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白彗49(1/2)
人都有一个改不掉的臭毛病。
傅白彗也有。
还是打小就有的臭毛病。
看人就喜欢看脸。
譬如,那一年,她家丢了一只鸡,她起初气的要死,聚集了几个家奴,誓要抓住偷鸡贼严惩的,可一看见季路言的脸……算了算了,不就是一只鸡嘛!
人要是长的赏心悦目,就是胡扯,她也乐意听。
更何况,季路言教给她的那些,并非是胡扯呢。
一想起季路言,傅白彗便忍不住感叹,要不是年纪确实不合适,她还真愿意认了他那个爹。
喝茶的功夫,她想的有些远。
如今,蔺觉人都回来了,她之所以忍不住还在想,还不是因着,而今,她这个坏毛病还是没能改掉。
如果不是非得对视,她不太愿意看蔺觉的眼睛,容易乱想,心要是收不住,更容易误事。
虽说接下来也没什么事了,不过看她未来婆婆不忿的神态,估计也不排除生点事儿出来。
果然,蔺觉要领走她的时候,寿王妃说话了,用无比嫌弃的口吻教训道:“虽说皇后娘娘已经下了赐婚的诏书,可你二人也要注意,在自个儿的家里也就算了,我这个做长辈的,总是盼着你们好的。但阿觉你得记着,进了皇宫,可别总干这样的事,丢人丢到皇后的跟前儿去。”
主要训的是蔺觉,可却是一心想让她难堪就对了。
傅白彗倒是没觉得难堪,就是想不真不假地和寿王妃“战”上一场。
她用无比清澈的声音,道:“寿王妃是在说臣不要脸吗?”
哪有这样的…人!
寿王妃直接惊呆了。
世家贵妇不是不吵架,可吵架就跟写文章一样,得长篇大论啊!
她呢,就说一句就完了?
而且,还敢反问!
寿王妃冷哼了一声,羞辱道:“这京城里年年都有稀罕事,我可不想明年稀罕事到了蔺家。世子妃要是还没有过门,就大了肚子,丢的可不止是寿王府的脸,恐怕更丢脸的是皇后娘娘。”
大了肚子?
傅白彗下意识就看了看自己,今儿她依旧是穿了身紫袍,袖子很大,没有裹胸。
眼睛往下的时候,先是看见了自个儿鼓起来的胸前,这才看见了肚子。
最近吃的太好,一个劲儿长肉,不过幸好,肉没长在腰上。
要是没进宫之前,她还真不怎么清楚女人的肚子是怎么大起来的。
如今皇上和皇后的床事都听好几回了,她要是还不知道,那她就是头猪。
她和蔺觉可没干脱光光,那么没羞没臊的事情。
她道:“这儿媳没有过门,操心儿媳的肚子提前大了,儿媳要是过了门,是不是又该操心肚子怎么还不大呢?其实也用不着这样,寿王妃何不趁着年轻,再给世子添个弟弟或者妹妹呢?要知道,皇上和皇后娘娘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个孙女,看看翰王家的令仪公主,虽说是个重孙女,多得宠啊!”
这是个当儿媳的该和准婆婆说的话?
这是还没出格的姑娘家家,能说出口的话?
当真是在男人堆里滚大的野丫头,不止是没家教,就连礼义廉耻都忘了。
寿王妃气的,拍了一下桌子,道:“大胆,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
傅白彗是不怕的,更气死人的话,她不是说不出来,却也顾及着旁边的蔺觉,这万一把他母妃气出个好歹来,也着实不好。
她便收了三分的气势,“寿王妃这是当臣是准儿媳呢,还是当臣是来传旨的知制诰?”
说的很明白了,事是你挑起来的,你当我是谁吧,咱们就挑明白了,好好论一论也不是不可,关键就是,你敢和我论吗?
寿王妃可不傻,心知自己论不过她。她是干什么的,是凭着文章混进宫的知制诰。
要是个普通的世家贵女,哪怕再贵,礼氏还能拿礼法身份压一压。
可眼前这个,明显不吃这一套,而且靠山多硬啊!
她只得冷哼一声,“我明儿就进宫求皇后娘娘,求她收回赐婚的使命,寿王府养不了知制诰这尊大神。”
傅白彗一听,弯了眼睛。恐怕她不求还好,一求,皇后娘娘就高兴了,自个儿的日子,那就更好过了。
哎哟,这还真是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最坏的就是蔺觉了。
想到这里,傅白彗瞟了他一眼,想着自己该作何表情。
蔺觉倒是先她之前,急了。
“母妃,儿子与知制诰就是说几句话,你看你怎么这么大的反应?不说旁人了,儿子的人品你还信不过吗?”
礼氏瞪了他一眼,更气,捏了手绢,垂泪,“人都说,娶了媳妇就忘了娘。世子倒好,媳妇还没有娶进门,就不要我这个娘了吗?”
“母妃真是……儿子说什么了吗?
