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见面与吸引（1/2）

早晨十点。

暖和的四月天的金色阳光穿过宽大的窗户上的天蓝色帷帘灿烂地照入典雅的闺房，使那些奶油色墙壁都闪闪发亮，桃心木家具也泛出葡萄酒一般深红的光辉，地板也像玻璃似的耀眼，让连沿着旧地毯的地方也洒满了灰色光点。

然而同住二楼的奥哈拉姐妹三人却都没有欣赏这般晴朗天气的心情，她们不约而同的早早起床，翻箱倒柜的拣选最能使自己稚嫩美貌和窈窕身段显得动人的衣裳，心头盘旋着同样的烦恼：到底穿什么衣服参加野餐会才最能是阿希礼/瑞特/布伦特倾心呢？

从八点钟开始一直在试衣裳到现在的三间相仿的奥哈拉小姐闺房里，到处都堆着被主人无情舍弃的华服，成堆地丢在地板上、床上、椅子上，五彩缤纷，异常凌乱。她们试一件丢一件，丢一件抓一件，却总也找不到称心如意的衣服，不禁又灰心又恼火，眼看着临近出发，却依然只能穿着镶边的宽松，紧身布褡和三条波浪式的镶边布衬裙站在那里气恼不已。

不过相较于对自己信心爆棚的斯嘉丽和只奉承重在参与的卡丽恩，苏埃伦的恼火却更加强烈，这可是她争取在瑞特心中留下深刻第一印象的唯一机会，如果不能在今天、在斯嘉丽之前吸引住瑞特的目光，他也就又要被斯嘉丽夺去了，斯嘉丽已经夺去她太多东西了，这辈子，她绝对不会再让那个女人有机会骑在她头上耀武扬威。想到这里，苏埃伦忍不住愤愤的怨恨起偏心的杰拉尔德来，每一次都只想到要给斯嘉丽买漂亮衣服，她的柜子里有那么多让她垂涎的华丽裙袍——配有粉红长饰带的那件玫瑰红薄布裙子使人显得活泼娇嫩、泡泡袖边领的黑羽缎大裙子能衬托白皙的肌肤、那件淡紫色条纹细布裙子就算了，配上手掌宽的边和蕾丝倒是挺漂亮，可是不衬她的气质，在这一点上苏埃伦和斯嘉丽的判断倒是相同的，卡丽恩那种纤巧的体型和没筋没骨的慵懒最适合穿。可惜真穿了就更加别想吸引布伦特了，因为那会活像一个小女学生、还有那件最最让苏埃伦嫉妒的狠不能撕碎的绿舞衣，华丽的深绿色塔夫绸面料，饰着大量的荷叶边，而且每条荷叶边上海都缝着一条深绿色鹅绒缎带，可恨那个该死的斯嘉丽就是不肯借给她，如果她能穿上那件衣服，肯定会迷住瑞特的。

可是她没办法从斯嘉丽手上把裙子弄来，也就只好从自己有限的条件中尽量找出一件最能迷倒瑞特的裙子了，不过有件事倒是能让她少怨恨斯嘉丽一点点——待会儿她会把弗兰克也勾得神魂颠倒——那个倒霉的穿马裤老处男，可恨的背叛者，苏埃伦每次想起来就恨不能咬死他，重生至今快一个月了，她连一次都没肯见弗兰克，闹得弗兰克惶惶不安不说，就连杰拉尔德都莫名其妙，基本上，对于弗兰克这个准女婿他还是比较满意的，当然，这个满意的对象只限于苏埃伦，如果是斯嘉丽要和弗兰克结婚的话，在清醒的状态下，杰拉尔德是肯定不会愿意的，他会认为弗兰克配不上斯嘉丽。从这个层面来看，苏埃伦怨恨杰拉尔德偏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苏埃伦左挑右选到黑妈妈端着餐盘进来也仍旧没能脱出上辈子的既定轨道——她仍然穿了从前那件粉红裙子，戴着埃伦借给她的石榴石项链，配她唯一一顶超过斯嘉丽的华丽帽子，抱着床柱死命吸气，企图让黑妈妈把她的腰束到十九英寸，如果可能的话，能缩到十八更好，但是很遗憾，减肥这种事不是一个月就能见效的，当黑妈妈把她的腰束到二十英寸的时候，她眼前一黑，几乎昏过去。

