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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下之后，打开文件，一字一句对着赵云鹤念：“嫌疑人鞋底的血液dna样本与被害人张惠娟的dna一致。”

“怎么样，你好歹学过一年医，”欧阳渝把检验结果放到他的面前，“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学过医这三个字深深刺激了赵云鹤的神经，加上漫长的煎熬与这铁一般的证据，他的防线在此刻崩溃了。

“我认罪，是我杀了她们。”赵云鹤用手干抹了一把脸，他抬起头，眼睛里的红血丝迸发，显得有些狰狞。

欧阳渝道：“橙子，注意记笔录。”

林橙点头，“我打字速度杠杠的。”

欧阳渝道：“说吧，你为什么要杀她们四个，又是怎么杀了他们四个的。”

赵云鹤的表情竟然有一丝茫然，但这个表情稍纵即逝，随即换上了无所谓的样子，“没什么原因，看不惯她们四个就杀了。”

林橙皱眉，这明显是在扯淡。

欧阳渝只道：“你是怎么杀了他们的。”

“第一个，我知道她下班的路线，趁她下班回家的路上杀了她；第二个，我跟踪她来到偏僻的地方，把她掐死了开着摩托把她的尸体运到了郊区；第三个是谎称给她送孕妇奶粉，把她约到小树林里杀了；第四个是避开小区监控上门送奶粉，然后杀了她。”

赵云鹤面无表情地细数自己的杀人过程，非常有逻辑性与条理性，甚至他的潜意识里那四名受害者似乎都算不上“人”，只是一个物体，他只用“第一个，第二个”这样的词来形容他们。

林橙想，这个人是个感情很淡漠的人，甚至有点反社会人格？

欧阳渝听他说完，并没有出声。

“就是这样，人是我杀的，我认罪。”赵云鹤看欧阳渝没有反应，一脸麻木地又重复了一遍。

欧阳渝突然问：“谁指导你杀人的？是谁让你把一切责任都推到毛盈盈的男朋友刘强身上的？”

赵云鹤脸色突变，虽然只有几秒，也足以让林橙二人看得清清楚楚。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赵云鹤神色惊恐之后又恢复了之前的麻木。

“不要装蒜了。”欧阳渝拿出几张解剖的照片，“从第一次的粗糙刀口到第四次的简单利索，你进步得很快，显然有人在指导你。而杀人这件事，也是她指示的。”

“没有！没人指示我！”赵云鹤突然勃然大怒，用戴着手铐的双手使劲砸桌子，“都说了人是我杀的，所有事情都是我干的！”

“你越慌张，就证明你越心虚。”欧阳渝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老实交代吧，幕后主谋是谁？”

赵云鹤梗着脖子，“没有什么幕后主谋，我就是主谋。”

俨然一幅油盐不进拒不配合的样子。

欧阳渝也不着急，“先把他押进看守所，明天继续。”

林橙道：“好。”

两名特.警把人交给欧阳渝，欧阳渝从特别出口跟着警局的车子把赵云鹤送进了看守所。

回来的路上，林橙问：“为什么不继续审他？”

“现在我们手头上的证据还不足以让他开口。”欧阳渝道，“赵云鹤他现在咬死没有主谋我们也没办法。必须深入探究他跟夏荷的关系，这才能做攻心战。”

林橙：“原来如此，我还是经验不足。”

欧阳渝回到警局，把路虎开回了科里，时间已经不早，天边的火烧云都要退尽了。科里没任务的都下班了，连冯钦都留言说回家了再加班。

“今天你也累了一天了，我送你回家吧。”欧阳渝道。

他不说还好，一说林橙还真有些疲乏了，这一整天他们干了很多事情，还抓捕了赵云鹤，效率不可谓不高，精神紧绷的时候还好，这一放松那酸软劲就上来了。

她揉揉肩膀，没有推辞，“那好吧，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上来吧。”

欧阳渝把车推出来，跨坐在上面，把头盔递给她，又帅气地朝她招了招手。

“来了。”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自然得就像是自己的车了。

林橙坐上后座，不用欧阳渝提醒就把他的腰搂住了。

“坐稳了。”欧阳渝发动哈雷，车子发出很豪爽的轰鸣声。

林橙笑，“开吧，老司机。”

车子开动，熟悉的凉爽感包围了林橙，不知不觉她感到眼皮发沉，脑袋慢慢贴到了欧阳渝的背上。

欧阳渝感觉有个凉凉的东西贴上了他的脖颈处。

微微偏头一看，是戴着头盔的林橙，显然已经睡着了。尽管这样，手还死死地搂住他的腰，杜绝了因为睡着就被甩出去的可能。

欧阳渝身子一滞，随即嘴角又不自觉泛起了一丝笑容。

小兔子睡着了，那就别叫醒她，让她好好睡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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