蔺觉挥了挥袖,压低了声音,“不是儿子说母妃,母妃怎会如此拎不清。母妃现在还弄不明白吗?哪个是自己府中的人,哪个是外头的人?外头的人还没怎么着呢,自己屋里的人倒斗成了一团。”
转而又向傅白彗,“你也是,话都不会说,好话也被你说成了坏的……”
傅白彗一瞪眼睛,他瞪了回去,却一只手背后,悄悄地拽了下她的袍袖,这才又同寿王妃道:“母妃,阿白也是好心,母妃放下成见,好好想想阿白方才的话……再多的话,就不该是儿子和阿白说的了,不过以母妃的睿智,只要一想,便会明白的。”
礼氏当真是想了一下,自打生完了蔺和,她就怕了生孩子这回子事情。
哪时候,连口吃的都没,自己瘦孩子瘦,受了多大的罪啊!是以,生完了蔺和之后,她一直不孕,还当是老天的垂怜。
如今,可不一样了,屋子里皇后娘娘刚赐下来的几个美人,比她年轻貌美,万一肚子有动静了呢?
她对寿王可没什么信心,寿王就是对她再好,百依百顺那又怎样,想当初的侧妃还是陇西望族李家的姑娘。只不过那是个短命的,生孩子的时候难产,一尸两命了,没有熬过她。
要不,她再生一个?
如今,不缺吃不缺穿,自个儿奶不了,有奶娘啊!
正如那丫头说的,最好是生个女儿,讨皇上欢心。
不过,礼氏就是想到了,也不愿意承认就是了。
她摆了摆手,叹气,“也罢,如今做娘的是管不了儿子了。”
蔺觉是还想说一句的,她又摆了摆手。
另一厢的傅白彗,一颔首,“臣告退。”掀了衣摆,便出了屋子。
她抬脚往蔺觉的院子去,皇后娘娘已经允她了,把美人送到了寿王府,便能把冷云带进皇宫。
这一路,她走的很快,一点儿也不顾及走不快的蔺觉。
不是气,她知道他难办。
说起来,其实还是气,就算她知道他难办,也不代表不会气。
就好像,来这儿吵架确实是她的初衷,可吵着吵着,不说动怒了,也还是会影响心情。
快行到院子里的时候,蔺觉快行了几步,拉了她一把。
“急什么急?”
“我不急啊。”睁着眼睛说瞎话,好像谁不会似的。
说完了这话,傅白彗还白了一眼,不耐的表情。
“这才刚开始。”说话间,蔺觉的手顺着她的胳膊肘往下,去拉她的手。
被她一下子甩开了,“会大肚子的。”她嘲弄道。
蔺觉气笑,看了一眼后头的顺意,只见他又退后了几步,才道:“别装,你知道大肚子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笃定我知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傅白彗抬了头,看着他面上的神情。
她知道是因为她听了墙角啊,他怎么知道的?无师自通?她可是不信!
这还真是一桩麻烦事没有解释清楚,又来了一桩。
蔺觉无奈地道:“见过猪跑。”
“见过猪跑和你通晓人事有什么关系?”傅白彗不是不懂,只是不依不饶。
没拉住手的蔺觉,只好又拽了她的衣袖,生怕她跑了似的。
他认真道:“阿白,这样的日子真的才刚开始。”
“怎么了?”
“我怕你不耐,不肯陪我走这条道。”
道确实是不好走,可她傅阿白,并非是那种说话不算的小人。
她道:“我与世子下棋,你见我何时悔过棋!走了就是走了,我并不曾想过回头。我不是不懂,世子给我选的是一条最不受压制的路。世子既然懂我,我也不是个没有良心的。”
人得了解自己的本质,她,还真是那种宁愿留在皇宫里提心吊胆,却受不了后院的安逸生活,更受不了婆婆压制的。
蔺觉听了这话,面上露了点笑意,还不曾说话,就听傅白彗又道:“我也不瞒你,我自入了你的阵营,也不是无所图的,你既然懂我,也该知道,一个世子妃,可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要什么……都给你就是了。”
这话听着还成,傅白彗拽了拽自己被他扯住的衣袖,“成了,咱们双方都保证过了,世子可以放手了。”
蔺觉没放,瞧她拧了拧眉,又道:“还有一件麻烦事没有说清。”
傅白彗已经忘了,眨了眨眼睛,不确定地问:“你是怎么通晓人事的?”
蔺觉点了点头。
傅白彗不出声了,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蔺觉正色道:“我再跟你说一遍,我没有通房。”
还不是这辈子没有,就连上辈子也没有。
只不过两辈子都不要通房的心境,稍稍有些不一样罢了。
上一辈子,有点儿自命清高,觉得能够上他的床的,必得是那种知书达理、身份高贵的。
可他还是世子的时候,就是脸再大,也没哪家的贵女,愿意做通房!更何况,正儿八经的世子妃之位悬空着,那些个贵女们还要细细思量。无他,不过是生怕福没享到,就被贬了。
那时,他便憋着口气,想着等他做了太孙就好了。
等到真的做了太孙,他就瞄上了她。那时,他最爱看的并非是她穿这一身大袖大摆的紫袍,最爱的还是她穿着窄袖的紫色短褐。
上一世,演武场上的那一眼,他到死都还记得。
兴许是总忘不掉她一身官袍,雌雄难辨的样貌,便觉得一般的贵女,也上不了他的床。
至于这一世,没想那么多,一个是忙,一个是还没把她从眼睛里□□,装不下其他的庸脂俗粉了。
甜言蜜语什么的,傅白彗并不是完全相信。她可是谨记着季路言说的,但凡是男人,就没有不会说情话的。但,穿上裤子就不认人,像这号的,却是惯会说情话。
她只愣了一下,便撇了嘴巴,“我要是寿王妃,我便有样学样,皇后娘娘给寿王送了几个美人,我便往你的屋子送几个美人。”
蔺觉笑,“这下,知道我为何拉着你了?”
