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心不足（1/2）

进了柳氏的院子，白氏眼睛睁得大大的，玲珑架子上放着金器，闪闪发亮，玉器通透，样子活灵活现，珍珠足足有婴儿拳头大小，色泽透亮，一看就是上好的货色。

对于白氏来说，这是她好几辈子都没有见过财富，她恨不得上前捧到怀里，眼神都呆滞了，直勾勾地看，徐氏瞅着，侧过头，内心不由得骂道：小家子气，没眼见的。

盛灵芸心里呵呵一笑，上一辈子白氏也是这样，没想到，两辈子了，白氏还是没有长进。只是柳硕，果然是正人君子，目光淡定从容，不偏不倚，白氏也就是生了个好儿子。

柳枝则暗暗揪着袖口里的帕子，差点揪成了一条条。如此的富贵，为何不是她出生在这里，她的皮肤又黑又糙，再对比下盛灵芸，才个奶娃娃，就能比她活得还好，凭什么？！

她低垂下的目光露出了凶光，眼神中带有忿忿不平之意。

柳氏见白氏露出那样贪婪的目光，并不觉得此人不可结交，反而是沾沾自喜，能够让白氏用羡慕的眼光看着她，她自是高兴万分。

只是她也不能大手笔地做出赏赐白氏的举动，毕竟架子上的东西，都是她从自己的私库里挑出来最好的物件，再从库里出来的东西，倒是要逊色一些。

这些可都是她的宝贝命根子，只能看不许摸。

白氏越发觉得她跟着儿子来京城对极了，这个姑奶奶，真是有钱人家，以往还怀疑着，看着柳家落魄成如此了，都没有多拿些银子回来给他们花，她还是怕自己的儿子上了京城被他们骗了，特意来把关的。

如今看来，得多活动活动，若是儿子考不上也不能回去西北，就攀着这府邸住下了，刚进院子，这么大，一眼就看不到底，据说京城里的大户人家，院子多得数不清，随意收拾一院子给他们住，也比他们住西北破旧院落好多了。

再加上枝儿也该说婆家了，借着盛家，定能说个好婆家，拉拔拉拔她的兄长，柳家也就发了。

她有她的盘算，柳氏也有柳氏的盘算，更别说徐氏，她只想着一定要远离他们，想着找个什么理由，少来这里才是。

上一辈子，盛灵芸记得柳硕也住了下来，只是母亲当时嫌弃白氏，连带着对他也只是过得去，他屋里的活计丫鬟做得也很是不用心，被祖母撞见了，抓着这个把柄，闹腾了好一阵子，倒是把母亲的名声给败坏了有五六成，母亲也生生被气得躺在床上半年。

柳硕不久之后就搬离了盛家，还找了父亲赔礼，之后父亲被贬，他也前去相送了。他之后的官途很好，母亲这世万万不能再如此对他不尽心，就算是为了做给别人看，也得管好下人，不可再让祖母抓住把柄了。

柳氏吩咐丫鬟们上茶后，端起茶杯，笑着说：“好了，白氏你坐吧。让徐氏伺候我就行了。枝儿过来姑奶奶这里坐。硕儿也坐。都坐，都坐。”柳枝细细走上前，特意微微扭动着腰，似乎要做出些拂柳之姿来着，她扭得很是费劲。

盛灵芸实在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声，柳氏蹙眉，“芸儿，客人在此，怎会如此失礼。”

她面上没有一次难堪与不高兴，不外乎是上辈子被柳氏训斥过的次数太多了，以至于都有点麻木了。

“回祖母的话，我只是看着这位表姐走路的样子，倒是蹊跷。若她是因为伤了腰，倒是芸儿的不是了，得赶紧让大夫过来看看，若是大夫不可靠，请太医也可。倘若表姐不是身子不适，而是故作姿态的话，未免有点......”盛灵芸故意卡壳，假意说不出里面的话，笑着看着柳氏，做出冥神苦想的样子，拉了拉盛清平的衣裳，带有愁苦之色，“父亲前时候曾讲过一个故事，跟美女西施有关。”

盛灵芸停了下，转头看向对面坐着的柳硕，“祖母说这位表哥学识渊博，自是懂得这个典故的，西施与同村的东施。”

柳硕拱手回答，“县主说的可是东施效颦？”他觉得这位表妹年纪小，但心思却比自家妹妹强上百倍。

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可自家妹妹却如此愚钝，难上大雅之堂，作为兄长，也有些责任，没有教好她。

盛灵芸笑着拍手，“祖母家的表哥果然学识渊博，仅仅凭着芸儿的几个字就能猜出典故，想必这次定会有所收获。”

柳氏先是听得盛灵芸嫌弃柳枝，很是不快，但却又见她对柳硕很是赞赏，虽然说小孩子家家的，什么都不懂，但老人家，总是喜欢听这些吉祥话的，自然又把对盛灵芸的气消了大半，毕竟，柳硕比柳枝重要多了。

柳氏难得对着盛灵芸有好的脸色，此时竟然笑得很是和蔼，亲切地问：“芸儿真的觉得柳家表哥学识渊博？”

盛灵芸点头，“自然是如此。”他这次必定会高中，二甲头名，传胪，对于他十七岁的年纪，已经很了不起了。

柳氏连声赞：“好好，等你柳表哥考中了，必然会给你的脸上争光。”她转头吩咐身边的妈妈，“去库房里，把去年那串粉色珠子拿出来，给芸儿戴，顺便把那玉镯子给柳枝，里面那墨砚，拿一份给硕儿。”妈妈退下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