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终归离别,自强8(1/2)
暖阳微浮,清风微浮。()
霸气恢弘的睿王府内,清幽寂寂。
后花园内,假山水榭之中,一方亭台,一张石桌,桌上茶香袅袅,热气微晕,桌面正中,一张棋盘上黑白棋子交错,两个老头正坐于桌边,埋头下棋。
不多时,其中一位白胡子老头顿时将手中的黑子一撒,怒狠狠的瞪着对面的华袍老头,伸手颤抖的指着对方:“你,你竟然又使诈!”
华袍老头慢悠悠的收起白子,咧嘴而笑,头顶的精致发冠显得格外精贵亮眼。
“兵不厌诈,难道你不懂?是了,长白山观主历来清修,怕是不懂这些!”说着,眼见对面的白胡子老头气极,他又慢腾腾的道:“只不过,此局的确是你输了,来人,再奉上纸笔。”
他嗓音一落,亭中一侧的小厮顿时端来纸笔,华袍老者抬手执笔,在那纸上随意一写,一个龙飞凤舞且霸气十足的‘凤’字便落在了纸面。
随即,他放下笔,伸手拿起那张落字的纸平铺在棋盘上,朝对面怒气冲冲的白胡子老头道:“我此番要测的,便是这个‘凤’字。所测之事,便是我那好外孙儿有无凤命。”
“我说睿老王爷,你怎还执着这个?你那丫头已是贵不堪言,还要什么凤命?难不成你还想将她嫁入帝王家?”长白山老头伸手捋了捋白胡须,斜眼观着睿老王爷,愤愤道。
睿老王爷瞪他一眼:“少顾左言他,你知晓我问的是何意!”
长白山老头不甘示弱的瞪他一眼,随即垂眸朝那纸面上的‘凤’字扫了好几眼,最后道:“前几局你赢了我,我皆为你解了一字,但你所问的事,皆是与那丫头有关,如今,你竟还是想问与她有关的事。我说睿老王爷,其实不是老头我不告知你真相,是因你那丫头命格特殊,委实难测,我前几次回答得模棱两可,这回,依旧无法给你肯定答案,你那丫头啊,有凤命,却也有凰命,老头我只能说,她虽孤星带煞,但一生中确实有一名贵人相助,虽然劫数甚多,但次次都会转危为安,你又何必太过担忧,”
睿老王爷眉头一皱,又问:“她命中的那个贵人是谁?”
长白山老头正要出言,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到嘴的话顿时变了,只道:“你赢我一局,我答你一问。方才你已问过一句,不能再问了。”
睿老王爷怔了一下,随即两眼一瞪:“你这老头倒是小气!”
长白山老头慢悠悠的喥一口茶,斜眼回瞪他:“小气又如何,你睿老王爷使诈,就是君子了?”
说着,目光漫不经心的一挪,顿有发现了什么,又道:“喂,你那外孙儿今儿是不是又要出府啊?”
睿老王爷循着长白山老头的视线一望,果然见得不远处的小径行走而过的正是自家那外孙女儿。
刹那,睿老王爷腾的一下站起来,刚要快步追去,不料长白山老头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待睿老王爷吼他时,他才道:“王爷莫恼,你那外孙女儿身边有多名暗卫护从,出一趟府,没什么危险。”
“浑说!凡事皆得小心,乌俅之人应是还在这西桓,她又出去,万一遇险该如何!”
长白山老头道:“你那外孙女儿今非昔比了,身上到处都藏有毒,连我那孽徒都曾开口赞过她的毒术呢!再者,她这几日又跟随暗卫习武,内力也精进,怕也不是软柿子了。”
说着,又将睿老王爷强行拉下坐定,道:“我说你瞎操什么心!你那外孙女儿身为北唐帝姬,终归要自己自强才是,她如今已然醒悟,知晓谋划了,你还阻挡什么?难道你真想将你这外孙女儿一辈子困在睿王府,然后天天防着别人来害她啊?你这老头啊,真不长心!”
“你放肆!”长白山老头这话说得有些过头,惹得睿老王爷冷喝。
长白山老头浑身一抖,眼见睿老王爷山风欲来,忙道:“咳咳,老头我想起还有一些为你外孙女儿调养身子的药方子还没写完,我先去写了,王爷你随意,随意。”
嗓音一落,长白山老头转身溜走,速度惊人。
一方暖阳,几缕微风,一条长街,一顶软轿缓缓穿行。
长街两侧,小摊小贩井然,街道行人云集。
那软轿缓缓而来,因抬脚之人满身黑衣,但衣角修有睿王府标记,行人纷纷让道,不敢得罪。
软轿一路过来,畅通无阻,待消失在街道尽头,街上之人才纷纷议论开来。
“兄台,那顶软轿并无特别,为何我们皆要恭敬让道?”有人问,嗓音透着几许书卷气。
“你是外地人?”
“正是。”
“原来如此。你不知道啊,那顶软轿的轿夫是瑞王府的人,加之身着黑衣,极可能是瑞王府蓄养的暗卫,这些日子听说睿王府孙小姐经常出府,想必那软轿里的人,就是睿王府的孙小姐了!”
那透着书卷气的人又问:“不过是睿王府之人,又如何会这般气势?纵然王爷出行,马车过也,也定不会得百姓这般恭敬让道才是。”
“你有所不知,睿王府孙小姐,乃大昭皇子的妃,更是我东临御封的长公主,在这东临,怕也只有太后和皇上的身份高过她了。”
那透着书卷气的人顿时一怔:“她是大昭皇子的妃?”说着,忙拉紧言话之人,又问:“那睿王府孙小姐,可是唤作凤兮?”
