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七、八、九章(2/2)
技术组在他身后紧急筛选t市所有短发女孩的微博,再从微博信息中判断她们最常去的地方,然而人海茫茫,工程量实在太大……
而手机定位需要上级领导批示和移动公司的配合,查找调取数据所需手续太复杂繁琐,等定位到人,恐怕被害人早已遇害。
最后一个方法,就是直接在t市各个繁华地区路口搜索调查。
毕竟今天是周末,如果年轻女孩要出门,也多是在这一天到商业区逛街游玩。
然而t市共有3个商圈,最繁华的地段是西街口,主要卖高端品牌服饰。其次是学生街,就在大学城旁,有许多平价服饰与小吃。第三个是桥南步行街,主打小品牌和批发。
这些地方都是城市的中心枢纽地带,车流量极大,平日堵车已经是常态,更不用说休假日。先不提警力目前还不够负荷,就算够,这其中一个商圈的庞大车流阻塞至少就要持续一天,而三个商圈同时截流,足以让整个城市的交通瘫痪……
因此大张旗鼓的全城搜索也不可行。
他和刘勇目前最担心的,就是范庸再度赶在他们之前狩猎成功。
然而该如何最高效率的搜捕实在是一个难题。
他们只能分头行动,争分夺秒地预判范庸的出现范围,施以定点搜查。
常春霍地关闭了城市交通地图,站起身对技术组道,“我继续带人搜查,你们要是有新的消息,直接打电话给我。”
……希望鉴真能一如既往的,成为最后的惊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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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
公路出口,刘勇和一排警员站在路障旁,挨个低头查看车主和后备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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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上空,在各个大厦的顶楼,一抹蓝白条纹运动服的身影在阳光下飞快地腾跃着……
对t市各个闹市区位置了若指掌的鉴真正赶往下一条步行街。
临近街口,她翻进大厦背面,踩着管道飞快地俯冲向下狂奔,最后在离地面还有两米处时一个鹞子翻身,轻松地落地,走向街区。
路边的停车位上密密麻麻地停着各色车辆,鉴真掏出手机再看一次微信照片,嘴里默默地叨念着,“灰色的上衣,没有戴眼镜……”
她一边留意扫视着往来的所有男性路人,一边偏过头,将停在路边的车,一辆一辆的看过去……
她的脚步极快,从起始街头绕到街尾还不到一个小时,然而人实在是太多了,鉴真只能顾及到沿街人群。
虽然赏金很诱人,但这般大海捞针,鉴真也并没有抱持绝对的希望,如果能侥幸撞见,那是她的幸运,要是找不到,她也不会勉强……
一个下午连续赶场三个街区的鉴真抬起袖子抹了一把汗,她看了看天色,已经日暮西沉,在街边为家中的小孙辈买了一份甜点,她过人行道走到对面街,决定再重来一次。
在她前脚离开斑马线时,人行道绿灯转红,一辆白色的轿车紧随她的脚步,开过斑马线。
鉴真恰好转头,透过半开的车窗惊鸿一瞥……
似乎有些面善呀?
等等!鉴真蓦地反应过来,再次掏出微信相片比划了下,“找到了!”
这个傍晚,白色轿车才在步行街饰品店前刚刚停下来,范庸就接到了少见的来自父亲的电话,按下通话键前,他突然有奇异的预感……
从李潇潇的尸体被找到之后,他就有心理准备,暴露只是早晚的问题。
果然,范父在电话那端叨念着,昨天下午他有个昔日在镇上读书的老同学上门拜访,还问他什么时候能回老家?
“我不会回去了。”
范庸只冷淡地答了这一句,直接关机,将手机扔进垃圾桶。
他调转车头,离开步行街。
出城路口应该已被封锁,范庸想了想,将车子开往偏僻的郊区方向。
人烟稀少的崎岖山路上,只有一辆白色轿车在飞驰。
范庸扫过后视镜,影影绰绰地看到似乎有一个模糊的蓝影缀在遥远的后方……
是有人开着电动车?
这个念头刚刚划过,便发现那道蓝影只是一个腾挪,霍然出现在不远处!
这次能清晰的看到那是个穿着蓝色运动服的少女,一头高高束起的长发在风中飞扬,她一只手按着腰间的长剑,一瞬也不瞬地盯着这辆车。
范庸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他情不自禁地揉了下眼,再看向身后时,果然已经没有了那道身影。
他轻轻吁了口气,倏地,身旁的车窗突然传来一声轻叩:
“你好,现在主动停车,配合地让我缉拿归案,可以不必受皮肉之苦。”在高速行驶中隔着车窗,少女的声音竟然仿若就在耳畔。
范庸惊疑不定地直接踩下油门,白色轿车瞬间提到了最大速度,将少女甩在身后。
“看来谈判破裂了。”
鉴真可惜地道,随即用力一点脚尖,蓝色身影犹如闪电一般,直追绝尘而去的白色轿车。
她是谁?
这种速度怎么可能是人类?
这一切难道又是他生出的荒谬妄想?
