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5章 鹿死谁手（二）（1/2）

作为省长的秘书，屈则从某种程度来说就是万志祥的影子。 万志祥能使用的渠道，他几乎都能使用。万志祥作为沪海省省长，整个华夏体制最顶层的几十个人之一，能动用的渠道自然很多。

屈则使用各种官方、地下和极其特殊的情报渠道之后，段林这个看似普通年轻人的真实容貌渐渐浮现在他眼前。随着汇集的资料越来越多，屈则越来越震惊——无数奇异、可怕、玄虚的事件都隐隐和这个年轻人有关！这些奇异玄虚的事件，根本不是他或者万志祥能够接触到的层次！只有等万志祥入住京城之后，才能开始接触到那些隐秘之事！

不敢有任何耽搁，屈则赶紧将查到的关于段林的资料汇报给万志祥。

当屈则看到万志祥的模样时，已经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惊诧：万志祥独自坐在宽阔的办公室，愁眉紧缩，出神地望着窗外！一贯情绪控制力极强的他，竟然不自主地用手叩击着办公桌。

屈则看到这个情景无比惊诧，心道就算连成功这个袭击成功了，兰龙倒向了他，也算不了致命一击吧！沪海省归根到底还是万志祥说了算！可万志祥落寞的模样，屈则只觉得才两个小时没见，万志祥便已经老了十岁！以往年过半百，但依然精力充沛的万志祥突然老了，身上竟透出年过古稀之人才会有的暮气！

屈则不敢多问，小心翼翼地道：“万省长，这是段林的资料——”

“嗯？”万志祥似乎被从沉思中惊醒，“拿下去吧！”说完这句话，再度将视线投向窗外的城市图景，显得心不在焉。

“啊？”屈则竟惊诧出声——刚才万志祥还无比下了重令让他一定查清楚段林的身份，但此居然对此毫不感兴趣。这怎么回事？屈则发出一声惊呼之后，立刻对自己的巨大的失误暗叫一声不好：万志祥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加上今天发生叫他如此愤怒的事，屈则可能因为这一声短促的惊呼直接被踢到某个穷乡僻野，这一辈子都别想有出头之日！

屈则低下头，心惊胆战地等着万志祥发落，却想不到万志祥好像没听到那声出格的惊呼一样，见他没走，反问道：“屈则，你说我在沪海干得怎么样？”

屈则这次虽然依旧惊讶，但却没有露出任何疑惑之色。他不明白万志祥为何这么问，但马上就想出了合适的回答，“万省长主政沪海这三年，沪海经济稳步推进，增速在全国前列，产业升级的速度在全国也遥遥领先；文化事业取得巨大的进步，民生水平有极大的提高……”

万志祥听完屈则半真半假的话后，欣慰的笑了笑，道：“看来我这个省长没白当！”

屈则应和着笑，从办公室中退出之后一直对万志祥突然的变化，连着几天都感到不解。直到一天，他猛地听闻了从京城传来的留言：在京城长老大会上，原本支持万志祥的那位大佬，竟然破天荒的在会上批评了万志祥，而且是点名批评！批评的内容就是关于万一维的这个案子——以万志祥为首的某些高层官员法治观念薄弱，干预司法独立！

虽然最后长老会并没有给出对万志祥的处理决定，但万志祥的政治生命随着这个长老的批评已经宣告结束！

又过了很久，屈则才知道玉阁案背后推波助澜的人除了连成功，还有大批皇派、中间派大佬！这些人一起发力，加上万志祥使出昏招，才酿成了这一出“政治惨剧！”

这些只是体制中的传言，虽有言中了大部分内容，但最为关键的部分只有少数人知道：若是连成功和他身后的皇派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够搬到万志祥，为什么会忍到今天？这件事背后除了皇派，还有一个更为关键的点！万志祥虽然没从屈则那里看到关于段林的资料，但他却清楚段林就是那个关键点！

万志祥痛定思痛，才猛然发觉自己开始的时候对段林这个年轻人的轻视酿成了自己的悲剧。现在万志祥在省委基本已经靠边站了——那位一直处于半隐退状态的省委书记再度掌权，一上来就将万志祥多年辛苦培植的势力打得七零八落，万志祥险些成为孤家寡人。还有万志祥的老对手连成功在省委越来越活跃，其他常委隐隐以他为万志祥的替代者。

照现在的形势来看，连成功的确很有希望成为万志祥的替代者，最后入主京城！

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但万志祥绝没有可能了。对于万志祥这样的高级官员来说，仕途一旦出现意外，绝不会有任何反转的机会。以往的例子来看，万志祥干完这两年之后，他将会完全退出政坛，连去人大或者政协的机会都没有！

得知这些内容，屈则才明白那日万志祥为何竟流露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