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最终离去（四合一）（2/2）

“我来问你。白起他为秦国征战一生，可曾有过不臣之心？”老祖宗暮雪秀眉一挑。

“没有。”

“可曾自觉功高权重，给你摆过架子？”

“……并无。”

“那你为何还要去杀这样一个已经没有多少时日可活的臣子？就不怕大秦的大小官员寒了心？！你这样做，以后可还会有像范雎一样的别国才子来投奔我大秦？”

“还是你觉得，有我坐镇，你手中的秦国就可以所向披靡，一统天下了！”清澈的双眸此时已经危险的眯起，让昭襄王有些胆战心惊。

“老祖宗，则儿没有这个意思。”常年久居高位，为我独尊的老头子终于回味了一次年少时期面对宣太后生气时，心中才有的惶恐。

可是眼前这位，可比他老娘生气后的后果还要恐怖！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这位一怒……不可想象！

暮雪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你的王位当的不易，谨慎也情有可原。那个叫什么范菊的，叫他来见我。”

“……老祖，是范雎。”

“都差不多，反正叫他过来就是。”

“是。”昭襄王点点头，赶紧让宫人去传话。老基友，酷爱来背锅！

范雎：……大王你这样会失去宝宝的！

第二章

“你是范菊？”暮雪打量着下首行礼的小老头。长的其貌不扬，但一身气度却是非凡。

范雎一听，嘴角一抽，看向暮雪身边的昭襄王。这是哪来的人，为什么这么叫本宝宝？

昭襄王回了他一个微妙的眼神暗示。君臣多年，早就默契十足，既然大王的意思是要恭恭敬敬的，那他还是先不要得罪了。

但还纠正的还是要纠正的！

“臣本名范雎！”才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范菊！

“哦……”暮雪先是点点头表示了解，然后很是不在意的挥挥手，“都差不多。”

范雎：“……”不！这差很多！

丞相大人转头又看向昭襄王，有点儿憋屈。臣这是做了什么错事，大王你要这么折腾臣！

“听说你是魏国人？”

“是！”

“那你又是怎么来的秦国，你心底一定记得很清楚了？张禄。”暮雪最后叫的，是丞相范雎曾用的化名。

“是！原本在魏国中大夫须贾门下，曾一同出使秦国，获齐王称赞，被须贾嫉恨。归国后相国魏齐诬陷臣私受贿赂，背叛魏国。臣遭受严刑拷打，受尽侮辱，最终死里逃生，来到秦国得大王赏识重用。知遇之恩，信任之情，臣没齿难忘。”

“嗯，听说这小子在听了你的遭遇后，还派兵去奏魏国给你出气？”

“？？？”范雎一时没反应过来暮雪话里的“这小子”是谁。不过暮雪所言属实，当初确实大王为他派兵攻打魏国。于是，丞相大人点了点头。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这不知身份的少女口中的“这小子”不会是大王吧？整个大秦，能敢这么称呼一国之君的，也只有他曾听说过却一直没有亲眼见过的那位神秘的存在了。

这位还真是……年轻。

“那我问你。”暮雪说着，指了指昭襄王，“他除了对你有恩之外，是不是还对你做了什么坏事，让你恨之入骨？”

“并没有！大王对臣很好。”

“那你的意思……就是大秦对不起你了？”老祖宗暮雪秀眉一挑。

“并无！不知您这番话从何说起？”丞相大人表示有些懵逼。

“既然没有……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杀白起？”

“这……”

“功高震主？还是功高于你？或者说白起他对你做了什么不可说的事？”暮雪说着，单手支起，撑住下巴，“据我所知，白起那孩子并不好男风。”而且，你长的还不好看！

范雎：……长的不好看还真是对不起了！

“臣与武安君并无仇恨，也……并没有什么莫须有的不可说之事！”

