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205(1/2)
只除了将生的机会留给她,选择自己消亡的空冥,那个慈悲善良,佛光普照的男子。
可是,他不在了啊,只偶尔在梦里才能窥得一面,他却好似经历了世间千般苦难,依然是那般慈眉善目的俊秀精致,可眼眸轻阖间却溢满了血腥与无情。
分明他已是九世善者,只一世便能超脱凡尘成佛成神,却因着自己的缘故佛经上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梦里他手上沾染的血腥,大抵早已掩盖过了所有的善罢!
这世间,善恶从来不平等,一个人即使已经做了千件好事,可只要他做了一件坏事,便似乎将之前的所有的好都消弥了。
对于善良的人,人类总是会下意识地得寸进尺,以更苛刻的要求去要求他,容不下半点不好。
神佛其实也是如此吧?多可笑呢?
空冥良善了整整九世,唯独最后这一世,被自己打乱了所有的步奏
南弦歌微垂下轻闪的眼眸,看着自己纤细白皙的手指,扬起一抹稍苦涩的笑。
是她害了他,她却对他现在的处境无能为力。
她欠空冥的,何止是一条性命?
“彧,尽快下达命令,让我们的人,以空冥为名,在华夏各地开设慈善机构,救助一切需要救助的人,并对他们进行捐款等帮扶,前提是要对每个帮扶救助目标进行人品性格的考核,必须是至善至纯至真的人,这种人,才会真的懂得感恩。”南弦歌停下脚步,细想着脑海里渐渐成型的想法,然后冷静的对彧吩咐着,末了,她又道:“全部都要冠以“空冥”的名义,另外为他在每个慈善点建造雕像,之后我会尽快将他的画像给你。其他的我不甚清楚,具体该怎么做你看着办吧。”
她声线并不似以往伪装的那般软糯温暖,也不同于平常和暗门或者山鹰的成员说话拿般清冷漠然,而是带着一种让人摸不透的情感,像是怜惜,又像是追忆,或者还有几分依赖。
这样的南弦歌,这样的老大,是彧从未见过的,那种情绪的复杂,是面前这个一向决绝漠然的少女从来不曾表露的,短短的几个问题几步路之间,她究竟想到了些什么?或者想到了谁?以至于她是这种表情?
彧不清楚,他不止一次的,无力的清楚知道,他从来不曾真正了解过她,不是他不愿,而是他看不透,也猜不透,也不敢看透不敢猜透。
他不了解她的过去,正如他不清楚她口中突然说出的“空冥”是谁一样,他从未在她口中听说过这样一个名字,今天突然提起,竟然这般让人难以琢磨。
有几分不可置信,还有几分好笑。
谁能想到,杀人如麻冷血无情的暗门,有一天竟然会去做慈善呢?说出去,怕是不仅不会有人相信,还会被道上人当作笑柄吧?
可是那又如何呢!
只要她说了,就没有人会反驳,也不会有人质疑,甚至连猜测都不敢有太多。
南弦歌,罂粟,就是暗门的灵魂,诺大的暗门,这个杀人机器,全部都是围绕着她一人在转动,只执行她的命令,只遵从她的本意。
在暗门,罂粟就是王,独一无二,尊贵无双。
“是,彧会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好这件事。”彧微微垂头,恭谨地应喏下来,从他平静恭敬的声音里,甚至听不出任何其他的情绪,完完全全的遵循和执行。
这也正是南弦歌对他满意的一点,不会多问为什么,做到绝对的令行禁止。
“辛苦你们了。”南弦歌走进用餐的大厅,似乎毫无意义地说出这样一句,却让彧弯了弯平静的眸子,眼中划过激动。
能够听到她说这样一句话,是暗门每个人都期翼的,彧,也不例外。
他想,或许是他离她太近,所以开始管不住自己的心,变得有些贪得无厌了。
不该如此的,他只是她身边一个稍微起眼的下属,只是离她比其他人更近些,他不该对她抱有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的,甚至一旦被她察觉彧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够继续待在她身边,或者继续待在暗门。
毕竟,暗门的罂粟,从来就不是个有心的人啊,那些所有温暖的让人心安的模样,都只是罂粟伪装出来的一个被冠以南弦歌姓名的人啊,再真实,那也的确只是她的伪装呢!
本质的她,真实的她,其实从未将谁放在眼里过,更别说是心里。她是没有心的,就连那双干净纯粹的眸子,都只是因为没有装下这世间任何东西,所以看着才那般干净的缘故,所以他怎么能够逾越,又怎么敢被她察觉。
可是彧收敛起眼中的激动,在她身后无声地苦笑,可是他能怎么办呢?他管不住自己,也管不住自己的心,他知道自己贪得无厌了,想要得到的越来越多了,可他管不住啊,他一度厌弃这般的自己,可还是装得很好的跟在她身边,贪婪地呼吸着她身边的空气,凝望着她的背影,将她所有的话,连每一个字所用的语气,都强制性地一一记下,他想要离她更近些。
自己大概生病了吧,所以才会有如此病态不可置信的内心,彧这般猜测着。
不知道身后恭敬安静站着的下属内心波澜起伏,南弦歌慢条斯理地用着餐,一举一动都极尽优雅尊贵。
因为她偶尔对食物的挑剔,暗门为她准备餐点的,都是专门从世界各地搜罗的大厨,每天更是费尽心思地研究新的合她胃口的菜色,但此时吃着这一份精致美味的午餐,南弦歌却想到了官席给她带的那份早餐,似乎,比自己现在吃的这些,味道还要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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