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过去的记忆（1/2）

“呸，兔崽子！钱钱钱,你以为我是你老子就要给你钱了？！走走走,老子还忙着呢！”凌父像是挥苍蝇一样的把年幼的凌煜辰扫到一边，翻起家里的抽屉，寻找有没有多余的钱。

七八岁的凌煜辰早就习惯了他父亲的态度，你能指望一个烂赌的人把钱掏出来给你吗？

但他还是要问，因为明天就要交学杂费了,不过二百,他却无能为力。

握紧手心，凌煜辰抬起小脸，略长的发盖住了他冷淡的双眼。“如果你不给我,我就要和妈妈说，你又去赌钱了。”

比起人微言轻的凌煜辰，凌母可是个小气的农村妇女，常年摆摊赚的钱可是藏的死死的。既不是为了给凌煜辰上学,也不是为了凌父的酒钱。而是为了……

“爸,你们又吵了，真烦。还有没有钱？我要出去和同学玩。”和凌煜辰有七八分相似的大男孩把肩上的书包甩到屋里的凳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凌金宝把厨房的柜子翻了一遍没有饮料,扭头看见他爸畏畏缩缩的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爸，我和你说话你怎么不回答呀？”凌金宝不耐烦的脱下校服，扔到一边，看着低垂着脑袋的弟弟，越发不想呆在家里。

凌父本来就宠自己这个大儿子，哪会让他没钱出门。右手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钱数也没数就递给了他，还特意叮嘱道：“出去好好玩，爸有钱！”全然忘了刚才小儿子和他说的学杂费还没给呢。

凌金宝眉开眼笑，看着凌煜辰得意的哼笑了声。对凌父说道：“那我下去了，同学都在底下等我呢。”

说完噔噔噔的从大门口跑了下去，凌父看见凌煜辰直愣愣的站在一边，更不耐烦了。

“兔崽子，你自己做饭吃吧，老子出去耍了。”凌父拉拉有些发皱的衣领，拖拉着一双拖鞋往外走去。

等到一切静止了，凌煜辰直接把门关了，拿起破旧书包走到哥哥凌金宝的房间。

比起他那杂物间里安置的小床，凌金宝的房间布置的更为舒适、明亮，书桌前正对着一扇窗户，夕阳的余晖洒落在窗前，显得格外岁月静好。

凌煜辰沉默的走进去，坐在椅子上，把自己的作业找出来，一笔一划认真写着。

不过半小时，作业就全部写完了。重新把东西收拾好，合上门，洗米做饭，熟练的放进电饭煲里。虽然他知道今天估计还是只有他一个人吃饭，但他还是把饭煮好才拿着钥匙走出家门。

凌煜辰的家是最普通的两室一厅一卫，在阳台那隔出了一间杂物间充当他的房间。

他的父母也是这个时代大多数的父母一样，冷淡不耐烦，也许，更不负责任一点？

凌煜辰穿过巷口，走到一个偏僻的垃圾场，掏出自己藏匿在角落的麻袋，走进臭气冲天的垃圾场里，翻捡起可以变卖的易拉罐铁块什么的放进袋子里。

现在已经九月，北方的天气依旧炎热，垃圾场的味道更是难闻，但凌煜辰的小脸就没皱过一下。不停得重复弯腰这个动作，用戴着手套的手翻捡垃圾。

正当他干活的时候，一个易拉罐准确无误的砸到他的后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凌煜辰还没转过头去，就听到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骂道：“小兔崽子，都和你说不准过来了，你丫又来，是听不懂我的话，还是瞧不起我？！”一个壮年大汉捂着鼻子骂道，旁边是四五个身形佝偻的老人，唯唯诺诺的不敢言语。

凌煜辰认识这个人，别看翻垃圾这个业务挺脏挺臭，但是是无本生意，赚的也不少。

这个大汉叫陈三，就是专门给拾荒者收保护费的，雁过拔毛，偏偏还没人惹他。

“再来两天我就不来了，我要交学费。”凌煜辰不指望这人体谅他，只是想宽限点时间，让他把钱挣出来。

“呸，你要交学费关我啥事？！不交钱，就别在这呆！走走走！”陈三用蒲扇似的大手，把凌煜辰的衣领一拉就把人拉走了。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凌煜辰挣扎了几下还是被陈三提着衣领拖了出去。