“那你干嘛一心要怼他？”未来的圣女大人秀眉一扬。传说中的相爱相杀？

范雎：“……”看一个人不顺眼需要理由吗？

“唉～”暮雪叹了口气，“白起那小子从小就十分耿直，长大了也依旧如此，为人大大咧咧，想什么说什么。若是他言语上得罪你的地方，肯定是无心之失。所以，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他好嘛，孩子？”

“您言重了。”范雎拱手行礼，“武安君并没有得罪臣的地方。”我只是单纯的看他不顺眼而已！

但是现在连看不顺眼都不行了！白起为人耿直？那他只能“谅解”，不然岂不是让人觉得他小心眼儿？

至于最后的那句，孩子……范雎大人表示这么多年还第一次被一个样貌十三四岁的少女称为孩子！

哪怕心知这人是不知道活了有多久的老妖精，但是心底依旧十分酸爽！

原本暮雪还是一副长辈替自家孩子说话的样子，但现在她突然坐直，话锋一转：“既然白起没得罪你，秦国又没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为何要杀白起！”

得，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这可不是刚开始轻飘飘的询问，而是开始兴师问罪。

暮雪眯起她清澈的眸子，凉凉地看向范雎：“范雎，你位及丞相，肯定是个聪明人。你也应该知道，如果这时候大秦没了白起会有什么不可预知的后果！”

说着，暮雪转头又把嘴炮对向昭襄王：“我从来不知，这小子除了一心壮大秦国顺便想灭了赵国之外还有这样另臣子心寒的性子。”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连这点都做不到……赢稷你还当什么秦王！”说着，老祖宗大人拍案而起，怒不可解。但暗地里却悄悄的把手背到背后揉了揉。

卧槽！用力过猛了！好疼！

系统：【……】该！让你装逼，装过头了吧。

“老祖，孙儿知错！”昭襄王被暮雪突然拍桌大怒吓了一个哆嗦。蓦然想起当时秦国内乱起兵，眨眼间叛军就全灭，血流成河的场面。

人人都说是杀神白起？眼前的这位，手底下的人命可是比白起多多了！

“当日长平之战，白起率兵直指邯郸，你却下令让他撤兵，错失了灭了赵国的良机，我本以为你会长点儿教训。没想到现在不但没有长进，不仅撤兵，还要杀人了？！”

“士为知己者死，说的不仅仅是读书人还有将士。他可以死在敌人的暗箭下，葬身于敌军的诡计中，不管怎样，他陨身的地方都是战场，而不是你这个当君主的一道破天荒的旨意！”

“我大秦将士以军功起家，个个骁勇善战！你除了白起，以后哪个将士敢为你上阵杀敌，占领城池？”杀白起因为他军功高，那以后的将士们在外打仗，打败了要罚也就罢了，打了胜仗还要战战兢兢地担忧自己脖子上的脑袋。特么的这样的事儿谁干！

“就算有！但现在大秦新一代杰出的将领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没了白起，还想打赵国？谁给你的自信？嗯？”

“……”不是有老祖宗你呢么？把你放出去往军队里一矗，比百万大军都好使！

不过，这话，昭襄王是不敢说滴！所以，只能低头挨训，等着暮雪火气过去。

“大人，这一切都是臣的过错！是臣两次劝大王，才会如此。都是臣的错，与大王无关！”范雎跪拜在地，为好基友背锅。虽然这事儿本来就是他主导，但身为忠心耿耿的好臣（基）子（友），肿么能让大王背锅呢？

白起死后，秦国将士们气势消减是其一，对大王的负面影响是其二。

明悟过来自己的过错后，范雎老泪纵横。“一切都是臣私欲熏心！臣万死不辞，这就为白起将军陪葬！”