黑妈妈拿冷毛巾弄醒苏埃伦，严厉的看着她艰难的吸着气吃完一托盘事物以后连个赞许的眼神都没给，一把操起托盘扔给门口的罗莎，她是苏埃伦的女仆，也是从小就在奥哈拉家的黑奴，不过不是埃伦带来的，是杰拉尔德卖回来的，连同另外一个给卡丽恩做女仆的蒂娜一起从黑奴市场上了五块钱领回来的。她们两个人的忠诚度可没法跟黑妈妈波克或者是迪尔茜相比，就连山姆这种地里黑奴也不如，苏埃伦至今还记得，当年战争才刚开始没多久，这两个混蛋就串通一气，偷了她和卡丽恩的珠宝匣子跟着北佬逃跑了。

看着黑妈妈的胖屁股一扭一扭的消失在通往斯嘉丽房间的过道上，苏埃伦愤愤的把衬裙都抓皱了，一样是奥哈拉家的小姐，她有哪里比不上斯嘉丽的？黑妈妈怎么就能冠名堂皇的做出纵容斯嘉丽抢走她未婚夫的劣行？连说都不跟她说一声，却帮着斯嘉丽从各个方面讨好弗兰克，哄得他头昏脑涨，两个礼拜就倒戈了。一对该死的！

幸好斯嘉丽很快就尝到了哄着黑妈妈偏向她的苦果，她精心挑选的坦胸露乳装遭到了埃伦的大力反对，埃伦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自己的女儿在下午三点钟以前露出胸口，在上午的烧烤宴上公然穿起下午的衣服，端庄的埃伦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斯嘉丽竭力狡辩：“妈，我的其他衣服都不合适，我只能穿这个了，而且你看，爸已经在催了，我们快迟到了。就这一次，妈，就一次。”

在礼教问题上，埃伦毫不通融：“奥哈拉先生，请你带苏埃伦和卡丽恩先到威尔克斯家去，替我道声歉，就说我随后就到，我陪斯嘉丽去换衣服，之后让波克赶马车送我们去。黑妈妈，带斯嘉丽上楼，我来给她选衣服。”

苏埃伦差点儿爆笑出来，这真是太好了，斯嘉丽的如意算盘没打成，埃伦铁面无私，一定不会由着她随意勾引男人，她别想再有机会大卖风情，而且更妙的是，在她处心积虑吸引瑞特的视线的时候，不必担心有一个斯嘉丽来添乱了。苏埃伦深知女人换衣服会有多麻烦，还要重新梳头，穿裙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以埃伦的品位，斯嘉丽一定会心急跟她缠磨，好能穿更暴露些的衣服，这就又要耽误不少时间了，上天保佑，如果顺利的话，这个时候她应该能拐着瑞特陪她去吃烧烤了，他就再见不到斯嘉丽了。苏埃伦越想越兴奋，差一点儿不顾体统的高唱“哈利路亚”。可怜的、头脑简单的奥哈拉二小姐，她就一点也没想过该怎么吸引瑞特的注意，该如何向她搭讪，如何引着他邀请她去参加烧烤宴……她什么都没想到，唯一想的就只有怎么把斯嘉丽从瑞特的眼前拉开，好像只要没有斯嘉丽，瑞特就会对她一见钟情似的。从这里完全可以看出，上辈子从各种意义上栽在斯嘉丽的手上，着实有一部分原因是她智力不足，头脑也不甚清楚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