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遇鬼7.1.1(2/2)
江行俭解开牛皮纸,翻开了书页。宣纸洁白,画中是两个男子交颈而卧,衣衫半褪,脊背线条流畅,往下清晰可见。这一次,在下的男子是江行俭的模样,在上是无双公子的样貌。
微云念道:“郎君深恩重,奴是风尘人。与君一晌欢,不负缱绻情。”
江行俭呼吸都重了几分,心头怒气上涌。微云惊奇:“这是海潮生新的画作,你竟然偷偷买了。想不到你这人外表冷漠,内里却如此荡漾。”她原本准备说放/荡,又觉得这词并不合适,就改成了荡漾两个字。
她瞧见他着恼,随口安慰:“你不必羞怒,你我皆是凡人,无法断绝爱欲。你不过就是看……图画,实在不必自愧。”
微云说完,顿时恍然大悟。想必江行俭原本打算私底下偷看此图,没料到被她发现,看了个正着,他……觉得尴尬了。
江行俭懊悔昨夜一时惊慌,忘了解除误会。他缓缓开口:“其实,我并不喜欢……”
“江大人,江大人……”大理寺丞步入屋中,他疑惑地四处张望:“咦,刚才我分明听到你在讲话,可是这屋里明明就你一个人。”
江行俭收敛了情绪,平淡道:“是我自言自语。”
大理寺丞瞄了一眼桌上的蓝皮封面:“这不是海潮生的画吗?想不到江大人也喜欢这位。此人诗词平常,画风却细腻流畅,堪为极品。”
江行俭冷冷道:“明日着人去封了这书局,此种毒书,怎能流传市井之中?”
大理寺丞一愣:“可是这是新出的书,最近都卖疯了,更何况……你不是也买了?”他原本还以为江大人也喜欢呢。他眼珠一转,莫不是江大人看到神似他的男子雌伏在别人身下,恼怒了。
谁说他买了,这书是谁放在他案牍上的,简直是有辱斯文。江行俭冷酷:“派人去全封了,着人去打听着海潮生是谁,把他带入大理寺。”他眼眸阴沉:“我定要好好审讯他。”
大理寺卿杨大人笑呵呵地进来:“发生何事了,江大人怎么一脸怒容?”
大理寺丞挤出一丝笑:“江大人要我去封了书局,查查这海潮生是谁?”
杨大人收了笑,捻着几根胡须,心虚地瞟了一眼案牍上的书,正气凛然道:“当然要查,竟敢污蔑朝廷命官,实在是该打。”他咳嗽几下:“尤其是这海潮生,笔法精要,妙画通灵,所画人物神形兼备……”他停住,呵呵一笑:“这等小事,老夫替你去查。”
杨大人拍了拍江行俭的肩,一锤定音:“江大人要将心思放到要案上。”
毕竟杨大人才是大理寺卿,此等小事,江行俭也不好驳了他颜面。江行俭冷冷道:“劳烦杨大人了。”
“不劳烦。”杨大仁笑容满面,私下却琢磨,难不成是因为画了江大人雌伏之状,才惹得他生气。他一定要扫清蛛丝马迹,将那书局关了,偷偷地再开一个就是。
以后……都是江大人在上,杨大人下定决心,捋着长髯道。
大理寺丞道:“差点忘了公务,长安令移了一起案子过来。”
长安令一大早接到了一起诉纸,是一对姓程的老夫妇状告亲生女儿不孝,不肯奉养父母。长安令着差役去拘了老夫妇的女儿来,当即要以不孝罪论处此女。
杨大人不以为意:“这长安令愈发不晓事,这般小案,他判了就是,何必来劳烦我们大理寺。”
大理寺丞道:“却没想到中途生出了些波折。”
这老夫妇本有一儿一女,长女程三娘嫁给了一位商人。长女出嫁时,这对夫妇给了她一身衣裳和一支银簪,所出的嫁妆都是面上鲜,论起来连一贯钱也没有。
这对夫妇轻践长女,想把所有家财都留给儿子。长女心中有怨,嫁入商户后,由于嫁妆甚薄,受了夫家不少磋磨。
好在程三娘心智坚强,手段颇高。她笼络丈夫,暗自忍耐生下了三子一女,在夫家站稳了脚。等到婆婆一死,她随着丈夫行商,竟慢慢闯出些名头来。前两年程三娘丈夫也过世了,如今程三娘子是夫家的当家人。
“既然是商户,也不缺银钱,不肯奉养父母又是怎么回事?”杨大人疑惑不解。
大理寺丞道:“程家夫妇的儿子是位赌徒,他继承程家家业后,没过多久就把家财败光了。前不久,他在赌坊与人争执,打死了人,被叛了斩立决。
程家夫妇老无所依,又想起了程三娘子。程三娘竟对父母道:‘这些年,你们每月都上门向我索要银钱,我先前给的银子足以报答你们生我养我之恩。从此以后,我不会再给你们一分铜钱。’”
杨大人感叹:“父母不慈,儿女不孝。这正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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