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前世(二)嫁娶(2/2)
安月云听的心疼,怎么忙成这样,身子累垮了怎么办?她暗暗决定成亲以后定要好生做个贤妻良母,照顾好这个男人。
她一心盼着早日成亲,仿佛只要拜了堂,他就真的能和自己举案齐眉、相守白头了。
身子稍微好点能下床,她就急不可耐的去找江都来的司礼官让他选好日子就拜堂。
这位司礼官本就是江都来的早就想办完差好回家。安月云身子一好,他就开始着手推算时辰,可每次算出来的日子拿到慕云凡那就说这冲那冲要不得,终于把他憋火了,偷偷摸摸给皇后去了封信,说这亲怕是结不成了,皇后一急怕那夜长梦多,撺掇着皇上下了道旨,催着把日子给定下了。
安月云终于等到披上大红盖头的日子。多少人穷尽一生求不得的金玉良缘,她不费周章的就等来了。此生她该当知足了。
她永远记得那一晚,她坐在红鸾帐中,想起教习嬷嬷授的那些闺房密事,脸一阵一阵的燥热,心跳的仿佛要炸裂了一般。当盖头下展露出慕云凡的皂靴时,她紧张的几乎连呼吸都止住了。
她很想知道盖头被掀开的那一瞬,慕云凡会是怎样的神情,他会笑吗?他的笑容她还未曾见过,但她想象过那会是怎样一番*的隽美,今夜,她想今夜,他一定会对自己笑的。谁的洞房不是欢天喜地?
然而良久,他却驻足在盖头前不动声色。
她想他或许也有些紧张,不妨事,再等等!
又过了半晌,他仍是沉默。
她忍不住唤出一声“夫君!”
那边却始终没有应声。
她着急的手心浸出了汗,差点就要将那盖头自己掀了去。
他却终于开口道;“你先歇着吧,外面还有客人,我去陪一下!”声音冰凉的没有丝毫温度。
一股冷风随着他转身的衣摆袭了过来,那风袭到安月云的脸上,生生像挨了一记耳光。
她顾不得伤感起身一把拉住他的袖摆,大喊一声“夫君”,待他停住,她又压低声音道:“掀了盖头再去吧,大娘说新婚之夜夫君若是不肯掀盖头,夫妻日后定难长久。你若实在急着出去,我就在这等着,不管多晚只要你回来我都等着。”
那边沉默了少顷,说“不必了,今夜我还有别的事!”声音冷漠的让人不寒而栗。
新婚之夜,新郎还有什么别的事会比跟自己新娘子洞房更重要?安月云想不出。
她紧紧攥住他的袖摆不放,他却将她的手拂去,决然的抽袖转身。
她惊讶于他的冷漠,见他真是要走,她连忙冲上前去环住他的腰,她不会撒娇,却将头伏在他背上,极尽温柔道:“夫君,别走好不好?”
他没有回应她,甚至没有停留。只是粗暴的掰开她的指节将她从自己腰上甩开,
她毫无防备的摔倒在冰冷的石砖上,大红盖头也跟着一起掀飞,她慌忙伸手想要接住盖头,却不小心撞上一旁的桌角,狼狈的倒在他脚下。
这一幕分明就发生在慕云凡的眼前,他却好似根本没有看见,安月云缓缓抬起头,只见他始终袖手立在面前,默然的俯视着她,仿佛在看一个没有生命的东西,她额头渗出了血,不由的疼出了声,却见他嘴角微微浮出一丝好似解恨的笑。
解恨?恨?
为什么会有恨?
安月云错愕惊慌的看着他,急于想在他脸上找到一个答案。
然而,他摔门离开的淬不及防,她甚至都来不及说出一个字……
新婚之夜,安月云就这样被自己新郎抛弃了,一时间,她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局面,委屈的几乎就要死掉,在那一刻她想到了哭,若能落泪倒好了,至少那种痛心的感觉多少还能排解一些,可她哪里有泪?她天生就流不出眼泪,即使再悲伤,心再痛,哪怕痛的要死掉了,她也只能咬着牙,呼吸艰难的抽噎。她从来都不会哭。
外人都以为她很坚强,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是坚强,而是可怜,如果说别的女人都是水做的,那像她这种连哭都不会的女人,是不是都不配叫女人?
她在慕云凡离开的第一时间冲出了房,想要向他问个明白,然而才冲出去几步,她便发现自己呼吸起来十分费劲,胸口起伏的也异常凌乱,慢慢的,胸口收紧的频率越来越快,她几乎要喘不上气了,她以为伏在地上会好些,却几乎要窒息了。原来几月前的那场大病,大夫诊出她先天有喘疾。好在从小习武,身子尚算康健,素来未有发病,但是过度悲伤抑或久寒不治就会让隐疾发作。
那一夜,她第一次尝到了喘疾发作的滋味。
那感觉仿若整个人掉入了深海,失去了呼吸的能力,每一次喘息,都像在水中挣扎,她挣了很久,到最后,已是精疲力竭。
她想她大概会死吧!
如果当日她就那样死去,免受之后的种种磨难,那么她的死,倒也算得上是安乐。
谁知她命大,那感觉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便自己消失了,稍微好过一些,她便继续撑着身体去找慕云凡。正在她不知要到哪里去找他时,却听见府中的两个家丁在花园偷偷议论:“少公竟然在新婚之夜都跑到芷烟姑娘那去,我看这新夫人以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吧!”
“谁让她是皇后的人呢?依少公那性子,说不定会让她守一辈子活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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