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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身份用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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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左上前一脚就将冷右身边的椅子给踹了,“老子上哪碍事了?你们一个两个,存心不让老子好过。”

冷右冷漠的看了眼被他踹出去的椅子,意思很明显,你现在就是在碍事。

傅左气得涨红了脸,但他就是这脾气,闹得他不舒服,那谁也别想舒服。

是弟兄也不别想好过。

张远也冷下脸来,明明一身的疲惫,口气却要比平日里森冷几分,没有滔天怒火,只是很冷静的话,却让人心肝直颤。

脑后凉飕飕的。

“傅左,要疯出去外面疯,这里没人陪你。”

三人中,傅左的脾气最为暴躁,张远的脾气最柔和,可三人都知道,要真正发起火来。张远才是那个最让人恐惧的。

傅左那点脾气,简直是小儿科。

冷右闭嘴,胸膛的伤口有了金疮药,也依然能感到那撕裂的痛楚。

傅左张口就想顶回去,可被张远这话和那陌生的眼神直接打击成了焉了的茄子,但又觉得不甘心,怒着和张远对峙两秒。那跟王爷般犀利冷冽的目光,让他直接僵住。

这才不甘不愿的往他们的对面坐去,将头上的盔帽扯下来,一把丢到小桌上,发出砰然震天响。

而对面闭眼假寐的两人直接无视。

气氛有些诡异,傅左不是个能忍得了脾气的人,看两兄弟没打算交代来龙去脉,只得自己出声打破这诡异的沉静。

“小右子,到底怎么回事?王爷呢?”

有了缓冲的时间,三人都冷静了下来。这称呼一出,也知道傅左这火爆龙的脾气是克制了,冷右张远这才睁开双眼,坐直了身子。

神色沉的吓人。

“从盛都回北蛮后,一路上我们遇到了十来次刺杀,全是黑衣人。王爷之前受了重伤,在虎口时,王爷突然让我带着一队侍卫走小道,王爷领着另一队侍卫先行一步走了大道。”

睿昌十九年,朝中有众臣,后宫有太后,皇后为首,誓死保住了闲成,闲王妃的性命。对通敌谋权篡位等罪名重新查证,睿昌帝局势所逼,也知道这时候是真不能动闲王萧御庭了,只能妥协。而同时王爷大肆剿灭绝止宫的人,激怒了万贵妃。

在睿昌二十年春,万贵妃经过二十年的密谋,打着前朝的旗子,进行了逼宫。睿昌帝被王爷等人救驾后,下令将前朝余孽一并株连九族,至此,万贵妃一派灭亡。而同时,没了万贵妃这颗棋子和皇后一派相制衡,皇上便变相的将王爷贬回了这北蛮封地。

睿昌二十一年,一开春,皇上来了圣意,宣王爷回盛都,同时为王爷封了礼部尚书的大女儿为成王妃。

这本是好事一件,可没想到待成王一回盛都,同天晨间那礼部尚书的大女儿竟失足跌落到了湖亭中,至此香消玉损。

礼部尚书心痛之余,却也上奏折,是自己女儿没那个福分。

皇上,朝中各大臣面上跟着惋惜,只一部分人却是心中狂喜。既然礼部尚书的女儿死了,那成王妃自当另选她人,在朝中各位大人家中皆有待嫁之女,能上成王这条船。大家皆是欣喜若狂的。

睿昌帝在礼部尚书之女过了头七后,又封了左丞相的二孙女为成王妃。于三月初下聘。

顿时左丞相府的门槛都快被前来送礼的人给踩扁了,左丞相却是一脸忧愁。

为什么?

