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坑蒙拐骗（2/2）

“任务而已，无妨。”青女终于把信写完，用蜡封好。“有一件事可以让季珝知道，玳沧和他的人今晚到，我来处理，让他好生待着，别轻举妄动。”

蚕桑轻轻挑起眼角，“这件事你不怕那人知道了？”

“知道又如何，反正他肯定能认出对方。”青女缓缓露出一个笑，里头含着一些期待，“旧人相见，今夜应该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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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大站在地宫与古墓之间的高台上，眯着眼看了对面半晌。终年不化的黑暗依旧让他看不清古墓情况，大桥就在眼前，他却不敢踩上去，不知在惧惮或害怕什么。

这次深谷之下的水流淌得格外湍急，声音在峡谷中回荡，有些震耳欲聋。

对面除了是个先人的墓，还有别的东西吗？和他有关，和青女有关的那种。朱大不知自己怎的就又来了此处，除了他再无旁人的空间，在极静时很吓人；现在有水声了，反倒更为吓人。他厌倦这种金碧辉煌恢宏琼楼玉宇，更厌倦此刻站在桥边踟躇不前的自己。

不知为何突然想起好友对他的挽留，在他身后声嘶力竭地吼，“哪个男儿没有雄心壮志！你就甘愿平庸无为一辈子？”

而他只一笑，“我没有。我甘愿。”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此后再没出现过。

他现在过的日子，是在失去了一切在乎的，然后又放弃了一切不在乎所换来的，他醉心这样的安静和知足。所以，纵然很想知道对面藏了什么，而且明白以他的本事，就算是无数机关千军万马亦能全身而退，也不会冒然行事。心中隐隐有种感觉，也许这一步踏出去，现有的祥和，哪怕很大一部都是假象的祥和，就会烟消云散，灰飞烟灭，再找不回来。

所以，该回去了。

朱大记起上次来时，苦于找路无法出去，之后突然冒出来的那道黑影，现在回想，说不定对方的出现只是为了给自己指条路，并非来者不善。于是抬头往四周看了看，结果惊觉那道黑影就飘在头顶。

朱大差点没哇的一声哭出来。

就算你真的是鬼，也别这样吓人，成么？

黑影从头顶掠过，没有重量违反世间定律的落在青铜铁锁上，背对着朱大。

他第一次看清对方的身影，修长挺拔，纵然宽大黑袍加身，却依旧能看得出来其中的凹凸有致，是个女子。身材没见过不熟悉，单从背影认不出来是谁。

敌不动我不动，朱大保持沉默，假装自己是透明人。

黑影显然不想和他久耗，“既然想过去，为何又犹豫，对面有你想要的东西，不是么？”

朱大整个愣了。

黑衣人缓缓转过身来，黑羽般的长发之下，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即使烧成灰朱大也能通过气味认出来。

不是青女，还能是谁？

太过震惊的结果，是朱大醒了。

满头满身的汗，整个人泡在水里似的，呼吸也有些急促，被吓得狠了。

朱大在被子上蹭了蹭汗水，平复心绪，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梦到这个。

梦是自己意识深处想当然相信的真实，所以在朱大心里，青女就是黑衣人。虽然两者身形完全不像，黑衣人比青女高了许多，但他没有忘记，世间有一门绝技叫缩骨功。

不过也有种说法，梦和现实是相反的……

对梦的分析到此为止，朱大的耳朵敏锐捕捉到兵器碰撞的声音，不是蚕桑用来对付季珝的菜刀，而是非常厉害的刀剑，强烈的剑气隔着墙壁都能感觉得到。

院子里有人在打斗，而且都是高手。

朱大翻身而起，一把捞了衣裳穿好，从床板底下掏了个物件儿揣在怀里，黑夜里未点灯的屋子里看不清究竟是个什么，然后小心将房门打开一道缝，看了出去。

仿佛今夜注定要和黑衣人纠缠不清，朱大这一眼，正好看到那道刚在梦里出现过的身影，在一片不知从何处飘来的落叶上借力，轻身落在自己院子里架起来晾衣裳的竹竿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