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初相遇（1/2）

京城冬日里的一束暖阳洒向大地，街道上车马粼粼。小商贩们扯着嗓子吆喝叫卖，老百姓驻足停下翻看挑拣，一片祥和。

偶尔，从街道上寻寻而过的马车打破了这种平和，马车上标有特定的徽章，一看就是城脚下有公爵的人家。

卖着油条油饼的摊子里坐满了人，都是早起进城卖东西和打工的伙计，他们吃了一餐早点，来来回回过了五六辆五尺马车，一伙计吞下手里的油条，凑到了老板的身边，压低声音打听，“咋今儿这么多马车？不会是又要？”他比了比个翻东西的姿势。

老板虽是小本买卖，但在这地儿也卖了十多年了，除了五年前战乱，一直如此，多少达官贵人没有见过？

“不是，你知道盛府不？”老板没有停下手中揉面团的活计。

小伙计是珠宝行里的，店面里这里不远，盛这个姓在京城中少见，唯有一家，“可是三品都御史大人盛大人？”

老板颔首，“就是这个盛家，说来也是好事，盛家老太太今儿过寿。”

小伙计瞠目结舌，抖着嗓音问：“这明目张胆地过寿？不怕萧大人去盛府吃酒去？”小伙计说的萧大人正是时任北镇府司指挥使的萧子衍。

萧子衍赫赫有名在于一年前刚入任时就查办了一桩大案，当时下狱的足足有近万人，端掉了一个手握重兵的武将。

那段时间，京城风声鹤唳，没人敢高声说话，也不敢多言语，生怕多说一句，就离诏狱近了一步。

“这就是盛大人的荣宠了，听说是圣上特许的。这圣上开了口的事，能有什么不成的？”老板和小伙计说着盛府。

此时的盛府府门大开，门前停了一辆又一辆的马车，丫鬟仆从来来去去，客人接踵而至。盛大人盛清平带着长子盛凌屹站在门口接待往来的宾客，时不时地拱手相让，笑容满面。

内院最大的荣福堂里高坐着一头银白的老人，身上穿着件绣满了金丝线福字的外袄，正是盛大人的亲生母亲柳氏。

站在左手边鹅蛋脸的妇人是盛大人的嫡妻徐氏，她端庄大方，笑不露齿，对着上前来的客人举止有度，颇具大家闺秀风尚。

另一旁笑得咧开了嘴的是盛府里的二妇人，盛府二老爷盛清迎的嫡妻吴氏。

正堂里热闹非凡，丫头婆子们端着茶盏来来往往，女客们在东西厢房里架起桌子，打着马吊，嗑着瓜子，说着家长里短，还和久未见面的熟人打招呼，交流感情。

全府上下无不透着喜气，仆役们走路都轻快了起来。

人越多，人手越杂乱，自然漏洞就出来了。

盛府最好的院子由老太太住了，家里长房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其中年长的已经快要十岁了，小的也不过才两岁。两个小娃娃是龙凤胎，跟着盛大人夫妻俩住在竹院，旁边的院落是二房住的菊院，菊院靠边上有个小角门，平日里都是关着的，今儿却微微开了条缝，可看见伊穿着暗褐色袄的人影闪了进来。

半盏茶的功夫，怀里鼓鼓的，好似顺手带走了什么。

咯吱一声，角门关了。一炷香后，一人鬼鬼祟祟来锁了门。

一阵摇摇晃晃中，盛灵芸微微睁开了眼睛，她眼前一片黑暗，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迷迷糊糊中，她又睡了过去，等到她再次醒来时，只见她眼前的画面有点破旧。一张灰旧的桌子和几把裂痕的椅子。

她想起来，发现身子有点软，看了看自己的手，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小？

屋外传来了压低了嗓音的话语，“醒了么？”

“放心吧，才两岁，下了点药，现在正睡着，哪那么容易醒？”

她觉得处境有点堪忧，索性又闭上了眼睛装睡。

放缓呼吸，竖起耳朵，周围只有风吹得树叶沙沙响的声音。她微微抬起身子，小心翼翼地打量了她所在的位置。

一张高床，有点黑，旧得好似从废弃仓库里拉出来的，目测了下承受力，幸好她现在年纪特别小，体重特别轻，要不一醒来就会被对方发现了吧。

身上穿的衣服也很粗糙，好像是以往低等下人穿过的衣服，对于她来说，已经过太久了，记不太清了。

屋子里安静得让人害怕，她不由得怀疑，是不是整个院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她看了下床面与地面的距离，摇头晃脑地哀叹了几声，足足有她一人高。

她没有生过孩子，也不清楚现在的自己是几岁，只能估计着大概还不怎么会说话的年纪，再加上她醒来没有照过铜镜，也不清楚她还是不是她自己。

一切都是个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