范庸揉了揉太阳穴,山路越发颠婆难走,他刚想放慢速度,突然从车顶传来‘咚’地一声闷响。
他不以为意,行走在山路间偶尔有山石掉落车顶也属正常,但下一瞬,一道寒光当头刺出!从他的手臂与方向盘中间直插而过,深深刺入底下的真皮坐垫——
‘吱!’
刺耳的刹车声响彻寂静的山路,范庸的身体由于惯性向前冲去,他本能地避开脖子,但肩膀难以幸免,狠狠撞向那柄削铁如泥的长剑!
鉴真还记得常春向她强调过要活的,连忙迅速拔出破邪剑!然而惯性之下,他的肩膀依然触到了破邪剑顶部……
范庸只觉得肩侧倏然一凉,一汪血泉瞬间喷溅而出!
……呜呼哀哉。
鉴真灰头土脸地看着喷了一车鲜血的范庸,只有手中终于饮血的破邪剑发出欢快的铮铮剑鸣。
她低头看了看身上崭新的运动服,到底没舍得下手,她提着剑从失血过多陷入半昏迷的范庸身上割下一条长长的碎布,用力扎紧他的肩膀,再点穴止血。
这样……应该没那么快死吧?
她从怀中掏出心爱的红米,按下常春的号码,期期艾艾地心虚道:
“常春,那个,就是那个逃犯,我很抱歉……”
“找不到也没关系,t市这么大,大海捞针原本就是难上加难。”常春按下失望,连忙安抚。
“……其实,我找到了。”
常春大喜过望,“什么!你真的找到了?你们现在在哪里!”
鉴真艰难地道,“等一下,我就是想先问一下,你要的是活的?还是死的……”
鉴真已记不清自己原本的名字,她是被师傅用一只烧鸡换回来的,每当她对这只烧鸡表示疑问的时候,仙气缥缈道貌岸然的师父逍遥子总是一挥手中的羽扇,“这不是重点,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好吧,鉴真配合的闭上嘴。
总而言之,被爹娘与邻家交换,预备易子而食的小鉴真就这么被路过的师父捡回蜀山,记名,收做关门弟子。
“我知道,这是因为我天资聪颖根骨奇佳,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
头顶的大师兄摇头,残酷地道,“不,那是因为师傅还缺一个烧火丫头。”
逍遥子一扇子将不肖徒弟拍出窗外,优雅地回头,微笑,“怎么会呢,为师将你带回来的第二天不就收你为徒了。”
鉴真面无表情地道,“哦,原来我是作为烧火丫头上山的那夜,被发现天资聪颖根骨奇佳,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
鉴真并非自负,她只是……自信心爆棚。
任谁从知事起就被整个门派奉为珍宝,日日夸赞,十岁打败早两年入门的三师兄,十二岁打败了二师姐,十五岁打败了大师兄,十七岁就让师父见到她也躲着走……虽然整个蜀山派,加上她也仅有这5个人。
惊才绝艳的小师妹鉴真也确实没辜负大家的厚望,在十八岁这年,终于学成了本门心法《长生诀》上册的她,决定闭关修炼,冲击《长生诀》中册。
她的人生也从这一刻起,被按下暂停键后抛出一个惊天旋螺弯——
“什么?中册在这里?”逍遥子神色大变,“那,她带去闭关的是《长生诀》的下册……”
性急的二师姐已经飞奔向小师妹闭关的山崖,“糟糕,师妹已经进去十天了!”
大师兄横剑一拦,低喝,“站住!你贸然闯进去,想让师妹走火入魔而亡吗!”
二师姐怔怔地停下,心乱如麻地看向逍遥子,“师父……”
逍遥子面沉似水,如一叶青竹,在悬崖间起落三次,飘然停在鉴真闭关的石窟前静立良久,又神情复杂地飞回。
三师兄迫不及待地迎上前,“师父!小师妹怎么样?”
“鉴真此刻无碍,但已沉心修习。你大师兄说得对,不可擅自打断,恐令她走火入魔。”
“但,但她习错了心法,也一样会走火入魔啊!”
“她没有习错。”沉默了片刻,逍遥子缓缓道,“其实,真正的《长生诀》,只有上下两册。”
据说蜀山派已传承了千年,也曾盛极一时,然而最后只余下小猫三两只的根本原因是:本门真正的心法《长生诀》,已经失传千年。后人研习的《长生诀》都是精装改良版……所以威力差一点点,大家也可以理解一下。
是的,其实原本的《长生诀》只有上下册,但前面提到已经失传千年,失传千年的意思是……凡是只练习上下册的门派精英都进了宗祠。除了初代创立《长生诀》的开山师祖,没有一个练完之后能竖着出来。也正是如此,为免蜀山派继续自杀式灭门,《长生诀》中部才应运而生,承上启下。
据说若能练就真正的《长生诀》,功法大成之日可返老还童,长生不老;
据说初代师祖也正是因为《长生诀》,在百余年后破碎虚空而去。
据说……
“别说了,赶紧给你们小师妹护法!等她破关而出。”
2013年末.四川.雅安
雅安绿,又名翡翠绿。是近年发掘的优质新石种,为金矿的伴生矿,色泽翠绿浓艳,纯净度高,面市不久价格便直逼四大名石。
凌晨三点,在这个寒冷的冬夜,一伙背着沉重的挖掘工具,冲风冒雨的盗矿贼们在陡峭的山壁上艰难攀爬着,原本这夜风清云朗,可当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山腰,蓦地就风雨变色电闪雷鸣。
一道接一道滚雷在头顶隆隆炸响!