左丞相可是国丈啊,皇后娘娘的亲爹。本两家再次结亲可谓是亲上加亲。可坏就坏在这了,万贵妃没了,后宫便是皇后娘娘独大,就算是有那么几个新起的宠妃,可那根基自然不能跟皇后娘娘相媲美的。

这时候将左丞相府推上去,岂不是直接站在了风尖浪口。

果然,没过两日,太子偕同睿昌帝去了趟左丞相府,没想当天午间就出了事。

大户人家的都有午间小憩的习惯,一个丫鬟去二小姐的房中时,看到二小姐床上一片狼藉,在看到里头躺着的人时,当下吓得尖叫出来。

这便惊动了睿昌帝,左丞相等人。一进屋只看到那丫鬟跪在床边,哆哆嗦嗦;而太子正坐在床沿上,手忙脚乱的套上淡黄色的外衣——

二小姐抱着被子,躲在床里头,抽噎的苦着,浑身抖着,被子也跟着抖动着。

披头散发,泪眼婆娑,简直我见犹怜。

睿昌帝震怒,挥手直接回宫了。左丞相脸色铁青,让人将那跪在床边的丫鬟给关了起来。转身追着睿昌帝出去了。

且不说太子萧锦承的身份,就是这睡了自己亲弟弟的人,仅凭这一条,那都是死罪。

当然,这事结果如何?

很多版本,但唯一肯定的是,那二小姐死了。太子被废,皇后被禁足。

成王——

成王的议论声更多,直接被推到了尖浪上,更甚至直接搬出了两年前,镇国公府灭门一事。

众人一听更加添油加醋了,可不是吗,那镇国公的嫡孙女也不是被封为了成王妃吗?

结果怎么样?成王妃不仅仅死了,还连累了整个镇国公府。

之前礼部尚书家的,不也是才下旨封为成王妃便香消玉损了吗?在加上个左丞相府中的这位二小姐——

成王克妻的名讳,在盛都大街小巷传的沸沸扬扬。

皇后急得两鬓发雪,可却无计可施,整个懿宁宫被皇上的人里里外外围了三层,真正是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而太子被废,其他几位皇子便乘机而起,皆在蠢蠢欲动。其中属二皇子,也是柔妃的儿子萧释环最为得势。后宫有柔妃在,朝中有刑部尚书暗中拉松一派,很快便在睿昌帝面前展露锋利——

风波真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局势最为紧张的这刻,睿昌帝却突然下旨命成王回北蛮封地,禁足三年。三年内不得踏入盛都半步。

萧锦天众人是有天大的不甘,想跟自己父皇喊冤,他相信皇兄此事有可疑。

当然,所有人都不是白痴,这么简单的布局,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得透,更何况是皇上。

可自从出事后,萧锦天在没见过睿昌帝,城门上的侍卫全换成了另一批。皇上有令,成王不得踏入皇城半步,其中以二皇子萧释环为首——

萧锦天是攥着拳头回北蛮的路上的,他不回,母后跟皇兄便有危险,这是父皇对他变相的威胁。并不是对着萧释环的挑衅,不敢硬闯进皇宫——

而此次跟着他回北蛮除了一百名侍卫,还有冷右。

回盛都仅仅是三个月的时间,对萧锦天来说,却是一遭从天堂掉了地狱的变化——

一路上,各路人马追杀不断。到了西北地界,一百名从刘家军里选出来的精兵,只剩五十不到。

而他和冷右,皆身受重伤。

傅左一掌将放着佩刀的小桌子震碎,虎着一张脸,“为什么不放消息回来?老子要在,谁还敢撒野?”

张远直接无视他的话,北蛮和盛都的距离多远?一来一回至少得三个月时间。

就算出事后,王爷送消息回来,那又如何?远水救不了近火,他和傅左都帮不上忙。

冷右也闭上双眼,声音嘶哑,他们和王爷分道后。在小道上才行了不到五十米远,就遇上一小股黑衣人。

将黑衣人全数斩杀后,他突然觉得不对劲。本来想着就算有埋伏,也应该是埋伏在小道上,可对方的人显然不是这么想。小道固然是埋伏的好地方。可走小道的路程要比大道远上一半不止。一路追杀下来,王爷定急着回北蛮。走大道是最为安全。

对方也想到这点,在大道上埋伏的兵力是小道上的两倍不止。等冷右回味过来,反回大道追上时,在没追上王爷。

直到一路回了北蛮,王爷和那二十多个侍卫,早已不见去向。

回来后,张远将所有的侍卫和刘家军都派了出去,撒网似的进行搜索,结果在西北境内,找到了二十三个侍卫的尸体,和无数黑衣人。

而,王爷——

不知所踪。

今天是第三天了。

傅左腾的坐起身,“老子去找,就算是上天入地,扒了阎王殿,老子也要将王爷带回来。”

