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2）

第八章

卡卡西眼睁睁地看着大门当着他的面砰地关上，那一刹那发出的响声干脆利落，彰显了关门的男人没有半分犹豫。

门关上的同时还惊扰了狗，帕克抬起头，耷拉着眼皮望向他的主人。而他的主人却瞪着安稳不动的门，冷静地掐断了外卖附送的没被英灵收走的一次性筷子。

——咔嘣。

卡卡西表示自己没生气也不在意。

没错，他为什么要对一个不听管教肆意妄为还会装傻充愣的工具（加重语气）生气呢！

狗还在看他，他浑然不觉，并且试图用心理暗示让自己心平气和。直到后来才后知后觉地瞥见自己手里的一次性筷子的残骸，少年心中微动，沉默了许久后，最终才意义不明地叹息一声。

“算了，好歹还是……上了一点心吧。”

至少除了装傻以外还会给他买早饭。

狭窄的屋子唯有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显得空荡荡的，卡卡西发了一会儿呆便抱起帕克，用审视的目光把自己的狗打量了个遍。

“帕克，你见过阿飞吗？”他问。

“汪。”

“啧，没有啊……”

卡卡西轻啧，随即便陷入了思虑。

他敏锐的观察力可是从小锻炼出来的，先前注意到阿飞盯着帕克的眼神不对，总觉得男人以前就见过自己的使魔，一点也不惊讶，而且那样子就像是在说“果然没错”——太奇怪了。他觉得自己不能忽略掉目前为止所得到的细碎的疑点。

不止是早就见过帕克，在更早的时间还见过他？不然就没法解释刚降临现世的英灵做出的怪异行为，还有最开始时常会出现的，类似怀念的眼神。之前就说过了，卡卡西不喜欢自己代替别人被英灵怀念，哪怕他已经猜到自己和那个“别人”或许有许多相似之处……

——难不成像到都养了一只叫做帕克的狗？

大清早的，少年顿时更不高兴了，一不高兴就按住帕克的脑袋揉揉揉。他没注意到被他肉了的狗眼神更死，因此还增添了点人性化，如果它会说话，此时肯定要用沧桑大叔的腔调唾弃自家老大：喂喂卡卡西，都十二岁的人了，你是担心失宠又别扭得要死的小鬼么？

还真是！（不）

幸好卡卡西不知道爱犬的心理活动，还能表面泰然地暗暗烦躁。而烦着烦着，他忽然想起了在男人走之前想问却没能问得出来的话。

在意的重点是那个面具，从颜色到花纹都入不得他的眼，卡卡西想，男人是什么时候戴上那面具的？好像戴上之后就一直没摘了。

他不喜欢。不仅是因为面具让他看不见英灵的脸，他还莫名地觉得，戴上面具后的男人就像是变了个人，懒散跳脱时不时不正经一回，似乎很正常，可这只是掩饰。如同一层薄且朦胧的隔膜，将真实与虚伪隔出一层，纵使演技高超几乎以假乱真，但不知从何而来的直觉却发现了，就算隔膜再淡，却始终存在于那中间。男人在下意识地避着他，又像是在敷衍。

然而，卡卡西知道，就算时间再久，那人装得再像，他还是不会忘记初见时映入眼中的情景……或许直到很久以后都不会忘记点滴。

——随着法阵一同出现的身影若隐若现，慢慢张开的深黑双眸无法被外界的光芒侵染，却在注视向他时由恍惚变得清明。他在男人的眼里望见了自己呆愣的脸。

——不知应该怎么形容，在确定他并非所想的那个人后，近在咫尺的眼瞳深处浮现出阴霾……是怎样的眼神？

跟如今表现出的或是轻松或是懒散都不一样，那可能才是真正的“阿飞”。

他只觉得莫名的悲哀，由心而生。

*****

与此同时，快递小哥刚在电瓶车后座上绑好一大堆快递盒子，慢悠悠地把车推出快递点准备开始今天的工作，截然不知自家r的思绪飞得有天高快要扯不回来了。

没关系，找到机会他肯定会和幼稚的青春期小鬼谈心的，现在还是让快递小哥专心地“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