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新寡与将婚(1/2)
埃伦没有像斯嘉丽和苏埃伦想象的那样大发雷霆,实际上,她甚至没有对她们表现出生气,她只是在一段时间里没有理睬她们而已。
埃伦平静的吊唁了弗兰克的亡魂,面对弗兰克妹妹和妹夫关于她没有教育好女儿的指责,她真诚的表达歉疚直到他们接受为止。埃伦还逐一拜访城里所有对斯嘉丽报以恶感的人们,像他们表达歉意,一家家的登门道歉。埃伦在亚特兰大的人缘和口碑从来都非常良好,仅仅因为不是本地人而排在梅兰妮之后,她的凝聚力和亲和力甚至超过亚特兰大的三位“女执政者”——梅里韦特太太、艾尔辛太太和怀廷太太。人们都喜欢埃伦,不止因为她出身名门,出嫁前是海滨最著名家族罗比亚尔家最可爱的一位姑娘,出嫁后又是包括琼斯博罗和梅肯等五个县里最受尊敬的太太之一,他们喜欢她,还因为是她具有劫后余生所所珍视的一切品质:贫穷并因此而感到骄傲,有勇气,不抱怨,开朗,热情,慈爱,善良,还有最重要的一条,忠于一切旧的传统。埃伦拥有着战乱与无休止的痛苦与劳累都不能影响的恬静的眼神。这是一个乐观女人的眼睛,任何狂风暴雨都不能打乱这种女人的内心的平静。她的眼神显示了,她对过去的一切是忠贞不渝的,即使她的两个女儿,一个抛头露面经营锯木厂,一个胆大无畏和投机商订婚,都令人们感到诧异和愤怒,但是埃伦本人无论是道德还是行为都是无可指责的。她不肯改变,甚至不承认在不断改变的环境中有改变的必要。有些去过塔拉的人回来说,塔拉庄园在埃伦的经营和治理下,依然保持着战前的风骨。他们辛勤耕作,宁可亲手种地也不接受北佬的施舍,或者像斯嘉丽那样奴役犯人。被烧掉的房子依然没有修复完好,但这丝毫不影响县里的人们在有空的时候到塔拉去坐坐,一切就像战前一样,埃伦依然是那个热情好客的女主人。在曾经的灯光昏暗的黑人小屋里总是坐满了人,椅子不够坐的,妇女们就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男人们靠在栏杆上,要不就坐在纸箱子上或下面的草坪上。有时客人们坐在草地上品茶,现在也只能够用茶水招待客人,火腿、野味和美酒只可能出现在傲慢无礼和冷酷无情的征服者的客厅里,而留给被征服者的却只有痛苦和仇恨,但是埃伦巧妙的用自己平和宁静的气质使人们可以在她家短暂的忘记这些。在她家里,昔日的光景仿佛又重新出现,大家都兴致勃勃,以更加鄙视的眼光看着那些北方来的冒险家和那些共和党暴发户过奢侈淫逸的生活。这使人们会暂时忘记自己一伙人中那些使人愤怒、害怕、心碎的败类,诸如投机商和投靠北佬的年轻男女们。
在埃伦诚恳的挽回之下,奥哈拉家的名声总算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倒霉的弗兰克也随着得到了极大的尊重,而不单单只是同情,甚至还含有一部分鄙夷的轻视——毕竟管不住自家的老婆也是一件极其丢脸的事情了。要知道,粗壮剽悍如梅里韦特太太、手段油滑如艾尔辛太太在她们的丈夫在世的时候,也都是温温柔柔的娴雅模样呢。
苏埃伦和斯嘉丽一起忐忑不安的煎熬了三个礼拜,终于等到了某个埃伦有空的下午,战战兢兢的相约前去请罪。这种时候她们也顾不得嫌隙了,有个人作伴总比一个人去挨骂好些,垫背的也得有个人不是么?苏埃伦抱着斯嘉丽比自己错误大,理应收到更大责罚的侥幸心理,而斯嘉丽则是赌埃伦一贯不愿意在一个女儿面前批评另一个女儿,以免打击她们的自尊心,以此断定只要拉上苏埃伦自己就能少受点儿惩罚。两姐妹各怀鬼胎,不过行动上到还没忘记暂时休战,顺便忍着恶心摆出一副相亲相爱的样子。
埃伦沉默了许久,直到苏埃伦和斯嘉丽全都冷汗涔涔了以后才缓缓抬起头,带着一丝迷茫的神情轻声问道:“我愿意相信,你们的忏悔是发自真心的。那么,之后,你们打算怎么做呢?”
