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二更】第58章(1/2)
池远:“打完了吗?”
闵丘:“当然没有了,你以为大师赛那么好打?”
在来上课的途中二人就已探讨过这个问题,据华金说昨天的手气不太好,加之没有得力的队友,今晚他叫上兄弟来压场,肯定能打完。闵丘不太懂那些胜点、包分的机制,只能按着他说的话跟池远装腔作势地重复了一遍。
闵丘:“你先把钱给我,要不明天放假,我上哪要钱给人家去。”
这一条不是华金交代的,是他总担心华金会吃亏,只有早点把钱要过来,才能踏踏实实地欢度国庆。
池远不太情愿地腻了一会儿,剥削人民劳动积累的罪恶肥肉在桌上流淌——他倒也不是想腻闵丘,主要是好奇心旺盛,想套话问出来究竟谁是幕后大神。不过闵丘守口如瓶,他也不能撬开人家的嘴,最后只得乖乖转钱。
在输入数字的时候,池远装傻地问了一句:“多少来着,四百二是吧?”
闵丘冷漠地目视前方无人处,毫无预兆地一抬手,“咔”地一声,把桌上没盖盖儿的空矿泉水瓶从上往下按成了一个圆形的饼:“四、百、五。”
“哦,是四百五啊。”池远也只是开个玩笑,没真想占这个小便宜,感觉闵丘这个反应还挺来劲儿的,亲热地一搭他肩膀,“呐,看着,你的号,对吧?转了。”
不知道为什么,闵丘感觉自己最近越来越不喜欢跟池远玩了——按说胖子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儿,又在帮华金接单子,那么站在华金的立场考虑,他应该和池远是某种程度上的盟友的,但无论胖子是像从前一样搭他肩膀,又或是跟他说很多无关紧要的废话,他都没办法像从前一样将之看待为“友情”的交流。要知道,池远以前可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中十分珍惜的一个。
这种感觉他未曾经历过,所以很难用具体的某个词汇准确形容,难道一个人真的只能陪另一个人“走一小段”吗?难道他和他的朋友也会在某些时候,还没来得及说再见,就要分道扬镳了吗?
他的潜意识里是不愿意少了池远这个朋友的,因为胖子乐观、健谈,手里还捏着很多学习交流的“资源”,他们虽然都是无官无职的普通同学,谈不上什么照顾,可也会彼此帮衬,在实验课上搭把手……
池远在输入密码转钱,闵丘还没想明白这心情到底是怎么个情况,突然之间,他的身体先大脑一步做出了反应,一把擒住了池远袭向他小腹的手向后反制——
“啊!断了!放手!啊——”池远的尾音尖到了月亮上去,抽出手来悲愤地哆嗦两下,“我靠,至于下这么重手吗,你也总掐我来着!刚想掐你一下就被发现了!”
闵丘幡然醒悟,他好像就是自从前几日跟池远打闹时起开始觉得心里有种挥之不去的烦躁感,类似于看到雪地上有了脚印,或是草坪被啃秃了一块儿的心情,以至于洗了几遍手都不著见效。
池远爱出汗,以往二人打闹,他唯恐池远身上的老汗沾到自己身上,要是被滴落液体击中了就十分嫌弃,暗暗多下好几爪的黑手才能找补得回心情,近几日在此基础之上似乎又多了一重障碍,总觉得不光是液体转移让他难以忍受,就连池远的熊掌熊臂他也得避开才行,但由于面积巨大,完全躲避难以实现,所以直接导致了缠斗中闵丘占了上风也没有胜利的快感。
应该是……秋老虎?热返岗?是因为太热了,才不愿意被热乎乎的胖子碰到自己身体吧。
还好,只是不愿意打闹而已,并不是他们之间的友情出现了什么问题——只要不是原则上矛盾,那么等到炎热的夏天彻底过去,他心里的那层阻滞就会消失了……
闵丘双手干搓了一把脸。
“哎哟——”池远哀怨地揉了一会儿手腕,缓过劲儿来死性不改,又放出一只新的幺蛾子,拿着手机往闵丘面前送,“来来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同样的人、同样的话、同样的情景,上次池远给他看的是……华金还在身边,闵丘不能细想池远接下来将会说些什么,未经大脑便是一声暴喝:“滚!”
刹那之间,教室内静得鸦雀无声。
他这一声呵斥的情绪不加掩饰,周围的同学一个个都精得跟小百灵鸟一样,谁听不出来他是真发火了?
池远显然不明白自己哪里惹了他,既意外,又被周围人注视得十分难堪,粗声粗气地质问:“你干嘛?”
“哎哎哎,干嘛呢。”班长见情形不对过来当和事佬,往两人中间一挡,伸臂揽了一把池远的肩膀——男生正值年轻气盛,难免有摩擦,最要紧的不是评论出高低对错谁是谁非,而是先把两人分开,免得小事化大,“过来,我跟你说个事儿。”
华金也从一旁拉着闵丘的胳膊,和班长粉饰太平地对笑一下:“没什么,刚才是我惹的,闵丘跟我闹着玩呢。是吧闵丘?”
闵丘心有余悸,只字未答。
昨天看楼主讲自己年轻时的那段经历实在太过骇人听闻,他睡了一夜也没能忘记一个标点符号,不知不觉就变成了惊弓之鸟,只要一想到将要谈虎就已色变。
一个人,不需要一辈子不用时时刻刻活在那种倾轧欺压中,只要受过一次众目睽睽千夫所指的待遇,那么整个人生观、整条人生的轨迹都会为之改变。
诚然,现在的社会比以前更*制,动手打人之前要多掂量掂量;诚然,他在场的同学可谓个个是思想先进、客观通达的高材生,不是十几二十年前那个小破中专里的一群混蛋孩子可比拟的,但是那又有什么用呢?一样会有人背后说三道四,一样会有人架上异色眼镜看待这件事,就算在同性可婚的国家也未必就没人抱有这种观点。
只要一次,就是万劫不复。
那楼主家境宽裕,或许也曾尝试背井离乡,离开伤心的地方,可只要那天的情景一直留在心里,人就走不出去。不管身在何处,都仿佛依然蜷缩在那一天的宿舍床底。
是自己的反应过激了吗?闵丘觉得一点也不。他知道池远想说什么。
这家伙信口开河、张嘴就来惯了,而对于听者有意的华金来说,那些话并不比拳脚的伤害少多少——上次在宿舍的时候华金的脸色就很不好看,闵丘当时想着他最后笑了,那就没事了,可谁知道他心里有没有被剌开个口子呢?好,可能池远的措辞是稍微文明一点、调侃一点,但是谁说只有大砍刀才能杀人?绣花针要是扎对了地方,也一样致命。
他不敢想象,却又不能控制自己想象华金被恶言流弹击中时落寞的小脸,仓皇的眼神。
他不好奇,他一点也不想知道当今社会的接纳程度究竟发展到了哪一步,更不想当着华金的面拿池远手机里的那些破图片来试他周围的同学对待此事的态度。
“怎么了?”华金方才没听清二人对话的全程,现在仍是毫不知情,疑惑地看向闵丘,小声问道,“怎么我一转脸你俩就吵起来了?他刚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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