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宠妃(2/2)
一阵夜风吹来,殷含之的思绪似乎被打断了,连带身上也升起一抹颤抖之意,正当此时,随着她远嫁而来如今依旧对她不离不弃的宫女珍儿已经拿着一件披风披到了殷含之的背上,“郡主,夜风凉,还是先去偏殿吧。”
殷含之轻嗯了一声,自打来了西凉之后,珍儿依旧坚持称她为郡主,她也很乐意这样的称呼,这代表这她的一切,都还是不变的,宫殿之中的灯火在她嗯的一生中,噼啪一响,还是没有影响到沉睡中的西凉王分毫,殷含之连往内殿中看一眼都没有便已经顺势往另一边的偏殿而去。
或许,这位甚至已经可以当殷含之的爷爷的一国君主,连做梦也没有想到,已经有很久很久的时间,在他越发喜欢来贵妃的宫殿,越发觉得在这宫殿之中睡得越来越安稳的时候,越发觉得当初并不温顺的小美人越加温顺之后,这位被称为西凉王第一宠妃的大晟美人儿,除了在第一次入住这金碧辉煌的宫殿被他在惊惧和抵抗之中那占了身体之后,他根本不知道,这两个月,这号称第一宠妃的美人,根本就没有与他同床共枕过。
殷含之走了几步便到了偏殿,才刚刚坐下,珍儿便捧着一碗汤要过来给殷含之服下,“郡主。”
殷含之双眼冷冷地看了那药碗中黑乎乎的汤药之后,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又似乎时候害怕被人看见什么,马上将手拿开,想起前些日子,得知自己的腹中有了一个孩子的时候心中升起的慌乱,更加确定自己,不论是有多少恨,心中放不下的,还是那个风华绝代的男子,所以,腹中多余的那块肉,不能留下来。
伸手接过汤药,殷含之虽是厌恶,可并无拒绝,而是两三口喝下了那苦不堪言的药物,珍儿见此,再次递上了漱口的茶水之后,方才轻声道,“郡主,古石还未回来,派出去打探的人说,古石的人马,全军覆没。”
殷含之听此,眼中终于升起一抹波动,“废物!曾经西凉王的部下,竟然也如此不堪一击!”
而后又眯了眯眼睛,咬牙道,“程锦语!”
珍儿对于殷含之的这等反应,已经没有了任何意外的情绪,只是,古石是在殷含之安排之下被派出去的,对外称是西凉王的旨意,可西凉王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如今古石已经遭遇不测,西凉王总有一日会知道这件事情。
因此,珍儿的心中也升起了更多的担忧。
“郡主,若是王上知道了此事……”
殷含之冷哼了一声,“古石为了加官进爵,擅自做主想要带走药王谷的谷主却遭到西北军的伏击,自寻死路,不顾后果,这种人,若是王上知道了,只会赏他一把斩首的刀。”
珍儿心中一惊,不过却也瞬间反应了过来,可是还有一个拓跋烈呢,拓跋烈可不是如今的西凉王,对于拓跋烈,殷含之是更为头疼的,不过此时也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只要西凉王还在,拓跋烈不论有什么情绪都不能对她如何。
说完了这件事之后,珍儿又继续道,“望山侯来信了,郡主……”
她出言,只是为了提醒殷含之。
殷含之想起望山侯信上所言,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这些人,休想再利用本宫,本宫的东西,本宫会自己拿到,他们……都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珍儿已经不至一次接到了这样的信,虽然每次郡主都会很好地回应,可她还是唯一一个知情的人,明白,很多事情内里与表面有着巨大的差别。
解决了今日的事情之后,看着外边天色已晚,珍儿终于不再多言其他事情,只轻声催促着刚刚小产过的殷含之早些休息,注意身子之类云云。
比之这西凉宠妃宫中明明暗暗的一切,大晟的宫中,似乎更加和睦了一些,当年德妃居住的祥德宫,在德妃成为了太后之后,已经空了一些时日,可前不久,祥德宫迎来了她的第一位主人,如今被封为四妃之首的荣妃,赵铸的妹妹赵氏就是祥德宫的新主人。
虽说是封了四妃,可宫人似乎都明白,这祥德宫,似乎是在四妃进入后宫之后,陛下经常夜宿的地方,陛下来祥德宫的次数,可是其余三妃宫中次数的两倍之多,便是皇后的长春宫也比不上这一处。
到了此时,后宫之中的人方才知道,原来陛下让赵氏入住后宫成为四妃之首,是因为对这位少了一些大家闺秀温婉多了一些将门之后洒脱的荣妃娘娘的喜爱。
若说荣妃娘娘,性子倒是与其他三妃甚至于皇后的性子都不一样,甚至连稳妥都不够,初初入宫的时候,还有这一些少女的天真,甚至对陛下还有一些怯怕之意,可是随着日子越久,荣妃娘娘似乎越发不害怕陛下了,甚至,心思比较灵活一些的老宫人,看着如今荣妃娘娘对陛下的态度,已经明白,这位原先有些懵懂的少女,如今一颗心已经全然放在了陛下的身上,为陛下忧心为陛下生喜。
可真是好啊,正如今夜,陛下又宿在了祥德宫一般。
二更天早已到来,如今祥德宫的灯火也已经慢慢熄灭了,祥德宫的主殿之中,一张帐幔落下的大床之上,此时此刻,正躺着两个人,不一样的是,少女的脸上带着一股熟睡之后的娇红之色,哪怕是入睡了,唇角还是翻着一抹笑意,鬓发边际早先升起的汗迹已经渐渐消失,只留下了一股淡淡的幽香。
荣妃已经陷入深睡眠,可秦晖却是靠坐在床榻之上,双眼清明,甚至带着一抹黑沉的冷然神色,并无前半个时辰对待荣妃时候表现出来的深情,荣妃似乎是轻轻翻动了一下,秦晖的视线由帐顶放到了荣妃的身上,却见她唇角扬起的笑意更深了一分,口中还娇嗔的呢喃了一句,“陛下……”
也只有在此时此刻,秦晖的唇角才软化了几分,伸手拨了拨荣妃的头发,似乎是呢喃了一句,可眼中的神色,分明是透过荣妃的一张面庞,幽思远远,“若是她也如你一般,该有多好……”
可他虽是如此说着,看着荣妃的眼眸,却是一片冰冷。
荣妃不知是感觉到了什么,竟是在秦晖的动作之中惊醒了过来,睡眼朦胧之中对于秦晖如此坐在床榻上有些不解,但还是下意识坐了起来,“陛下怎么不睡?”