冷右,张远都没搭话,他们何尝不希望找到王爷,只是三天了,他们都没睡过觉,疯了般到处搜寻,却什么都没找到。

张远还好,只是三天不眠不休,太累。而冷右却要惨上几分,身上有伤又经过这三天的奔波,能到现在不倒下,已经是个奇迹。

傅左刚从北蛮边界上回来的,自听到王爷出事的消息后,他也不眠不休,别看他穿着一身的盔甲,双眼犀利,像是很有精神。

其实,下巴胡渣冒出了许多,脸色憔悴。

走到正厅大门中央,傅左停住脚步,厉声道,“……就算是具尸体……”

傅左突然收了声,顿了下,大步走了出去。

张远冷右两人苦笑一声,他们都是脑袋转得快的。王爷的伸手他们自然相信。可双手难敌四权,王爷纵使武功再高,也不排除意外——

这是第一次,对于王爷的生死,他们心中没有底。

两人面无表情,只觉骨子里头都是凉的,这和王爷身上那股冷气不同,是股——绝望的凉意——

傅左到了府外后翻身上马,朝外策奔。三个时辰后,到了北蛮边界处,下马就将手中的佩剑朝张山丢去。

张山小跑着跟在他身后。

傅左道,“全体集合。”

张山心中咯噔一声,也不敢在问话,撒了腿就朝出去喊人了。一刻钟后,他带在北蛮边界中的部分刘家军和其他虎营,全体在集合在他的帐营外。

一眼望去黑压压的全是人头,各个面无表情,手握长枪,站得跟标杆一样笔直。

任谁看到这只队伍,都毫不怀疑,它是一只铁血队伍。

傅左直接道,“王爷下落不明,从现在这刻起,全给老子滚到西北的地界去。目标,找王爷。老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听见没有?”

“是。”

如一声敖叫的雄鹰,发出雄叫从天上俯冲而下,张开了两只利爪,一眼擒住地上的食物。

傅左这么有了安排,张远,冷右两人也在一起商量,“虽然所有矛头都指向萧释环,他也不可排除有派人行刺王爷。但,在这一路上,至少有五股不同的人。”

张远道,“你的意思是,有五个人要王爷的命?”

冷右冷着脸摇头,“只怕是不止。如今皇后被禁足,太子被废。朝中一片乌鸦,皇上这么做那是摆明了打压皇后一派的力量。皇上暂且不表。就是皇子,能符合继位年纪的,便有七位。”

张远点头,“二皇子萧释环,三皇子萧释逸,四皇子萧释秦,五皇子萧释进,七皇子萧释能。除去五皇子萧释进是景德嫔妃所生,又没有后台外,其他几位皇子的母妃,皆有娘家的人在朝中为臣。”

冷右闭起双眼,“看来,不仅仅是王爷的处境危险,皇后娘娘,太子的处境,更为堪忧。”

张远突然起身,朝外喝道,“空绝,空情,空心。”

三个暗卫从天飞身落下,朝张远行礼,“你们三人速速回趟盛都,定要护住皇后娘娘,太子周全。”

“是。”

三人眨眼便消失在原地。

冷右说,“王爷将之前带去的暗卫全留在了盛都,留守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没想到率先出事的,却是王爷。”

张远道,“先别杞人忧天,王爷吉人天相。”这句话他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冷右回看他,“你信几分?”这句话,你信几分?

他们又何必自欺欺人?护着王爷的二十三个刘家军,一个不剩。王爷便是真吉人天相,三天过去了,那也只怕是凶多吉少……

而此刻的盛都却没有张远,冷右两人所料的危机,整个皇城,很平静,平静得诡异。如一头睡着了的雄狮,闭上了那张血盆大口。

街景热闹,人群涌动。谁也不曾想,这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远在西北某大道上,萧锦天靠在马车上,即便是戴了人皮面具,拴着马车的马匹,依然能感到他身上的那股从战场上走下来的煞戾之气。

压根不用他挥着鞭子,就撒开四蹄,朝前哒哒哒的跑着。

马车顶上,刘雨歆双腿盘曲,坐在那疯子的对面,将雪兔儿抱在怀中,单手手肘放在大腿上,掌心撑着下颚。和对面的人大眼瞪小眼。

“疯子,你真要跟着我走啊?”