傅白彗皱眉,一扭头,进了院子,嘿,还真是不进不知道,一进吓一跳。
蔺觉的院子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的……不男不女的!
寿王妃可是个出手阔绰的,哪像皇后娘娘,才送了寿王四个美人,她这儿,一送就送出去八个。
她还仔细分析过,她儿子的喜好。
没得出什么像样的结论,歪招可不少。
送来了八个穿着艳丽男装,画着浓妆的美人。
穿着翠衫子的叫翠翠,穿着粉衫子的叫盈盈,穿着绯衫子的叫思雪,穿着蓝衫子的叫巧巧,还有美美,丽丽、珍珍和思夏。
这八人,有盈盈一握楚宫腰类型的,有素肤如凝脂类型的,还有一双明月贴胸前,紫禁葡萄碧玉圆类型的。
有娇俏的,还有满腹诗书的;有会唱的,还有会跳的。
闲来无事的时候,多半是聚在世子的院子里头,分外惹眼。
可不,惹到了傅白彗的眼睛。
那些个莺莺燕燕,一瞧见蔺觉的身影,还真是飞扑过来。
“世子回来了,今儿回来的可真早。盈盈有礼了。”
“世子累不累啊,美美给世子泡一杯茶可好?”
“世子,世子,思夏新做了一首诗,请世子品鉴。”
“世子,珍珍今儿的扮相如何啊?”
……
八个人,一人一句话,都吵死了。
一人轮一晚上的话,每人每月还睡不了蔺觉四次……也差不多了,如今,皇上和皇后,也就是一月来四次罢了。
可见,寿王妃还真是“心疼”儿子。
那八人并没有成功挤到蔺觉的跟前儿,便被冷香和冷莲给挡住了。
人是前日晚上送过来的,因为院子不大,实在是摆不下,昨日蔺觉便说过……“谁准她们出来乱晃的?寿王妃今儿还没有把人领走?”
人都是寿王妃亲自送来的,冷香和冷莲还真不敢把她们怎么样。
谁还没点小心思呢!
可一看世子动了怒,刚刚还想呱噪几句的八美人,很识时务地闭上了嘴。
傅白彗勾了勾手,示意粉衫子的盈盈上前。
盈盈福了福身。
傅白彗道:“见了我,你敢不跪?”
她们八个是寿王妃临时买来的人。
买人的时候,寿王妃也思考过,要买些良家的姑娘,她没那个功夫调|教,是以,便让人寻了八个还没接过客的瘦马。
瘦马好啊,不说琴棋书画了,她们打小就会的是看人脸色,以及勾|引男人。
至于姿色,就更不用说了。
傅白彗爱美人是不错,男美人爱,女美人也爱,也不错。
可,眼前这八个,真的美?
她很怀疑寿王妃的眼光,不过,看来看去,这八个,都有一“大”。
那个胸大点的,真的,除了胸大,那长相就别提了。
那个眼睛大点的,眼大而无神,更死鱼没什么两样。
那个耳朵大点的,确实很福相,就属她最胖了。
还有那个嘴大的,男人嘴大能吃四方,女人嘴大能干啥?她就想不通了。
另外,她叫上前的这个,挺特别的,没有哪个地方明显最大。
傅白彗斥了她一句,见她委委屈屈地跪下……啊,明白了,将才衫子盖住了,这个,屁股最大。
傅白彗叹了口气,都说了寿王妃和皇后娘娘的档次不一样,就连她都没想到,这差距啊十万八千里远呢!
也不瞅瞅皇后娘娘赐下的那四个美人,那才是真美呢!
想到此,她偏了偏头,指着八美,问蔺觉:“敢问世子,最爱的是哪个?”
蔺觉白了她一眼,这才斥向“八美”,“收拾了衣物,去寿王妃的院子里伺候。”
此话一出,八美哭了四个。
还跪在傅白彗跟前儿的盈盈有地势上的便利,一把抱住了蔺觉的脚,哭道:“求世子别赶奴婢走,奴婢生是世子的人,死是世子的鬼。”
嗯,戏很足。
要放在平日,傅白彗是乐于看戏的,只不过,今儿……出来的时间已经久了。
“我这个有赐婚诏书在手的,尚且不敢说生是世子的人,死是世子的鬼,你算个什么东西?”
她跋扈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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