“草,是哪位道友在渡劫!”
老大冻得直哆嗦,一路骂骂咧咧,冷不丁,前方探路的小弟没了踪影。
天地间一片漆黑,瓢泼大雨兜头浇下,令人睁不开眼,周遭皆是水茫茫一片。余下的人像是被惊动的企鹅,争先恐后的聚集在一起,抱团后往前一探——
轰隆!
所有人一个不拉的坠入这片被地震撕裂开的岩层!
在探照灯亮起的瞬间,众人惊呆了……
“老大!这是什么?!”瞪着前方,脚下踩着蔓延了大半个岩穴的长发。战战兢兢的小弟们顺着长发的方向,看到了前方穿着古老长衫,闭目盘膝而坐,双手结印的……少女?
“不要怕!一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老大壮着胆子走近她。
岩穴中烟尘弥漫,少女的衣裳长发皆落满了蜘丝,他暗暗深吸一口气,颤抖的手试探着,碰了碰她的衣襟——
蓦地,她睁开双眼。
咕噜噜噜噜——
一道悠长响亮得不容忽视的腹鸣声打破死寂。
摸了摸肚子,鉴真盯着眼前惊慌失措齐齐发出高分贝尖叫的男人们,幽幽地道,“好……饿……啊……”
妈妈!有妖怪!!
刘勇则是将目光集中在凶犯的私癖上,“从最开始的嘴部割裂、双手严重受损,到后来的缝嘴,砍去双手,无疑,这是凶犯对某个引起他犯罪源头的人物的情绪发泄和感情进一步投射。但目前几名嫌疑犯身边都没有女性符合引发他们对于‘短发,白皙,高挑’女性仇恨的特征……”
难道,是他们的圈定方向错了吗?
晨光熹微,江道义打了个哈欠,他身上只穿着一件黑色运动背心,赤着脚,睡眼惺忪地边走边套上睡衣,推开阳台的门。
果不其然,一袭皎白长衫的少女早已经盘膝坐在露台上,长剑横放在身侧,闭目入定。
江道义下意识将动作放到最轻,准备阖上门退出去。
“你醒来了,阿义?”
话音还未落,少女已经轻盈地站在他面前,衣裙如蝶翼飘飞。
江道义胡乱地抬手爬梳一下头发,别开脸,“现在才六点,你每天都是几点起来的?”
“寅时。”瞥见少年一头雾煞煞的表情,鉴真掏出心爱的红米确认时间,贴心地补充,“唔,差不多4点。”
“这么早。”节假日有时他到4点才睡。
鉴真严肃地道,“闻鸡起舞,习武之人一日都不可懈怠。”
江道义一咬牙,“那我以后也跟着你早起习武,虽然我不能学你们的内门心法,但是教我一些粗浅的外门功夫也可以。”
鉴真诚实道,“你现在应该以学业为主,不要这么多精力在外道上。要是你真的很想学,不拘什么时辰,等你有闲暇时间就可以练习。”
江道义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鉴真老气横秋地继续道,“毕竟你年纪不小,已经错过了最佳习武的年龄,就算再刻苦也只能学习外门功夫,所以倒不如把精力集中在学业上……扒拉扒拉。”
他一言不发地进了浴室,汲着拖鞋开始洗漱。
哎?不高兴了。
鉴真这才发现不对,她摸摸鼻子,小孩子真是有些麻烦啊。
“你想吃稀饭还是豆浆?”鉴真隔着门问道,“我再去给你买那家很好吃的肉包子?”她决定试试食物投喂→_→因为对她而言真的很管用。
少年闷闷地声音从里面传来,“稀饭。我不想再吃包子了。”
鉴真:“……”
“你,是不是觉得不会武功的人都很弱?”磨砂玻璃门影影绰绰地倒映着少年的侧影。
“弱是肯定的呀。”鉴真理所当然地道,“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才需要我辈武林中人锄强扶弱,匡扶正义。”
“……我不想当弱者。”尤其是在你面前,做一个永远的弱者。
“弱怎么能等同于弱者。”鉴真祖奶奶赶紧大力安抚小孙辈,“虽然不会武功,但你们很有智慧才干呀!术业有专攻,在学术上你们是强者。”
“真的?”
“当然,”鉴真把胸口的红米拍得‘砰砰’响,加强说服力,“再过一阵子,我也要随你一起进学校学习了。”
“什么?”浴室的门突然从内被打开,江道义的头发还湿着,点点水珠滑落至脸颊和锁骨,濡湿了背心,“真的?可是你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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