蛰伏暗中的蝎（2/2）

等云若雪走后，泰走进书房，看着负手而立的钟如故，“先生，老爷和太太的飞机已经抵达了机场，我已经让人送他们去市里的住所了！关于先生过来的消息他们不会知道的！”

“嗯！”他轻轻哼着，黝黑的双眸看着窗外的景致，花园里栽了大片的薰衣草，在那片花海中却还按了一架秋千。

泰也同样望向窗外，他自幼跟着他一起长大，这位先生的脾气他自然十分清楚，“先生，你要是嫌云若雪脏我这就再找人来伺候你！”

“泰，你逾越了！”他的声音冰冷而深沉给人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是！”他低头。

空气中一阵沉凝，“你去查查到底是什么人救走了沈庄！”

“先生是怀疑……”

“我没有怀疑什么，只是让你去查查！”他的声音还是透露着一股不能自拔的兴奋，或许他没有察觉，但泰还是听出来了，“云若雪能偶然发现沈庄已经是万幸，我没指望她能看住他，但让他那么快就跑了也是意料之中。”

“我知道！不过那云若雪也是个不安分的！”

“无妨，不过就是些争风吃醋的事情，她能成什么事？”

“先生！我有句话想问你！”

“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吞吞吐吐？”

“先生还是放不下吗？如果这次沈庄不是被你想的那个人救走，先生你是不是不会再期望了？”泰问的很含蓄，他只是不希望看到最有可能带领钟家问鼎世界的男人因为一个情字而这么郁郁寡欢，他折磨别人也折磨自己，他不想看到他这副模样。

钟如故没有说什么，他推开窗子，一股清醒的空气扑面而来，那是淡淡的薰衣草的香味，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少年时那个人影，那年也是这薰衣草盛开的时节，她坐在秋千上笑着那样自信而灿烂的笑容照亮了他晦涩的心肠，“如故，我在你的茶里放了薰衣草，这样你的失眠就会好多了，小小年纪竟然能失眠，真是怪哉，怪哉！”

“如故，如故，你来推我，我想让秋千飞的更高，快推我啊！”

“如故，如故，你为什么不笑呢？你笑起来也勉强像个美少年哦，我最喜欢美色了，来，笑一个给我看看！”

“如故，如故，我要去逛街，正好缺一个保镖兼跟班你要不要跟啊！”

“如故，如故，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这是不是你名字的由来啊？没想到你这么五大三粗的男生，竟然还有这么诗情画意的情怀啊！”

“如故，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恨你，我恨你……”

一声声，一句句全都是那个女人的身影，脑海中的一切美好与旧怨仿佛一记拳头硬生生的将他击倒。

“先生！”泰上前一步扶着他的身体，“先生，注意身体！”

“我没事！”他安慰的拍打了一下泰的身体，如此颓败的表情难得闪现在这个刚硬的男人身上，“泰，旧时候的人就只剩下你在我身边了！她死了，沈庄走了，谭家也隐退了，泰为什么我讨厌的人全部都不见了之后，我竟然会觉得这么寂寞呢！为什么我的心口会觉得好疼，泰，为什么呢？”

“先生，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想了，对你没有好处，还是老太爷说的对，先生你是钟家最优秀的继承人，你不需要这些没有用的感情！”

“泰，人怎么可能没有感情，爷爷没有感情吗？那对我的欺负，对我父母的怨恨是什么？人啊，都是有感情的！”他拍了拍这个兄弟的肩膀，“泰，你说她真的死了吗？她是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她那么恨我怎么可能就死了呢？泰，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我那么真心对她，她怎么可以那么对我呢？”钟如故的神思有些恍惚，像是沉浸在过去又像是自言自语。

泰感觉到他的体温极具升高，想必是昨晚更深露重着了风寒而没有在意，“该死！”泰不禁暗自埋怨自己的大意，明知道先生的身体异于常人，可他却还是如此玩忽职守。

“泰，你告诉我，是不是我错了？她一直没有死对吧？”

“先生，她怎么可能没死？如果她没死，谭家怎么敢心甘情愿的隐退，谭家没有话事人继承人，从此一蹶不振都是先生的功劳，我们钟家就是因为先生才……”泰的话没有说完，钟如故就昏了过去。

“先生，先生……”他大叫着，“医生，医生！”

钟如故昏昏沉沉的晕了过去，也只有在没有意识的此刻他才能放松自己的精神做一个无牵无挂的人，没有勾心权谋，做个单纯的人。

“如故，如故，我好害怕，如故，如故，我没有死，你快来救我，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