凌煜辰捏紧手里的布袋，被丢出去之后还抱着怀里的袋子，打开数了数，根本卖不了多少。果真，去卖了以后数了数口袋里的钱，还差一百。

难得皱起好看的眉眼，酸臭的气息让路过他身边的人自动远离了他。虽然他穿着挺干净看着乖巧可爱，但这味道实在太恶心了！

周围的人群自动远离，不远处却有一个小胖子却跑着靠近。“小辰！快和我走！有生意上门啦！”边说边要把人拉走，凌煜辰一闪身，就站到另一边去了。

“吴浩，怎么了？什么生意？”凌煜辰拧着眉头，这没头没尾的，他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哎呀，我不是和你说了？以后帮我们写作业，每次都给你钱。你那个学费不就有了？”吴浩挺着小肚子说道。

话虽然如此，但凌煜辰也早就说过不愿意了。

“还是你想退学？我都听老师说了。这次你要是再不赶紧交钱，明天就收拾东西别再去学校了。”吴浩直接说道。

沉默半响，凌煜辰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

大少爷们的脾气自然算不上好，不好伺候。可他还小，也懂得不念书一点出路也没有。无论这些少爷怎么取笑他，他都当没听见。

可矛盾还是突如其来的降临了，一个莫名丢失的钱包，就够这些少爷们跳脚了。

“说，是不是你偷的！我就说嘛，你个穷鬼整天装的，找到机会就偷钱，真恶心！”男孩鄙夷的看着凌煜辰，那眼神像是在看什么垃圾。

“小辰，是不是你干的？唉，你就承认了吧，不然一会儿真没你好果子吃。”吴浩特别担心的看着凌煜辰说道。

“不是我，我没做过！”凌煜辰放下提着书包的手，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些少爷们要是一天不闹腾一点什么出来，他还就不信了。

可他远远想不出来，事情会闹到他父母那里。

他唯一记得的就是吴浩怜悯的眼神，父亲挥舞的皮带，以及母亲的谩骂，哥哥的幸灾乐祸。

不过八岁的他，渐渐懂得什么都要靠自己。他不再像别的孩子那样，周末看动画片或者出去玩耍。

他的时间都用来赚钱。

他也不再信任那些介绍来的写作业的活，他宁愿周末去捡瓶子，也再也不去干了。可他的名声还是越来越臭。

小偷、骗子、捡垃圾的，小孩的想法很单纯，人云亦云，也许他们不懂这些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好玩。但对凌煜辰来说，周围的世界充满了恶意。

越来越频繁的打架让他的脸总是青青紫紫的，身上就没有一块好肉，偶尔凌父输了钱也要找理由在他身上撒气。

越来越冷漠孤僻，让他身边除了吴浩没事发散下爱心给他送点绷带药水，就没有哪个闲人敢靠近了。

变故就在某个清晨出现了。

绷着青紫的小脸，凌煜辰精致的面容基本毁了一半，但她满不在乎的背着书包沉稳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走到一半，他在巷口停止了脚步。眼尾扫到里面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有个什么白色的人影站在那，难道这是那些人的新花样？

迈开脚，凌煜辰继续往前走，他发现，那个奇怪的白影一直跟着他。不时飘到他的眼前，左右，后边。

凌煜辰才发现，这、可能是阿飘吧。透明的身躯，看不清的面容，但似乎是个女子，长发及腰。阳光能穿透她的身影照在地上。

为什么判断她是个女子呢，因为……

“喂喂，你听得见我说话吗？这是哪里呀？我怎么跑到这里了。”女子唠唠叨叨的嘟囔着，清脆的嗓音带着一股软绵的味道。

笨蛋！我当然听得见了，不过我才不会回答你。凌煜辰心里暗笑，面上不动如山，就当眼前的白影是透明的一样。

“真奇怪，睡一觉怎么就到了这里。喂，我是殷离，你叫什么呀？哎，算了，你又听不见。”女子，哦不，是殷离，声音特别沮丧的说道。

凌煜辰目不斜视的走，身边的殷离嘴巴就没停过一直在说，等他回到家，基本就把她的所有事都了解清楚了。

殷离，女，二十多岁，活在另一个城市。似乎是睡了一觉就死了，莫名来到这里，更莫名的是，她不能离开他的身边。最多离开五米就像是被什么挡住，随着他的走动拖曳回来。

对殷离来说这事实太过于沮丧，对凌煜辰来说，可是个不错的消息。能有一个人，不、是一只阿飘一直陪在他的身边，真是太好了！

终于也有独属于他的东西了。

天也蓝了，草也绿了，就连心情都不由自主变得好了起来。即使每天还是有那么多的糟心事，凌煜辰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了。