苏埃伦和斯嘉丽面面相觑,什么怎么做?她们的道歉和忏悔压根儿就是口不对心的敷衍,难不成还要照着去行动来加强证实吗?简直是玩笑!
当然了,这话是不能说的,得找个足够动听的句子才好。苏埃伦飞速思考着,三十秒之后信口开河保证道:“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出口伤人了(看对谁)。我保证,我会和斯嘉丽好好相处(在梦里),再也不会说些让她不高兴的话了(才怪呢)。”苏埃伦一边一脸诚恳的就差竖起三指来发誓,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把自己的保证全都当成某种不太和谐的气体排放出去。
埃伦默默点点头,不发表评论,让苏埃伦完全不知道她是相信了还是压根儿不信。可是她也没法问,因为埃伦已经转头看向斯嘉丽了:“你呢?”
斯嘉丽偷偷瞪了苏埃伦一眼,这个妹妹说的话,她会信了那就是见鬼。“我也一样,我也保证不再和苏埃伦吵架,不再跟她作对,也……”
埃伦闭闭眼睛,伸手按住了眉心:“和苏埃伦的问题就不用多说了,斯嘉丽,说说今后的日子打算怎么过吧!弗兰克先生不幸牺牲,你打算在哪里为他服丧呢?跟我回塔拉去,还是继续留在亚特兰大?”
服丧?!斯嘉丽张口结舌,这几周以来光顾着心慌,倒是把服丧的事情完全忘记了。诚然,黑丧服她还是穿着呢,可是要穿多久,她却给忽略了。战争中期三年的黑乌鸦生活跃然脑海,斯嘉丽气急败坏的想到,弗兰克怎么偏偏就死在这个时候了呢?她才刚生完孩子没多久,之前难看了半年多的时间,好不容易恢复了身材,正是可以穿着漂亮,展露迷人风姿的好时机,结果,却因为他愚蠢的加入三k党而不得不放弃所有的华服,披上难堪的黑纱,不能喝酒、不能跳舞、不能和英俊青年谈笑风生的熬上三年!天啊,弗兰克怎么偏偏就死了呢!斯嘉丽满腔怨愤,这时候,她把自己的责任全都摘出去了,一点儿都不记得弗兰克到底为什么要大半夜穿着白袍、挂着手枪的冲出去找死。
光是偷瞄两眼斯嘉丽的表情,苏埃伦就毫不费力的猜出了她的心理活动。她心里痒痒的,很想再揭穿这个虚伪而冷酷的女人一次,可是一转头瞧见埃伦顿时打消了她的一切幻想。算了,她还是少冒点儿险吧,左右斯嘉丽已经形象全无了,她再多踩两脚也顶多就多痛快两天。她还是省省力气去装乖吧!说到装相,再没有人比瑞特装的更像了。在斯嘉丽脑补怨愤,埃伦反思自己的短暂空档儿里,苏埃伦神游天外的从一个毫不相干的话题联想起了正在北方某地逍遥的瑞特。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回来的时候会不会给她带礼物?带的话会带什么?如果不带的话,是什么原因让他忘记或不愿意带?是不是因为在北方的时候交往密切了某个或某些女人让他忘记了她?……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苏埃伦的想象力一跃千里,甚至已经做好了和任何一个妄图勾引瑞特的女人斗智斗勇的计划书了。瑞特如果有类似于他心通之类的功能,以后就肯定不会再说苏埃伦是小笨妞,头脑简单智力低下了。因为简单的头脑和低下的智力是不可能提供这么丰富想象力的能量来源的。
埃伦眨眨眼,看向两个明显心不在焉的女儿,一个面带憎怨,一个凶神恶煞,埃伦叹口气,她现在放弃,算不算不负责任的另一种方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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