说着，起身就要撞向大殿内的柱子。

“范雎，不可！”昭襄王赶紧出言阻拦，不过已经晚了。丞相大人满心羞愧，一心求死，谁也拦不住。

“嘭！”头破血流鲜血四溅。啊～一代名相就这么狗带了？

想得美！

“铮！”一声琴音响起，昭襄王听见这琴声后条件反射地缩缩脖子。

只见一道绿芒飞向范雎，脑袋上流血的大洞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被血糊了一脸的丞相大人迷茫又懵逼。愣神过后，才反应过来是被救了。但是那超乎常人的手段……丞相大人心底惊诧莫名，终于明白，为什么大王对那位由心而发地恭敬了。

有了这位老祖宗，谁还敢打秦国？分分钟一言不合就教你重新做人的节奏！

第三章

事情到了最后，白起没死，要给白起殉情（啥？）的范雎也没有死。

啊～没有人死，真是皆大欢喜，鼓掌鼓掌！

昭襄王：来人，给辣些个鼓掌的给寡人拖下去五马分尸！

别人皆大欢喜了，昭襄王可不是啊！

年纪都这么大了还被老祖宗臭骂一顿什么的，就跟现代的孩子都二十多岁了还挨揍差不多，简直不要太酸爽。

丞相大人一脸大姨妈有碍市容，被宫人们拖下去整理仪表。大殿内就剩暮雪与昭襄王两人。

一个年纪都要打马赛克的万年萝莉，一个六十多岁，自带威严的帅老头。

这家表面看着像是爷孙俩，但实际的辈分要倒过来不说，还在中间隔了不知道十几代人。

“则儿啊。”

“在。”

“刚刚我也是火气上来了，语气有些重，你不要往心里去。”

“怎会。老祖说的话句句真理，令孙儿幡然醒悟。白起的事，是寡人做的不对。”前一句自称“孙儿”，后一句自称“寡人”，一个是晚辈，一个是国君，拎的清楚。语言，果然是一门儿艺术。

“你理解就好。”老祖宗暮雪点点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问道，“说起来，怎么没见柱儿？他这些年过的可好？”

昭襄王：“……”老祖你都没问我过得好不好！

“……太子，咳咳，柱儿他很好，”好的不能再好了！天天就知道吃吃吃，养的跟个球似的！

昭襄王在心底吐嘈完，突然眉毛一拧，看起来颇有些不满：“就是……”

“怎么了？”暮雪见他皱眉，自己的眉头也是轻皱，“难不成柱儿这些年惹了麻烦？”不应该啊，这孩子可乖可乖了。

系统：……如果是指不务正业，天天吃吃吃的话，确实挺“乖”的！

“柱儿虽然有些愚笨，倒不是惹是生非之人。只是……”昭襄王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越来越不满，“只是，身为储君，却对他的夫人千依百顺。孙儿担心，待孙儿百年之后，柱儿继承王位，柱儿的儿孙，恐怕又会经历孙儿年少的事情。”宣太后掌政，专权。

“哦？”暮雪秀眉一扬，“柱儿的夫人？”

“华阳夫人。”

“哪国的？”

“楚国。”老祖你问这个干什么？

“楚国啊……”暮雪轻飘飘地叹了句，随即双眸微微眯起，笑得有些意味不明，“没事，反正迟早都要灭了的。”

“哦……”昭襄王先是点头，然后反应过来后：“嘎？！”

老祖您说啥？您是要灭楚吗？！打算亲自上战场吗？！

早就看楚国那些货不顺眼了！来吧，寡人已经准备好体内的洪荒之力了！只要您打算上战场，寡人就御驾亲征！

暮雪：“……←_←那么激动干什么？赵国还没有灭，就想着灭楚？”

“呃……”昭襄王语塞。老祖咱能别提赵国么？一说赵国就想到白起，一想到白起……刚才挨完骂心底的酸爽又涌上来了！

“……那——先让白起灭赵？”后者不能泄愤，那只好迁怒赵国了。反正两国积怨已久，不差这一点儿。

“灭赵？”暮雪哼笑一声，“你还真是异想天开。长平之战错失良机，赵国死灰复燃。现在虽然赵国已经有了大厦将倾之势，但你把白起派过去，就算赵国只剩下一个邯郸，也会拼死顽抗。”