直到一个月后的某一天，她不见了！

那天早晨，从房间的小床上醒来的凌煜辰习惯性的扫了一眼房间角落，通常她都坐在那里休息。

虽然他也不懂，一个鬼为什么需要休息。但他也习以为常了，可他看过去的时候，她竟然不在？！

眨了眨眼睛，明亮的眸子有些惊慌失措，虽然面上还是没有变化，但他握紧了手心，额上也泛起了一些薄汗。

用着自以为沉稳，实则有些焦急的步伐走到门前，拉开，快速的扫过四周，没有？会不会在阳台？也许她去那里睡觉了？

努力说服自己忘了，殷离不能离开自己五米之内的距离。楼上楼下找了一遍，天还蒙蒙亮的时候，他已经走了一圈。他、找不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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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回来了？难道刚才是做梦？好奇怪的梦。”殷离从床上坐起来，扶着额头有些头痛的说道。

穿着一身白衣的殷离起身换了一套外出服装，拿起桌上的书边往外走边看着。

“唔，梦里的小孩和他真像。”殷离看着书里的画像，手指点着粉唇嘟囔道。

这也是她唯一的爱好了，买一堆关于开国君主的私人轶事的书，五花八门的，特别有意思。

这也是她在福利院里，努力工作的原因，为了存够贡献积分，买到珍藏的书籍。

她只以为是一场梦，可一个月后她又回到了那里。这次她确定，她似乎是到了一千年前，一个小男孩的身边。

只是这次，她发现，这个男孩眼神变得有些冷？这是怎么了？

凌煜辰咬牙切齿的瞪着眼前看不清面容的殷离，她还敢回来？！

一年了！他以为自己是做了一场梦，她不会再出现了，或许投胎了也说不定，可她又出来了？！

一句道歉的话也没有，想来就来，想走就有！凭什么？这个女人！他才不会原谅她！

凌煜辰心里憋着气，越发不想搭理殷离，臭着一张脸自顾自的走路。甚至碰见挑衅的人，他也神勇非常的打了回去。

“喂喂，别打了，快跑啊！”殷离当然是对着凌煜辰说的，谁让他一对许多人呢，不被揍得皮开肉绽才怪！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欺负个孩子算什么本事，我要叫警察了！真的！你们犯了星际法xxx……”殷离嘀嘀咕咕的说着条例，除了听着头大的凌煜辰，可没人搭理这个女人。

凌煜辰真想叫她闭嘴，却被一个拳头打倒在地，又是一顿胖揍，男孩们解了气才三两成群的走了。只有凌煜辰还躺在地上。

“小辰，你没事吧？”殷离不知道他是不是那个凌煜辰，但这么小的孩子被欺负，还是挺让人气愤的，所以她的声音都不由得变得有些柔和起来。

凌煜辰张开双眼，璀璨的眸子里像是装满了星辉，美丽诱人，即使一张脸有些凄惨，但也掩盖不住他精致的容貌。

这次，我就原谅了你，但你再也不能乱跑了，知道了吗？凌煜辰想说出口，但碍于面子，还是高冷的起身甩头走了。

最多、最多他走的慢了点，看她有没有跟上来。不着痕迹的和她并肩往前走去。

听着殷离念叨她最近在哪里卖她藏起来的粮食，去了一个月又来到了这里。凌煜辰心里惊讶不已，难道她去的什么地府和这里的时差，有这么久？什么一个月？明明是一年！

这次凌煜辰基本不太外出了，反正他就没什么开销，也不用积极出去一直在赚钱。除了学费问题，他还要负责家里的饭菜。煮的好不好，反正他都是要干的。所以，这段时间基本都是在家煮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