秦晖的唇角扬起一抹柔和,“爱妃睡吧,朕睡不着。”
荣妃却是在这一句话中醒了几分,听着秦晖如此说,想起先前两人的颠鸾倒凤,心中还有一丝羞意,但还是到,“陛下是在担心前方的战事么?”
秦晖听此,眼眸划过一抹异色,“爱妃果真知晓朕。”
荣妃听此,唇角扬起一抹羞意,继续道,“哥哥已经在东北,臣妾相信,以哥哥的能力,一定不会让陛下失望的,而楚帅不是已经拿下了北齐的多座城池了么,有楚帅在,怎会有事?”
“哦?爱妃也觉得楚帅只这世上最厉害的人么?”
荣妃听此,先是一愣,而后又道,“在臣妾心中,陛下才是这世间最好最尊贵的人。”
少女的眼中,带着一抹对于情人油然而生的崇敬,以前,她不了解这个陛下,在入宫之前,父亲还嘱咐说陛下心思难猜,入宫之后一定要事事小心,甚至连哥哥回来的信件中也说了深宫难处,要她处处小心,也隐晦地说了陛下心思难猜之类,她原先也是害怕的,可是,如今,随着陛下多宿在祥德宫之中,她还是越发觉得,陛下是深情之人,何来心思难猜,温文尔雅,温柔至极,至少,那是她见过的这世上,最好的男子。
崇敬的眼神,娇羞的神色,坚定的色彩充于眼眸,秦晖看着少女清澈的眼眸,突然想起了八年前西北军营之中的那一双也是如斯清澈的眼眸,眼中闪过一层恍惚,唇角的笑意似乎也扩大了几分,并未说什么,只轻笑了一声,荣妃突然觉得,相处的这些日子里,唯有这一次,从陛下的口中,听到的这一声笑意,多了一些什么说不清的东西,可她不不知道那是什么,少女的嘴唇微微嘟起,带着一丝已经被渐渐娇惯出来的嗔意,“陛下是不相信臣妾的话么?”
“信!怎会不信,雨儿的话,朕当然是相信的。”
荣妃赵灵雨听此,唇角的笑意也扩大了几分,眼中更是升起了一抹光亮,“那陛下快些休息,明日还要起来早朝,休息好了,方才有精力处理国事,陛下一定会成为一代圣主!”
秦晖终于朗笑出声,似乎是随意开口一般,“那么,在雨儿的心中,朕与赵老将军和赵将军相比,谁更重要?”
荣妃似乎是想不到秦晖会问这个问题,听此,轻咬下唇,有一些为难,不知该如何作答,秦晖却是并无坚持,似乎只是随意疑问并不需要答案一般,“爱妃莫要为难,朕不过是玩笑罢了。”说罢,便带着荣妃一齐躺下了。
荣妃心中突然升起一抹小小的不安,在极为亲昵与高兴的时候,秦晖会叫她雨儿,不像她的哥哥和父母一样叫她灵儿,她小时候便不太喜欢灵儿这个称呼,如今方才觉得,雨儿这个称呼,是这天下,独属她一个称呼,此时听着秦晖开玩笑一般的语气,她总觉得有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因此在秦晖带着她躺下之后,荣妃急急出口解释,“陛下……在雨儿的心中,陛下才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雨儿愿意为陛下做任何事情!”
虽然哥哥最疼爱她,父母让她安然无忧的长大,可陷入了这股热恋之中的少女,总会觉得,眼前的男人,是自己的天,自己的地。
少女的声音带着一股急切与焦急,似乎是为了急于证明什么,黑夜之中,秦晖的神色之中闪过一抹异色,终于还是轻抚了一阵荣妃的后背,并不再说什么,只道,“睡吧,朕知道,雨儿是世上待朕最好的人。”
荣妃略感心安,终于不再说话,祥德宫又恢复了宁静,而后,轻微的呼吸声细细想起,笼罩了这黑夜之中的一方宫殿。
------题外话------
其实我觉得秦晖蛮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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