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 斗酒老僧（1/1）

;

两人你来我往，谁也拂不中谁，老僧依旧面带微笑，显得风轻云淡，好似不是在比武，而是在玩过家家般轻松写意，东方承睿却微感不耐，左掌化拳，‘大伏魔拳’暴射而出，拳力笼罩之下威不可挡，老僧轻声一笑，同样一拳对轰而来，竟也是‘大伏魔拳’，两拳相击，老僧退了三步，东方承睿却退了五步才化去劲道。

劲力一去，东方承睿即刻纵身跃向老僧，又是一掌拍出，正是‘千手如来掌’，只见掌到中途，忽然微微摇晃，登时一掌变两掌，两掌变四掌，四掌变八掌，老僧不慌不忙，依葫芦画瓢般同样一式‘千手如来掌’迎上，瞬息间两掌已交击十余次，东方承睿依旧退后五步，而老僧却只退了一步，两人在‘千手如来掌’上的造诣高下立见，东方承睿忒不信邪，反手又是一招‘一拍两散’。老僧眉头微皱，‘一拍两散’就只一招，内力越强掌力越雄浑，临敌时用不着使第二招，敌人便已毙命，否则毙命的就是自己，自然也再出不了第二招，实乃拼命招术。他自忖内力‘远在’东方承睿之上，硬碰之下东方承睿恐怕非死即残，岂非罪过，一念至此，就欲抽身退去，哪知东方承睿却是虚招，招到中途已变为‘大力金刚掌’，老僧见此知东方承睿知晓好歹，微微一笑，也是一掌拍出。

两人你来我往，摩柯指诀、多罗叶指、无相劫指、韦陀掌、般若禅掌等少林七十二绝技已被二人用了半数还多，从拳到掌到爪到指乃至擒拿无一不精，难分高下，东方承睿最初只道对方也研习过七十二绝技和九阴真经，也不诧异，先后再出排云掌、天霜拳、风神腿等自创武技，老僧竟也能依葫芦画瓢，虽威力弱了少许，却也似模似样，仗着内力高深，也能与东方承睿匹敌，仅有三分神指一出，老僧不得内因，模仿的再像，威力却也远有不及，仓促下吃了不大不小的亏，急忙飘身后退，东方承睿也不追击，显有罢手之意。

他心下唏嘘莫名，九阳神功确实神奇无比，这门功法融会贯通武学至理，虽说练成后天下武学附拾皆可用有些夸大，但对绝大多数武学而言却也名副其实。而且内力自生速度奇快，防御力无可匹敌，自动护体功能反弹外力攻击，还对轻功有很大加成效果，更是疗伤圣典，百毒不侵，专门克破所有寒性和阴性内力，实在当得起一个神字，可惜与他有缘无份，可惜，真是可惜！

东方承睿诚恳道：“大师的九阳神功果然神妙异常，东方承睿实感佩服。”九阳神功？老僧听得一怔，随即又不由赞同，自己这功夫呼翕九阳，抱一含元，而且与九阴真经也关联匪浅，九阳神功之名确实相得益彰，但这位施主却如何知得，他虽感到奇怪，但也没有追问的心思，叹息道：“老衲惭愧，施主年纪轻轻，就能将武功练到如此化境，老衲却是远不及矣！”东方承睿轻笑道：“小子不过是运气比他人好了些，得了多番奇遇，实在算不得什么。”老僧含笑道：“施主精通多门七十二绝技，尚可说是佛主梦中所传，却不知那汇聚三千道藏而成的九阴真经，又是哪位真人所授？”东方承睿道：“这便是小子运气所在，偶然间得到前辈高人遗留秘籍。”老僧问道：“可是重阳真人？”

东方承睿故作讶异道：“大师如何得知？”老僧感慨道：“老衲投身少林前实乃道家中人，一日与重阳真人斗酒时略胜一筹，是以得重阳真人借九阴真经一阅，九阴真经实乃道家至宝，只可惜过于重以柔克刚，以阴胜阳，不及阴阳互济之妙。”东方承睿心中大是疑惑，九阴真经固然偏重阴柔，但总纲不是已纠正了这种弊端吗，难不成这老僧也没见过总纲？心念一转，唏嘘道：“原来大师竟集佛道两家于大成，实在让人钦佩，可惜小子所得九阴真经并不完整，重阳真人并没留下总纲。”老僧打了个佛号，道：“施主不必过于执着，那总纲古里古怪，不明所以，老衲曾思虑良久，终不得其法，想来重阳真人也是如此，是以才没将它留下。”

‘古里古怪，不明所以？那总纲以梵文译音写成，常人看来倒确实古怪，却是那黄裳为免真经落入歹人之手而故意为之，总纲改写为梵文，却以中文音译，中土人氏能通梵文者极少，兼修上乘武学者更属稀有。得经者如为天竺人，虽能精通梵文，却不识中文，也不可得。不过这些王重阳可是知道的，看来这王重阳也没全部让这老僧知晓，也难怪这老僧会认为九阴真经阴柔过重，要去创那九阳神功，想来那时他也不通梵文，是以不明总纲早已达阴阳互济，不过这才合理，否则九阳神功岂不是完全凌驾于九阴真经之上了，哪还得并列之名。’东方承睿心念电转，问道：“大师精通天竺文字？”老僧道：“老衲投身少林后方稍有涉猎，只是略知一二，观看经文尚可，说写却是不能的。”

“原来如此。”难怪这老僧至今仍不知那九阴总纲实乃梵文译音，原来只会看，不会说，东方承睿心中暗叹，不过纵使这老僧知道那是梵文，恐怕现在也记不得总纲内容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周伯通、郭靖那种单细胞生物，能长久记住那古里古怪、不明其意的字句。

“大师，叨扰已久，小子告辞！”他本还想趁机向老僧学学梵文，以便以后若有机缘得到梵文总纲也不至于看不懂，哪知这老僧能看不能说，而那总纲又全是梵文译音，却是没了向他学习的必要，今日除了白白与老僧打了一架外，竟毫无所得，让他深感郁闷，就不知这老僧在与他一番遭遇后，是否还会将九阳神功托之于楞伽经上，不过不管如何，他此时只想借用灰太狼的一句话：我一定会回来的。

“阿弥陀佛！”老僧低诵一声佛号，也不阻拦，目送东方承睿消失在藏经阁外，叹道：“如此良材美质，却不能传老衲衣钵，可惜，实在可惜！”良久他自怀中取出那本楞伽经原书，细看了好一会儿，低声喃喃道：“缘分如此，就借尔之身托老衲一身本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