陷在哪段往事里,直到手中一空,他才缓慢地回神,“原来是我多心了。”
楚敬乾不知绕去哪里换衣裳。马车因此停在路边。齐泽将一腿屈起,枕在上面闭目养神。郭琼玉倒是还抱着那锦盒,头却彻底磕到了桌子上。骆成威伸手护住她额头,郭琼玉一头秀发披散,底下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
阿阮就在这时扯了扯骆成威的袖子,他看她一眼,对方附到他耳边问他,“你给楚敬乾的药,可是天医给你用作增强内力的?”
骆成威点头,银色面具横过他大半张脸,看不出他此时心绪,那双眸子微红,是因为里头增添了血丝的缘故。
“那你怎么办,没了这药,以你的武功,苍州这一带你一定对付不了!”阿阮的声音大了些,骆成威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眼角余光看到郭琼玉纹丝未动的身形,这才把手指拿下,“我不要紧,他不会叫我死了的。”
“你的生死,现在是握在那一位手上,”阿阮不理他的话,“等到了莽青城,我再另外叫人写信给天医。”
“或许,不用到莽青城,就能知道了。”
骆成威坐直了身子,楚敬乾刚好掀开车帘重新坐进来。二少的衣服对他来说稍微有些紧,不过——
“你喜欢的颜色还是和之前一样。”楚敬乾上了马车,郭琼玉往里让座,他的手越过这一位美人,直接盖到了骆成威的手背上。
大家本是无话,马车晃了一下,齐泽重新挥起马鞭,身后一众便服暗卫的马蹄声“嗒嗒”响起,方圆十里都听得见回声。
骆成威对此暗暗冷笑,以自身为饵,而引蛇出洞。楚敬乾与楚承望不愧是兄弟。
在他接到卢隽瀚传递的皇宫密信,得知自己要随楚敬乾一道去往西南苍州后,就在那天晚上,院落中平白无故落下一只风筝。
这个点,下人各自用着晚饭,阿阮在前厅与启叔对着账,只有他一个人登上二楼远眺朝阳城夜色。
就在前方那一圈圈五光十色里,有一个异物忽然闯入。他纵身一跃,于风筝落地的前一刻准确接住。
他拿风筝正面往灯下一照,倒吸一口冷气,周围没有陌生的气息,或者有,但来人武功高强,他感觉不到。
这风筝上画的是一只红色的狐狸。与三年前的萧景烟所画的一模一样。这只红色狐狸在这个时空是不会有第二只的。因为那是来自现代的萧雨在怀念漫画阿狸的时候,拿纸笔所画。当时的萧景烟在画好后,把这只红色狐狸送给了姐姐。
是什么人,能描摹出这只狐狸?并且还把它画到了风筝上?姐姐已经死了,难道是当年姐姐手下的人?
可是有什么人不能联系启叔,要用这种方法来与他单独对话?
风筝的骨架上绑了一封信,上面只有一个地点。
曲风坊二楼,盈雅小间。
骆成威整理了一下衣装,经过前厅时被阿阮叫住,“你要去哪儿?”
他犹豫了一刻,没有说出真相,“后天要走了,我出去逛逛,散散心。”
曲风坊是众多乐者舞者歌者生存的地方,在这里可以欣赏到琅华全部地区的歌舞与声乐,或者单纯的乐曲。与名花楼不同的是,这里做的是正经生意,不见人,只闻声。若是歌舞,则不可靠近舞者,亦不能在里头饮酒作乐。
曲风坊特意将楼阁空间弄成一小间一小间的隔间,彼此之间听不到声音,方便客人全神贯注欣赏自己喜欢的乐曲歌舞,盈雅小间在二楼楼梯口正对着的位置,推开门进入后,几重纱幔从房间顶部垂下,将舞台与观赏者隔开。
侍者待骆成威进入里头后,轻轻关上了门。纱幔后早有一个人的背影静立在此,听到关门的动静,缓慢又悠扬地展开了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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