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 人间处处是骗子（2/2）

孙老头点了点头，他并不否认这个可能性。

孙小红撇着嘴道：“依我看来却是爷爷多虑了，他虽然无所顾忌，但并不像是什么大恶人。”美目微微转动，不知心里想些什么。

老头子长长叹了口气，道：“也只有如此想了，谁叫现今江湖中人才凋零，正消邪长，偏偏那些英雄侠士志气消沉，不知奋发图强了。”

说到这里，他们有意似无意，向那“酒鬼”瞟了一眼，那酒鬼却仍伏在桌上，沉醉不醒。

孙小红嘟着嘴，沉默了半晌，迟疑道：“爷爷你觉得他们若与上官金虹对战，哪方胜算更大一些？”

孙老头奇怪地看了孙女儿一眼，抽了几口烟，在桌边上磕出了斗中的烟灰，似笑非笑道：“他们二人的实力都不弱于上官金虹，胜算自然颇大。”

孙小红听的眉头舒展，脸上也重新浮上笑容。

孙老头再看了那‘酒鬼’一眼，叹了口气，慢慢地站了起来，喃喃道：“我们也该走喽。”

孙驼子笑道：“老先生对江湖中的事如此熟悉，想必也是位了不起的大英雄，这里的账，就让我替你老人家结了吧。”

老头子摇着头笑道：“我可不是什么英雄，只不过是个酒虫……但无论英雄也好，酒虫也好，一个人欠的账总要自己付的，赖也赖不了，躲也躲不掉。”

他取出锭银子放在桌上，扶着他孙女儿的肩头，蹒跚着走了出去，也渐渐地消失在无尽的夜雾里。

孙驼子望着孙老头的背影，出了半天神，回过头，才发现“酒鬼”不知何时也已醒了。‘酒鬼’站起身来，神色凝重地望了眼内屋方向，转身往店外走去。

孙驼背笑道：“今天不喝酒了吗？”

‘酒鬼’摆了摆手，身法不减，转眼间消失在孙驼背视线外。

夜雾凄迷，木叶凋零，荷塘内落满了枯叶，小路上荒草没径，昔日花红柳绿，梅香菊冷的庭院，如今竟充满了森森鬼气。

小桥的尽头，有三五精舍，正是“冷香小筑”。

在这里住过的有武林中第一位名侠，江湖中第一位美人，昔日此时，梅花已将吐艳，香气醉沁人心。

但现在，墙角结着蛛网，窗台积着灰尘，早已不复再见昔日的**景象，连不老的梅树都已枯萎。

小楼上的灯火仍未熄，远方传来零落的更鼓。

漫漫长夜已将尽，浓雾中忽然出现了一条人影。

这究竟是深夜无寐的人，还是来自地府的幽灵？

只见他头发蓬乱，衣衫不整，看来是那么落魄、憔悴，但他的神采看来却仍然是那么潇洒，目光也亮得像是秋夜的寒星，正是那‘酒鬼’无疑。

短短几日之间，武林中各路成名高手尽皆至此，‘酒鬼’不得不怀疑是针对自己而来，这兴云庄本就原是他的居处，现在又住着他一生中最爱的女人，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但却不能让她受一丝伤害。

这两年来，他也一直是如此做的。骄阳划破晨雾，天色更亮了，‘酒鬼’的心中却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