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隐变术（2/2）

黑暗中，傅有叶蜷躺在沙发上。手中是只会转动的小飞象玩具，只要一动它发条，翅膀就会振动，发出“嗤嗤嗤”的机械声响，在幽暗死寂的房间，格外突兀。

“表姐让我来叫你去吃饭。”

傅有叶依旧蜷在沙发，没有半点声响。举起的小飞象，在幽暗的窗户的薄暗光层中，透出漂亮的轮廓。他手举玩着小飞象，在光影中一飞一落。

外面又愤怒地踢了几下门。

“傅有叶！你到底在不在房间？！”

过了一会儿，“你肯定在的，你快给我开门！”

傅有叶知道肯定是表姐嘱咐过傅有枝，一定、务必要叫动他去吃饭。傅有枝怎么不照做完成好呢？

“你再不开门，我就敲碎你窗户，放几只鸭子进来！”小男孩脸上是没有什么做不到的神情，他盯着门，下最后通牒，“一、二……”

“砰”地一下，傅有枝本来想数到三的时候撞一下门，结果门“哗啦”地从里面打开，傅有叶就在站在门后。而他差点扑上去地摔倒在房间里。

傅有叶那双幽黑地有些像是幽灵的眼睛盯着他看。

没等他说话，傅有叶双手猛地推开了站在他面前的傅有枝，傅有枝意料未到，被推开往后仰摔倒了在地。

傅有枝没从地上气愤地爬起来，傅有叶就几步走到自己面前，那双黑得吓人的眼睛一点一点地打量起他，“喊什么喊，喊你妈吗？”

傅有枝被吓了一跳，没见过他哥这么讽恶的脸。他反应也快，鄙夷地说道，“喊你去吃饭，聋子。”

傅有叶问了一句，“有前几天的饭吗？”

傅有枝不解，“你想干什么？”

傅有叶淬玉般白的脸上，闪过了丝隐色：“有吗？变质的？想喂一下你。”

傅有枝徒然变了脸色，站了起来，“你个神经病！”

此时正天色暮起，昏霞四合。傍晚暗下来的一点点的黑色，笼了傅有叶那黑发下的半张脸，傅有枝第一次觉得，那张淬白腻色的脸逐渐起了些变化。

……

……

傅有枝躺在地上，长久的昏睡使得他眼前一片昏黑。

由远及近，又飘忽飘逝的手机铃声响在耳边……

模糊间，铃声越来越清晰。

傅有枝睁了一睁眼睛，头顶是斜进来的几簇光线。周围由朦胧缓缓地集中露出一点点棱角和实物形状。

才发现，躺在地上的手机正在振动着，并且发出了来电铃声。

傅有枝伸手去触，才发现手沉得抬不起来。

躺在地上好久，积蓄了些力量。傅有枝一点一点地匍匐着爬过去，指尖拨动手机，碰到，慢慢地拿了起来。

“……喂？”

手机传来了一个冰冷的声音：

“你死了没？”

傅有枝震然。

脑袋嗡嗡地想。电话里头，声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那是……

傅有叶的声音。

胸腔上忽起一口闷血，呛得傅有枝浓重地咳了起来。

咳着咳着，涌出愈来愈多的血糊。咳得眼前暗了下去，又亮了起来……

……

……

狗狗埋葬了后，傅有枝很殷勤地重新让大堂哥从国外带了只新狗狗回来。

新狗狗养在家里的庭院里，每日汪汪的叫着，好不新鲜着。过往的仆人亲戚都称赞它身强力壮，长得好看。

傅有枝想着，再把它养得乖点巧些，就送给小表姐。每日都亲手涂了肥皂，跟着仆人一块给新狗狗洗澡。上学看它一眼才舍得走，放学回来也是先跑去看它。

他依稀记得小表姐之前那只狗狗毛发养得很亮很柔，高大漂亮。每日喂的是极好的狗粮，带它散步，给它喷除虱剂等。他也依次照做。

有天晚上月亮挺圆的时候，跟家人吃完饭的傅有枝专门出来，夹了鹅腿给那条铨在院里的新狗狗吃。

来了多日的新狗狗也熟悉了环境和这里的人，所以人来往间，也不叫嚷了。摇着尾巴，知道别人会称赞下它、或是摸摸它脑袋，赏它一些好吃的东西，迎上去，伸着舌头乖巧地等来人送东西吃。

傅有枝再回头看了眼，低头津津啃着鹅腿的狗狗，毛色在月光下泛着柔顺好看的光泽。

第二天，仆人还没起来，傅有枝已经睡醒了。

他去厨房拿早饭的时候特意拿了两个大肉包，出了庭院。

结果看见那条狗狗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黑紫的血流了一地。

只看见肚子被开膛破肚，翻出了割裂的胃，还露着几块没嚼烂的发白的鹅腿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