白起，在秦国是军神，那在赵国就是煞神！可止小儿啼哭的存在！

那怎么办？！

秦国征战，大多数都是白起领兵，并且无一败战，已经是个神话。所以难免昭襄王也进了思维误区。“要不……撤兵？”这不好吧？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兵了，打都没打就回来，不仅对大军士气有影响，这要是让别的国家看在眼里，还以为他秦国怕了赵国呢！不行！这么掉面子的事儿宝宝不干！

“撤兵干什么？不打赵国，难不成还不能打别国了吗？”

“可是……”得有个缘由吧？

“想要师出有名？”

“嗯嗯嗯！”昭襄王连连点头。虽说咱秦国一直被别国鄙视称“流氓”，但咱也要做个有文化的流氓！

“刚刚你的丞相大人不是正好给了么。”暮雪瞥了一眼龙柱上的血迹。现在两人在议事，所以没让宫人前来清扫，这时已经有些半干了。

“啊？”思维跟不上暮雪的昭襄王表示不是很懂老祖的心思。

“魏国不是给了赵国派了援军？”暮雪垂眸，漫不经心地一抚衣袖道：“那咱们就去打魏国。”

“为何？”

“你的丞相大人被人提及旧事，故意羞辱，这事儿你能忍吗？”

昭襄王：“0.0不能忍！”可是，这都八百年前的事儿了，跟攻打魏国有什么关系？！而且，老祖这“辱”人的可是你啊！

“当初魏国相国魏齐诬告范雎，身为魏国国主却没明察秋毫，让秦国的丞相大人倍受□□。你派兵为其报仇，虽然胜了，但魏国国主却提也没提范雎。现在跪为秦国丞相的范雎又被魏国人拿旧事侮辱，一时想不开，撞头自尽。”

“他们魏国做出的事情，却让我们秦国差点儿损失了一位名相，难道不应该找他们谈谈人生，讲讲道理吗？”

范雎被魏国人拿旧事侮辱，一时想不开，撞头自尽什么的……老祖你说的真生动形象，寡人差点儿就信了！

这就受不了了？更变态的还在后头呢！

只见，未来的圣女大人玉手托腮，缓缓道：“先让白起派出几队灵活的士兵去骚扰来援助赵国的军队。嗯……据说这次楚国也有派兵？没事，先给记着。以后再出兵找楚国国君谈人生。”

这波人的主要任务就是尽一切可能折腾魏国的援军，尽量拖延。然后让白起率主力去打魏国，要求不高，一座城池都不用拿。攻打城池，魏国国主肯定要下令命援军撤回来，企图两面包围白起。所以，白起就要撤军，赶在命令传到援军之前到达赵国前往魏国的必经之地。那时魏国的援军肯定已经得到命令撤退，但因最先派遣的士兵骚扰加上突然连夜返程，必定士气不高，精疲力尽。

“到时候……”暮雪沉吟。

“我军必定大胜！”昭襄王眼前一亮。一句行军都要紧绷神经，还翻来覆去地赶路，要打不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被小分队这么折腾，若还有之后魏王的调令……这战斗力能强到哪儿去？别说白起，换个大秦的年轻将领都可以了。

不过。这是不是有点太……

“是不是有点儿不要脸？”暮雪挑眉。

见老祖是玩笑之问，昭襄王终于没有昧着良心，顺从心意地点点头。确实有点儿无耻……好吧，是太无耻了！

暮雪见此，清澈的眼眸眼波流转，笑出一口闪亮亮的小白牙，道：“我也这么觉得。”

系统：【……】来人，快把本系统24k钛合金的眼镜拿来！宝宝的双目快被某人这无耻的笑容闪瞎了！好特么的辣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