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2）

而且他知道幽已经被神殿的人弄死了，尸体也成了法阵的炼金道具, 只是他从不曾猜想过, 这个炼金阵法可能就被布置在九幽的内部。

只是比起法阵, 他怀里的女孩更需要顾看。塞西莉亚的情况有些糟糕, 想着明天再去看也来得及，范特西拢了拢来时捡的柴火，又用幽炎点了, 这才给这山洞带了丝暖意。

没带棉被出门，他只能把小姑娘抱在怀里。

盔甲冰凉, 并不适合拥抱这样的亲密, 是以他褪了甲胄, 只穿了一件外袍，里衣也敞开着，而大概是因为感觉到了他身体的热度，她虽然冻的有些难受, 却下意识地朝着热源蠕动了过去，直到她把头埋进了他的胸膛里, 整个身体也紧紧地贴着他的, 这才算是消停了。

不知道是被吃了豆腐还是占了人便宜的范特西:……

见她实在是冷，范特西指尖微动，那地上燃烧着的幽炎愈发炽烈了起来, 几乎将这一片狭小的山洞照的通明。

连魔王陛下都觉得掀到脸上来的热浪有些滚烫，可大概是因为幽炎之中还暗藏着他的魔力，是以这火的热量扑面而来的时候, 塞西莉亚的表现就是一副毫无所觉的模样——她不仅没把头从她的怀里抬起来，甚至还往他怀里钻的更深了几分。

本意是给小姑娘创造个火堆取暖的范特西:……

想到了这点，他叹了口气，解开了里衣。她的脸颊冰凉，贴在他的胸膛上给他带来了一种莫名的痒意，让他很想去抓一抓，止住那股瘙痒，想了想，他握了她的手，当然也是一样的冰凉。好在他的掌心是温热，可以通过紧握的接触渡着这浅薄的热量。

他有时候会想，她是这样弱小，弱小到可以被他完完整整地抱在怀里，又是这样的让人心动，因为她的眼中永远只有阳光。大概黑暗之中的人总是渴盼被照亮，他总是想要从她的笑容里汲取生活的希望。

塞西莉亚常说“光明神在上”，也按时作着祷告，可范特西对此嗤之以鼻：这世上若真的有神，哪里会容许神殿借着她的名头这样作乱？

但神眷者虔诚地表现却让人觉得，如果这世上还有人坚信着神的存在，那么她一定是其中的一个。

魔王后来问过她，难道她真的相信光明神的存在？塞西莉亚想了想，最后回答道，“无论信不信，至少这是我的选择，我信仰光明神，同时信仰着她所代表的光明。”

她说这话的时候虔诚的像个朝圣者，眼中仿佛有圣洁之光闪过。但她的意思也很明白，就连塞西莉亚自己，也不是很相信神的存在。

不过他又会庆幸好在没有，否则如果这世上真的有神，那他们为什么不眷顾可怜的魔物？

“范特西……”他突然听到她嘟囔着他的名字。

“怎么了？”他摸了摸她的头，她的全身都在发热发烫，但她整个人表现出的却是冻的瑟瑟发抖的模样，仿佛身处在冰窖之中。范特西将外衣搭在了她的身上，又紧紧地把人揽在怀里，却依然没缓解这一情况。

看起来她的状况很严重，大概需要立刻治疗。

可身强体壮的魔王陛下怎么可能会带着药剂在身上？

就算带了，也是用来刺激潜力，逃命用的，像是那种用来治疗普通的发热发寒的药剂，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在他的出行计划里。

“再忍忍，塞西莉亚。”他反复地轻声安慰道，“天快亮了。”

天快亮了，他就可以带她出去了。

这样的安慰持续了半个多时辰，到最后连他也抵抗不住睡去，而在他沉浸梦境的第一瞬间，她就睁开了眼睛。

头很痛也很涨，发热带来的病痛并没有从她的身体里消失，塞西莉亚强撑着从他的怀里站起，平日里警觉性很高的某魔王对她推搡着从他怀里爬出去的举动毫无反应，仿佛陷入了什么深觉的梦境。

没错，从一开始，她就是为了这个法阵而来。

神殿的预言者们早就预测到了她会去往九幽，虽然他们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也不知道她会在那儿活多久，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一遍遍地给她洗脑九幽与束缚幽的炼金法阵的重要性。

教皇深知塞西莉亚心智纯善，易被欺骗，是以他并未说出魔物都是恶人这样的蠢话，而是实实在在地告诉了她:“魔物之中当然也有好人，但低等的魔物没有理智，脑子里除了猎食什么也没有。如果这炼金的法阵被打开，人类绝对会遭受一场巨大的灾难。”

“那不能只将好人放出来么？”小圣女眨了眨眼睛，开口问道。

“你怎么能够判别出来谁在虚伪呢，塞西莉亚？魔物是极会伪装的存在，说谎是他们的习惯，假如你有一天有幸见到他们，别忘了我作为一个老人家的忠告:你可以与他们相处，但不要相信他们任何的告白与心迹剖析。”教皇摸着小姑娘的头，用一种语重心长的口气嘱托道，“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们真的只放出了好人，那些被我们关着的魔物也是他们的同族，如果他们真的是好人，他们会眼睁睁地看着族人的死么？”

塞西莉亚蹙眉，“您说的我有些不明白，教皇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