那人惊了一下:“长公主的名讳,我们这些寻常百姓怎唤得,兄台日后定要谨慎,莫要祸从口出啊,你……喂,兄台,你这是去哪儿?”
嗓音未落,便见那书卷气的年轻男子骤然松了他的衣袖,迅速朝软轿消失的方向追去。
微风浮动,阳光低撒。
恢弘的镇国将军府门前,一只精致的软轿停歇下来。
两名黑衣轿夫恭敬立在轿门一侧,其中一人掀开了软轿帘子。
不多时,一名身材清瘦的身影出了轿子,待站直身,阳光低下,才见那女子面颊极其清秀,乌发微挽,一身雪白衣裙镶着淡色紫边,整个人看着舒适清洌,给人一种纯然如雪之感。
世之美人,大抵容颜精致,但此名女子,却是清秀无方,清洌干净的气质令人心旷神怡,过目难忘,印刻于心。
将军府门前的两列小厮目光一怔,待反应过来,才忙小跑过来,恭敬相唤:“长公主。”
凤兮淡眼朝他们一扫,未作言语,仅是缓步往前,踏入了将军府府门。
府内之人见是凤兮来,皆急急奔走相告,待凤兮一路畅通的入得慕容青的主屋,才见慕容青已打理整齐,身上一件墨兰衣袍衬得他极为潇洒,头顶束发的发冠也小巧精致,难掩清雅之气。
彼时,他正坐于软榻,眼见凤兮入屋,便拄杖起身,势要朝凤兮迎来,嘴里道:“下臣慕容青,拜见长公主。因腿脚不便,有失远迎,望长公主恕罪。”
凤兮稍稍加快步子,立于他面前,伸手扶着他重新坐下,微微一笑,“青竹对凤兮倒是生疏了。”
慕容青叹息一声,坦然道:“你身份已是贵不堪言,青竹在你面前,有些礼,的确不可废了。”
“青竹何须此言,你当我是以前的凤兮便是。”凤兮缓道,说着,目光朝他的双腿落来,又问:“青竹的腿脚恢复得如何了?”
“这几日经过好生调养,已能勉强下地,只是不知能否再上战场。”嗓音一落,忍不住叹息一声,举止言行皆是透着半许潇洒,半许黯然,亦如失意的儒雅书生,俨然不像是久经风雨的武臣。
“青竹无须担心,凤兮此番来,便为送药。”说着,自袖中掏出一只瓷瓶递于慕容青面前,道:“前几日自大昭皇子那里得来这瓶舒筋活络的药丸,应是对青竹有用。”
慕容青眸光有过刹那的深邃,随即无奈一笑,并未伸手来接,只道:“闻说大昭皇子便是医仙清隐,他配制的药,定是药效甚好。只是,此药珍贵,凤兮还是自己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吧,我这腿脚也就这样了,不用再浪费这上好的丹药了。”
凤兮不置可否,仅是将瓷瓶放于软榻,道:“凤兮一片心意,青竹莫要再拒绝了。”说着,微微一叹:“凤兮身边并无可信之人,但与青竹相处,却感觉甚好。不瞒青竹,凤兮已得北唐遗军的消息,想必不久,北唐遗军便能集结了,凤兮不过是女子,不懂领军之法,若是青竹能成帮凤兮,能成为凤兮可信可依之人,凤兮便心安了。”
慕容青脸色当即一片,随即按捺神色,嗓音也增了半分紧意与探究:“凤兮当真会信我慕容青?”
凤兮淡然反问:“难道青竹不值得我信?”
慕容青愣了一下,摇摇头,默了片刻,才叹息道:“能得凤兮赏识,我慕容青,自然做你的信任之人。只是,凤兮为何会挑上我?闻说那日在宫中礼殿,你已是择了大昭皇子,不是吗?你该信该倚靠之人,也该是大昭皇子。”
“大昭皇子,定为大昭前景思量,我若真正随了他,他自然为大昭谋福,而非我凤兮,更非我北唐的遗军。我,不过是不想让任何人肆意利用北唐遗军罢了。”
慕容青道:“大昭皇子许是会有私心,但凤兮不怕我慕容青也会有私心?”
凤兮垂眸望他,眸光清洌平寂:“青竹并非皇族中人,即便有私心,最大的也不过是建立王朝。”
慕容青眸色一颤,嗓音隐隐有些发紧:“这些话,凤兮还是莫要再说。慕容青不过一介武臣,岂敢有这等私心。”
凤兮道:“青竹无须担心,凤兮不过是随意一说而已。再者,即便青竹当真有此私心,凤兮也定不会阻拦,只是凤兮有个要求,一旦新朝建立之后,名号要定为北唐。”
说着,见慕容青神色又是一颤,连带面容都生出了几许难以压制住的复杂,凤兮微微起身为他倒了杯茶水过来,自然而然的塞在他手里,随即拧开软榻上那只瓷瓶,倒出一枚药丸递至慕容青嘴边,道:“吃下这药丸吧,没准明日,青竹便无须用拐杖支撑走路了。青竹本是武臣,有风雨驰骋的大气,委实不该毁在一双腿脚上。”
出奇的,慕容青深眼凝着凤兮,这回并未拒绝,反而是张嘴含住那枚药碗,待凤兮欲缩回手,他已是先一步将凤兮的手裹在了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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