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调离（2/2）

王晋见祖父放下了，对祖父道：“我在衙门里，听说皇上要调马侍郞去江南做太守？”王相点点头道：“王守成问斩后，江南太守一直空缺，皇上把马侍郎派出去，分散四爷在京中的势力。”

王晋道：“最近四爷时常聚些文人学士办文会，是想在京中拉自己的势力，毕竟，京中的学子，多是世家里的世子。”王相摇摇头道：“这些不用担心，成不了气候。世家的这些子弟后面，站着都是人精一样的人，这些世子也多是圆滑精明的人，表面上看起来很热闹，真正能说上话，做得了事的，却没有。皇上应该是放弃老四了，否则也不会把马侍郎调走，接下来，可能还会把四爷亲近的人调走。四爷孤掌难鸣，就不会再有什么动作了。”

祖孙二人边聊边到正屋去吃饭。果不其然，皇上把马侍郎调到江南做太守不到两个月，又把恒远候府世子郑孝成调到蜀地做太守。刘仲德在朝堂上听到这消息时，当场就愣住了，连什么时候退朝，他都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娄尚书拉了拉他，刘仲德才抬脚往外走，如果这个时候，他还看不出父皇在削弱他身边的势力，那他就是真的蠢不可及了。

刘仲德是怎么回到四皇子府的，他自己走不清楚，浑浑噩噩的走了出来，长随见他面色难看，把他扶上车里，回到府里，直接到外书房躺下了。

恒远候府，郑孝成回到府里，直接去了后院母亲屋里。李氏见儿子眼里的喜色，忙让下人退下，郑孝成跪地给母亲请安，激动的道：“母亲，成了。”说着声音都有些颤抖，李氏有些不解的问道：“儿子，你说，什么成了？”

郑孝成道：“我接到外任的任命了，定是母亲把妹妹许给肖府庶子，玉颜姨把消息给了秦王，秦王从中出了力，皇上才把我调外任。母亲，我们可以保全恒远候府了。”

李氏听到这个消息，脸上也露出喜悦之色，从她知道贵妃有那样的野心和狠辣时，她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四个多月的担忧，每天提心吊胆的生活，想着若真有那么一天，她将怎样才能保全这恒远候府上下百人的性命，四十刚出头的人，已经满头白发。

郑孝成看着眼前的母亲，心里生起难受，他眼睁睁的看着母亲一头的青丝，在短短的三个多月的时间里变成这满头的银霜。

父亲从小只会吃喝玩乐，附庸风雅，每天和那几个所闻文友混迹于红楼文会，跟歌妓舞妓打得火热，府中的大小事宜，只有母亲这瘦弱的肩膀来承担。

母亲在娘家时就不得宠爱，都说女儿是娘家的娇客，可是李氏出生时，江氏因她是女儿，得不到丈夫的宠爱，连带的也不喜欢她，从小就受气，别人家的女儿是大小姐，而李氏在家里跟下人式的，被人吆来喝去，连下人也敢对她斥。

十岁那一年，江氏再生，还是一个女儿，却把所有的不顺都发在李氏身上，可能是知道自己再也生不了，对玉玲这个妹妹宠爱有加，直到李氏十五岁，李将军把她嫁到恒远候府，嫁进恒远候府。

她以为自己可以摆脱命运，没有想到嫁了郑新文这样的人，郑新文在外面花天酒地，李氏给他管着府时的大小事情，稍有不顺心，还要对李氏出言训斥。

郑孝成从小心疼自己的母亲，考出进士后，郑新文才不再对李氏口出恶言，只是照常在外面鬼混。郑孝成道：“母亲，只是委屈妹妹了。”

李氏道：“算不上多委屈，孝敏她嫁过去不做宗妇，也少很多烦心事，而且你玉颜姨不会苛刻她，她在府的日子不会难过，耳闻肖家那几位庶子，这两年都很发奋，个个都有世家子弟的风度。未来可能都是有出息的。”

郑孝成点点头道：“玉颜姨是个念旧情之人，小时候母亲带我去肖府玩时，玉颜姨对我就很好，想来应该会对妹妹好。这次又多亏姨的帮忙，才把话递到秦王跟前。”

李氏道：“这是个转机，你带着丁氏和浩哥儿，双儿一起去蜀地，好好为官。家中的事有我在，你不用担忧。”

郑孝成道：“母亲，丁氏就留在家中吧，她留下来照顾母亲，否则，孩儿心里不安！让她留下代儿子守孝道！”李氏想想道：“不用留下来，你带着丁氏一起去，把孩子也带在身边，好好教导，让他们未来能成才。不像你爹那样！”郑孝成满心得心痛道：“好的，儿臣谨听母亲的安排，只是，儿子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归来。帮不到母亲。儿子这心里难过。”

李氏欣慰的道：“不用担心我，我这一生，只为你和孝敏，现在你好好的，孝敏这亲事也订下来了，我心里也没有什么牵挂，只是好好的帮你守着这府邸，等你任期满了回来，我就可以好好的颐养天年了。”

郑孝成给李氏磕三个头，然后抬头道：“母亲一定要多多保重，儿子一定尽忠职守，争取早日回到京城。好好孝敬你老。”

李氏道：“你起来吧，赶紧回去给你丁氏说说，然后收拾行李，把能带的都带上，多带些伺候的人一起去吧，浩儿和双儿离不得人照顾。还有，抽个时间到四皇子府上，去给四爷辞行，能提点他几句的，婉转的提点几句吧，”

郑孝成认真听了母亲的话后，才起身来。向母亲告辞，退出母亲的房间，这任命的事下来，很快就要成行，他得赶紧让丁氏收拾行李，举家去蜀中，路途遥远，而且蜀道难行，得做好充分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