疯子只看着她,没回答。将脚边的剑抓在手中,朝她指手画脚。

刘雨歆很奇迹的看得懂,虽然他这哑语比划得并不像,但在现代的时候,她自小就跟师父学习哑语,自然能猜出他这比划的意思。

“我又不知道你是谁?怎么带你去找你家人?再说了,我没义务带着你去啊?”

刘雨歆看他比了下踹脚的动作,当下就黑线了,“你在指着是萧锦天将你给踹晕过去的啊?我还没跟你算账呢,我一到梧桐镇,你丫就跟疯子一样,拿着剑上来就砍,我是白菜萝卜?这么好切的?”

怀里的雪兔儿听到萝卜两个字,兔耳朵当下就竖了起来,朝刘雨歆手臂上拱了拱。

它要胡萝卜,姐姐要胡萝卜。

刘雨歆在它脑袋上重重拍了下,“好好待着,别捣蛋。”

雪兔儿伸出舌头在她的手心舔了舔。刘雨歆感觉到湿意,低头抓过它的两只兔耳朵,不顾雪兔儿四只蹄子在空中瞪了瞪,“再闹,就丢你下去。”

雪兔儿很委屈,窝在刘雨歆的怀中,撒娇讨好,它就是要胡萝卜嘛。

刘雨歆不理它,看向疯子。只见他定定的看着自己怀中这只雪兔儿,刘雨歆朝他一笑,“觉得可爱?”

疯子没答话,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那眼神竟然流露出一股刺痛。可双峰却是蹙起,很纠结痛苦的模样。

刘雨歆一愣,将怀中的雪兔儿往他面前一递,“看看,想到了什么?”

疯子双眼瞪大,像是突然受不了这刺激,随即抓过身边的剑,嘴里冒出一连串的啊啊啊啊声,从马车顶上翻身而下。

刘雨歆一惊,趴在马车车顶边缘,惊呼出声,“喂,你——咦?”

人呢?

不是掉下马车了吗?在四周快速扫了一眼,抬眼就往前看去,只见马车走过的地面上,土地一股股的松动。速度极快。

刘雨歆嘴角一抽,你丫‘逃命’也用不着钻地吧?

无趣的打了打哈欠,飞身落到萧锦天身边,将雪兔儿丢到他怀中,很沮丧的说道,“什么都没问道。”

萧锦天冷着脸,抓起雪兔儿的两只耳朵,毫不怜惜的丢还给她。冷眸直视前方,浑身冒出的冷气,正述说着他很讨厌这只雪兔儿。

刘雨歆将雪兔儿在他面前晃了晃,可怜道,“雪兔儿,揍他。忘恩负义的家伙,没情趣的冰木头。大声告诉他,要不是你,他得在阎王面前当冰木头。”

只是可惜,雪兔儿点着头,兔耳朵一耸一耸的,在极力撒娇讨好着萧锦天。而后者压根就没将目光放到雪兔儿身上。

刘雨歆抽得不行,觉得自己就是白痴,外加五级。特么想调教这家伙,纯属自己找罪受。

将雪兔儿收回来,刘雨歆道,“萧锦天,镇国公府的人还有谁在?”

她知道,这些事他最清楚明白;三年前,镇国公府出事,她走了,萧锦天定然不会不管镇国公府的。

萧锦天犹疑了下,还是说道,“丑奴。”

咦?刘雨歆侧头看他,正好他也转头回看,两人的视线一同撞在一起,刘雨歆眨了眨眼睛,“什么?”

萧锦天冷眸中似乎多了两分懊恼情绪,看着刘雨歆隐隐有愤怒。

她就这么跟不上自己的思维吗?

“丑奴,师父身边的丑奴,你见过!”

明明是在问她的话,可却是用着肯定句。

刘雨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师父?”

萧锦天气息一冷,刘雨歆这回回路转得到快,于是果断的忽略师父这称呼,“你说的那个是不是毁了大半个脸?长得很丑的那个?”

萧锦天冷着脸。

刘雨歆无视他的不爽气息,暗自点头,“见过两次,可关他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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