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秦芒（1/2）

楚怀带着阿花，一路乘着风来到了湖水的中心，阿花在楚怀的怀抱中向下看，只觉得偌大的湖面此刻倒影着星星的光辉，而她跟楚怀正在这星辉间。

“下去吧。”楚怀如此说着，便将阿花横抱起来，轻轻落在湖面上。

阿花见楚怀没有沉在水里，觉得惊奇，便问她：“师父大人，你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我的脚下此刻有风。”楚怀回答。“风会将我托起，不会掉下去。”

阿花第一次体会到风的神奇，问道：“那我也可以像你这样吗？”

“自然可以。”楚怀回答，阿花应声便看见两缕柔风自空中团聚起来，轻薄的汇聚在自己的脚底。

楚怀的目光跟着那风看了很久，确定稳定之后，才把阿花放在水面上。阿花起先害怕，不敢松开楚怀的手，就被楚怀面对面牵着在水面上慢慢走。后来熟悉了，才敢放开。

阿花自己试探性的在水面上走了两步，发现依旧稳妥的站在水面上，便高兴的回头寻找楚怀的身影，只一眼，便看见了那个人也望着自己的模样。

“师父！你看！我可以做到了！”阿花朝着楚怀挥手，笑道。

“你叫我什么？”楚怀将阿花的笑容收在眼里，问。

“师父大人。”阿花怔住，下意识的回答。

“不。”楚怀道。“我是问，你方才叫我什么？”

“师……父？”阿花努力回想道。

“是不是觉得，此刻的我不再那么遥远？”楚怀问。

阿花静静站在原地，望着月影中的楚怀发呆。

她想，是的……

刚才牵着自己的手在水面上漫步的楚怀，好似不再是那个远远立于空中的天神大人。

而是……真真切切就在自己身边的……

师父。

阿花点点头，就见楚怀朝着自己伸出一只手。她望着楚怀月下修长的手指，仿佛着了迷一样的跑过去，一把将楚怀抱在怀中。

“是真的。”阿花将脸埋在楚怀的心口道。“真的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楚怀不明所以的问。

“天神大人……我真的来到你身边了，太好了。”阿花说着，觉得眼眶热热的，好像就要流出眼泪来。“真的太好了……！”

楚怀低头看着怀中的阿花，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最终还是将她拢在怀中。

楚怀见阿花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便把她安排到了自己隔壁房间。阿花意识到自己不能跟楚怀一个房间休息后，僵在屋子门口，迈不开脚步。

“怎么？”楚怀道。

“师父……我怎么觉得伤口还是有点痛？”阿花捂着肩膀，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望着楚怀，心里跳的厉害。她自己也没想到，生平第一次谎话居然用在了这种地方。

楚怀看着阿花面色红润的脸颊，微笑着回答：“还痛的话就不得了了，得以毒攻毒才行。”

阿花心里一惊，问道：“如何以毒攻毒？”

“依我看，得再把你丢回蛇堆里，让它们再咬一次。”楚怀煞有其事的回答，然后用担忧的目光望着阿花道：“疼的可厉害？”

“好像不太厉害。”阿花只觉额头悬着一滴冷汗，冰冰凉凉的。

“那便好，那我……”楚怀看着阿花错综复杂的表情，心情大好准备离开，却被阿花捉住袖子，便问道。“还有何事？”

“那个，你的床上都染着我身上的药膏，要不明天再回去？”阿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身体的动作快于大脑，她不想让楚怀离开自己的视线，一会都不想。

“我可以换床单。”楚怀答。

“我怕黑。”阿花不松手道。

“床头有灯笼，点着睡。”

“万一亮了一晚上失火怎么办……”

“你……”

“我只是想跟你一起睡一晚。”阿花说着，然后又紧张的解释道：“就一晚。”

楚怀望着阿花明亮认真的眼睛，终于点点头。

楚怀想，她可以拒绝一千万种理由，却无法拒绝最真实的原因。

然后，楚怀后悔了。

她发现，自从阿花睡到床上后，便一直缠着自己说话，就是不睡觉，熄了灯也没有用处。楚怀使出浑身解数，好不容易把那阿花哄到睡着，自己却失眠了。

楚怀就见今夜的月光仿佛格外明亮，透过纸窗就完全投落在她们二人的身上。她借着月光看阿花的睡脸，发现阿花眉目舒展，睡得很沉很香，似乎做了美梦。楚怀有些羡慕阿花，这么多年了，她从来也不敢闭眼。

仿佛只要一闭上眼睛，便会回到那个时候，回到那个人间地狱里。

“楚怀……”阿花咂咂嘴，轻轻喃着楚怀的名字。

楚怀皱眉道：“是师父。”

“喜欢你……”阿花全然听不见楚怀梦外的纠正，又做她的春秋大梦去了。

楚怀却将这梦话听在心里，轻轻闭起眼睛。

然后，楚怀也做梦了，但却不是那些沉年旧梦。

她梦到秦芒回来了，就站在自己的屋外。自己匆匆忙忙的冲过去打开门，就看见秦芒背着阳光朝着自己咧嘴一笑道：“楚怀，我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的？”楚怀瞬间红了眼眶，问道。

“我一直在等你，却怎么也等不到，就自己回来了。”秦芒的笑容背着阳光，看不清面容。

楚怀咬着嘴唇，怎么也止不住的流下眼泪来。

“楚怀……这么多年，你可想我？”秦芒走上前，轻轻将楚怀抱进怀里。“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