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夺命一击（2/2）

“等等。”封星衍忽觉不对，即刻出口打断，“你适才说……首座谕令？我几时给过你这般物什？”

宁如晦无视话语中的犀利质问，径直从怀中掏出一块黑石。这石块表面打磨得光滑无比，甚至有彩虹般的光线映射其上，更显得纯粹亮丽。

双指向黑石一点，石头得了灵力便滴溜溜打起转，自动脱手而出飞至半空。表面几番闪烁之下，从中心投出了发散的光线，凝聚在同一垂直的平面上。

不断闪烁变幻的影像，栩栩如生的景色和人物，加之毫不失真的声音，一举一动都是依稀昨日情景再现。

封星衍哪里还不明白，这分明就是个修真版录像带！合着她那天交代事情的场景，成了这小子手里万能的令箭了，拿着是四处招摇啊。

“你可知，谕令二字一出，宗门上上下下便俱知晓此事了？”她凝声质问。

“主上此话何解？原本解消恶疾，便是全宗门共同的祈愿。多三两个弟子知晓，想来并不妨事。”宁如晦答得坦然。

这小子！

若不是封星衍正在凝练压制丹田里的绿气，肯定是要教训他一番的。如此简单直白的问题，以他的聪明才智，是会轻易行差就错的样子么？

绝对是成心选了个最笨的法子，变着花的来给她添堵。绝对是！

如此一来倒好，情势已经不是打草惊蛇四个字足以形容的了。虽说是简简单单查个弟子出行记录，以幕后黑手的势力掌控范围来看，想不知道她首座的动向都难。

宁如晦倒是将自己摘了个十成十，毕竟他谁也未见，任何消息都没传递。论起天大的罪过，不过是方法上有失而已。

封星衍紧紧盯着宁如晦，目光灼灼，似要在他身上活开出个洞，“很好，你，很好！”

男人不答。

不大的方室内，入耳只有三个人清浅的呼吸声，与园中止不住的猎猎风声一诡异的氛围在空气中流淌。

最后还是封星衍沉不住这口气，轻呵一声开口，“算了，不若你和我挑明了说好了。你呢，是有多想要我这条命，啊？”

双目陡然瞪大，颇有噬人之势。

宁如晦头颅瞬间抬起，原本呈跪姿的双脚猛得向后一蹬，左臂弯轻轻巧巧在地砖上一借力。整个人呈笔直之姿，身子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贴着地面不断向前俯冲，逐渐接近封星衍的位置。

路途过半，他左臂在身形最前端平伸前顶，右手灵活地自袖口处翻出来一把锋利的匕首，反手持匕，自左臂下方探出。这匕首三寸有余，周身泛着隐约青光，匕首中间一凹槽深陷，如巨兽的大口，翘首以待新鲜血液的滋润。

封星衍却似乎毫无动容，瞪大的双目不知何时悄然阖上。她一派安详之状端坐蒲团，姿势半分未变，细微到手指所处的位置，与她初始之时俱是一般无二。

然而在看不见的地方，原本被压制的丹田和识海，竟不知缘由且不甘寂寞地一同动作起来。灵力根本不受她的控制，在体内东游西窜形成乱流。有时两股同样大小的在经脉中对撞个满怀，在原处呈礼花状炸开，脉络隐痛难当不说，又引起新一轮更加剧烈的丹田动荡。

其中境况，非水深火热四字能描述其万一。

封星衍不断试图驱功遏制，然而崩坏程度却进一步加剧，情况堪称急转直下。

从头到脚的撕裂感逐渐蔓延开来。她深觉自己已经无法控制体内的洪荒之力，难道只能坐以待毙，眼睁睁看着身体被毁坏殆尽？

她不甘心！她岂能甘心！怎可如此莫名其妙地将人生，断送在那个不知哪路货色的江筠溪手上！

正是情绪激荡之时，忽得，识海中一声轻柔的声音悠然响起，似儿时母亲的怀抱，温暖而又可靠，竟令她忘记了一切烦恼。她不由自主地向声音的源头靠近，竭力想要取得那一份冬日篝火般的温暖。

依稀将要看到一团模糊的影子，耳边一声惊雷炸起——

“封老怪物，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