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继续演戏（1/2）

凭借超强的识路能力和惊人的记忆力，朱大把地宫摸了个透的同时，顺便在脑中画出了这座宫殿的结构图。其他冒失闯进来的人，大半或者全部都要困在这里头永远也出不去的，这点从一路上那些连骨头都开始腐化的尸首就能看出来，他不禁要为自己不是路盲这件事鼓掌欢呼。

地宫之中不止是开凿出来的巨大房间和各式奇珍异宝，诸如突然在大殿中心冒出不见底的深坑，一条横贯整个上空的晶体巨龙，或者满屋子安静浮着一种亮晶晶的粉尘，随着他走动时带起的风围着他划开一圈迟缓涟漪。这一切宛若仙境，美得让人舍不得眨眼。

或许那些前人并不是因为迷路，单纯为这些东西沉沦丧失了神智，停留其中，不愿出去，也未可知。

朱大越走越深，心中迷惑也越来越多。

先前还是废弃屋子时他不是没进去过，还想过要把它改装成猪圈，后来因为懒得煮猪饲料而放弃，那时绝对没有什么地道。这是第一个疑点，那两个丫头究竟是知道地宫的存在所以搬来，还是搬来之后在整理房间时误打误撞发现了地底的秘密？

地道石壁上湿润度不高，说明不是新挖的，而且他也不信能有人在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挖出这么长且宽阔的甬道。所以一定是之前就存在，第一个疑点排除。

她们屋子里用的那些，不像是从地宫取出去的。那些东西一来年份没有里头的宝物这般有年头，究竟是跟在身边用了多年，还是新得到摆着爱不释手要显摆，朱大还是区分的出来的。这是第二个疑点，她们是什么时候把那么多东西搬到屋子里的？

地宫建成非一日之功，从浮雕壁画的风格，以及这里头木材的腐化程度来看，至少不低于五百年。但是，朱大正走着的这条光亮宽大的主干道，十分干净，没有积尘，走过去，没留下半个脚印。要么是趁他打猎或不在时搬进去，要么是以地宫为通道，搬过来的，第二个疑点排除。

既然已经那么富有了，为何还要装成穷苦人，编出那么凄惨的故事，让他心软，如果她们隶属于什么组织，这个组织能从地宫给她们送东西过来，为何不直接开始搬运宝物，偏要住在他家旁边。这是第三个疑点，蚕桑给他李子那天，说她早上去了镇上一趟买的，而他清晨对着她家发呆时这人去溪边采野菜回来还和他打了招呼，以他的脚力从镇上一个来回还得花一个多时辰呢，这丫头是半夜去的吗？

第一次见面时，蚕桑耳后那个隐约的蝴蝶翅膀标记浮现在朱大脑海，他很认真回忆了很久，把他所知道的所有江湖组织的徽记全部复习了一遍，没有找到能对的上的。朱大烦躁地搓了搓脑袋，果然隐居避世太久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一路分析下来，唯一能确定的是蚕桑一定会武功，而且是实力极度惊人的那种。至于青女会不会，他就不知道了。如果会，朱大无法想象她的功力该有多么可怖吓人。

如此折腾的住在他身边来，究竟是为了他还是旁的？她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最主要的，她们究竟知不知道，他是谁。

果然，美丽的东西都是有毒的。

朱大找到了地宫出口，一道雕刻九龙破云的石门呈往外大开之势，外头是一个巨大宽阔的高台，至少可容千人站立。高台边缘是横空劈断的地底峡谷，深谷之下传来迟缓浑浊的水流声，底下是一片浓腻得无法穿透的黑暗，踢了块石头下去，许久之后才听到微不可闻的落水声。

站在高台上往对面看去，只能看到由高台边缘架过去的一道可容两辆九匹马拉动的马车同时经过的吊桥，没入黑暗之中，让人无法估计这峡谷有多宽，吊桥有多长。

吊桥那比朱大整个人还粗的锁链由青铜打造，深深嵌入地宫宫壁，连铺桥面的材料都用的是厚实铜板，而非寻常木头，铜板块块相连，表面漆了一种特殊材质，任他再过千年万年也不会腐化分毫。除此之外，在高台边缘，还有也用青铜打造而成的龙之九子，赑屃、螭吻、蒲牢、狴犴、饕餮、蚣蝮、睚眦、狻猊、椒图，九只怪兽依次排列过去，每一只都是高三丈宽一丈的尺寸。

朱大正好站在饕餮那张丑陋的血盆大口之下，如同一只不够它塞牙缝的小灰雀。

五百年前，至少在朱大看来这个地方最少有五百年历史，青铜工艺还不那么发达的时代，一件青铜宝鼎就算是王权的象征，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才能有这个实力，修出这样一座桥来？

峡谷那边和地宫这边像是两个世界，一个光明灿烂，一个浓腻黏黑，被一道深谷隔断，又被一道吊桥连接。

朱大看着那片黑暗，想了片刻，在身边找了找，找到一些因为年代太过久远，或许是在地动时落下来的晶石，手指凝气，在晶体上画了个圈，中间那块便脱落出来，成为一个中空可放东西的容器。撕下一截衣袖，团了团，好半天才用火折子点着。晶体本就会发光，被塞进燃烧着的布团后，越更亮起来。

朱大走到桥边，立在中间位置，对着桥面瞄了瞄，像扔手球般将手中晶石滚出去，看着它在光滑的桥面上越滚越远，光芒照亮四周，让朱大看清了……那么一丢丢笼罩在黑暗中的景象。

这条桥比朱大想的还要长，那晶石只滚到估计大半的位置，因为轨迹歪了，从边缘掉落下去，这却让他看见对面峡谷壁上无数的坑洞，里头全是密密麻麻排列着的陶土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