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6章 英雄的模样(2/2)
“要是咱们不理会他呢?”
“他会惩罚我们的。”
在救赎或是惩罚的不确定性中,人物逆来顺受。一切都是消极的。主人公被动地接受戈多不会到来的现状,没有主动的追寻求索,也没有愤然离去。玩帽子,寻找鞋子,谈论“生活”,只想着“打发”时间,或是逃避——承受着生命的虚无却丝毫没有抗争的意思。同样在注定的失败之中,我认为他们是比不上徒劳却永不停歇的西西弗斯的。
原本,我所理解的英雄主义是在注定失败的抗争中的损毁。在失败面前只有两个选项,要么被命运打败,要么在某种意义上站着灰飞烟灭。西西弗斯没有胜利,也没被打败,是因为他在行动中消灭了目的与自我意识。不以把石头置于山顶为目的,也不去反省自身行为的无意义,便不存在被悲剧性的命运打败的机会。
徒劳的英雄主义正在于永不止息的徒劳,如果停止了“徒劳”,便等于承认了此前行动的无意义,便被打败了。写到这里,我才想意识到,两个流浪汉对戈多的“等待”与西西弗斯的“徒劳”是一样的。如果终结了等待,便意味着承认之前的等待的时光的浪费,之后便是失败感与失去目标的空虚感扑面而来。
但对于无意义的等待,难道在其中存活的办法只有不承认它的无意义吗?
等待与约定本身就有一种悲壮之感,接受承诺、开始等待,便是接受了被毁约的可能性,就是将自己此刻时间的价值寄托于不确定的未来之上。
决定等待,便是决意接受等待的无效与失败;“此刻”也沦为了通往无望未来的道路。
v把信守承诺视为圣人的品质,而区区两个流浪汉却要在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上肩负起这样的承诺,却永不被兑现。我所理解的英雄主义,依旧是“在注定失败的抗争中的损毁”。
《等待戈多》中,人物的行为从一开始、甚至早在第一幕开始之前,就是失败的。无法死亡,没有掉头离开,没有任何内在或外在的激发反抗的动机,两个流浪汉只是默默地忍受着。忍受、没有挣扎,看上去是被动的,但他们信守了承诺“如约而至”,用选择继续等待的方式在失败中存在下去。“等待”是被动的,但“选择”等待却是这其中唯一的主动性,正是这种对“空缺”与无效性的执着让人物变得值得同情。
但与充满英雄主义的悲剧不同的是,《等待戈多》中的两个流浪汉并不清楚自己的处境。他们不知道戈多不会来,不知道自己行动的无效性,也因为记忆不好而意识不到一切的重复性,因此在知道剧情的观众面前,他们显得有些可笑。但观众能清醒到那里去呢?
没有人知道戈多会不会来,也许整个人类都被置于与这部戏剧有着共时性的等待之中。
但是没关系,只要选择将等待继续下去,信任与信守着某种“承诺”,就已是在与虚空和失败对抗。
时间与肉体的损毁是必然的,所以,活着,就足够被冠以英雄主义。
“相对你满口成为英雄我更喜欢活着的感觉,活着的人就是英雄,不是么?龙巫小妹妹?”唐阳羽笑容阳光眼神青春,无敌一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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