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弹（2/2）

“咱们这是去哪儿？不像是去长安呐。”

“哦？你想去长安？”

“我以为你要去京畿道。京畿道最有名的地方不正是长安么？”

辛竹狡黠一笑，“我可没说过要去京畿道，你可别错把陶夙的话，当做是我的意愿了。”

马车远离了人烟后，越驶越快，夏日的炎炎，被阵阵清风吹散。睢阳支着下巴看着坐在身旁的辛竹，嘴角带笑。

“这么开心？”

睢阳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收起笑容，摆出一副端庄高贵的姿态，微扬着下巴说“出游本就是令人开怀的事。游目骋怀，你可听过这个说法？”

辛竹自笑不语，驾着车驶向了偏僻的小道。小道两旁草木丛生，肆意生长的野草，足有一人高。放眼望去，只见两旁是一片绿意盎然，全然看不清底下的路。

小道东边有一丛野草晃动，从里面冒出缕缕浓烟，辛竹放慢了速度。只听见妇人的低语声，细细碎碎听不大真切。

“怎么慢了？”睢阳从马车里钻出来询问。见辛竹指了指东边冒烟的草丛，脸上也露出疑惑。

正疑惑时，从草丛里钻出一位布衫妇人，手里挎着一个竹编篮子，里面装着些果脯肉类，还有两支大白蜡烛。看起来像是上坟。

妇人也诧异的看着辛竹两人，待看到睢阳时，目中又流露出一丝悲怆。

“这位大娘，请问此地离泽州还有多远？”辛竹从马车上跳下来，走到妇人面前询问。

妇人再次打量两人，见两人气度不凡，也不好意思起来，用袖子擦了擦眼泪，道“不远了。过了这陂道，就到了泽州的从属县太平县。”

“大娘，可也是住在太平县？”

“诶诶，正是住在太平县临塘的那户人家。”

“既然顺路，那我们便送你一程可好？”

妇人连连摇头，推却道“不了，两位气度不凡，想是京中来的大人物。我这等庶民不敢无礼。”

妇人逃也似的离开，好似辛竹的马车是饿虎猛兽一般。

辛竹见妇人实在无意坐上马车，也不挽留，继续赶着马车在小道上慢慢走着。正巧行了一天路，马儿也饥饿无力，正垂头啃食路边草。

“我们好心挽留，那大娘怎的辜负咱们的好意？”睢阳靠在车门边上，卷弄着自己的头发。

“这荒山野岭，若有莫名的人向你攀谈，且邀你同行...”

辛竹还没说完，睢阳便恍然大悟，抢答道“她该不会把我们当做山魅精怪了吧？”

这陂道看似笔直向前，却怎么也走不到头，而马儿见身旁都是丰美的野草，更是无心赶路，两人只得在这陂道上耽误到了夕阳已落。

暮色沉沉，天边的橘光乍一消失，天色骤然昏沉起来。陂道两旁的野草融成一团暗绿色，在风中摇动。

辛竹与睢阳正聊着泽州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路前头突然跑出来一个小姑娘，约莫十二三岁，跌跌撞撞的径直撞上马车。

“哎哟，这是...马车？”小姑娘捂着头，看着马车发呆。

辛竹和睢阳从里面掀帘而出。小姑娘见到睢阳脸上一红，羞涩的低头道歉，“我是无意撞上小姐的马车，我...”

“看你这么急，想是要在天黑之前赶回家？若真着急，我可以送你一程。”睢阳露出善意的笑容。

小姑娘没有拒绝，怯生生应了一声，便爬上了马车，却不敢坐里面，而是主动赶起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