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苦衷不苦（2/2）

玄月一口气没喘上来，一张脸憋得通红，两眼死死地瞪着楚凛。五年不见，这小子又恢复了最初见面那种状态，不开口的时候就是个安静的美男子，一开口，就能把人给噎死。

苍天呀，来道雷替我劈死这个不会聊天的妖孽吧！

“我跟你直说了，你今天答应是答应，不答应，你还得答应。”玄月这话颇有一种强盗的气势，再加上她双眼激射出的光芒，让楚凛的身子不自觉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看着楚凛还是不答应，玄月的心里已经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了。谢长安那边肯定脱不了多久，一旦楚家主得了空，就会立刻过来找楚凛问清楚谢长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等到那个时候，她就不能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你要是不能当家，就永远不能带着吉吉过普通人的生活！”

楚凛的瞳孔一缩，玄月的身体放松下来，还好她赌对了，这家伙果然对吉吉起了不寻常的心思。

“只要你一天是私生子的身份，就永远都摆脱不了楚家这个噩梦。但是如果你帮了我，你就可以拥有你想要的，这笔交易，很合算不是吗？再说了——”

“我答应。”

“我不愿意逼你，但是我要报仇。不逼你，我就报不了仇，我就没法面对那些因我枉死的人，也对不起我司家的列祖列宗。”玄月愧疚的看着楚凛，最让她愧疚的，是用自己的好友去逼迫楚凛。她利用了楚凛对夏吉吉的喜欢，利用了夏吉吉对自己的信任，她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一个为了报仇不择手段的小人。

她是最看不起这种人的，可如今，她自己却变成了这种人。

“我不会告诉她。”

“我知道。”玄月笑着点头，有时候她很羡慕吉吉。从小生活的无忧无虑，凡是都有一个陆师兄帮着她；到了现在，又有一个楚凛把她捧在手心，不舍得她受委屈。同她相比，自己就显得多灾多难了。

两世为人，她可能是命中注定，受不得上天的那般恩惠了。个人有个人的命，怨不得也恨不得，说不定是她前几世做了太多的坏事，这两世都是来赎罪的。

“你会护她一世安康无忧的，对吧？”夏吉吉这样的姑娘，只能活在平安康泰之中，她笑起来那样快乐，给了自己无数的温暖，自己又怎么舍得她受苦受难。纵然是知道楚凛的为人，她是忍不住的多问了一句。

楚凛没有半点犹豫就点头了，他犹豫了半晌，忽然开口：“你舍得杀他？”

玄月脸上的笑容被这一个问题冻住，嘴角的扯了又扯，最后实在是笑不下去了，她才慎重的点了点她的脑袋。哪有什么舍不舍得问题，这已经是必然的了。

“要不我死，要不他死，又或者，同归于尽。”

“他有苦衷。”

玄月听了冷笑，苦衷？这真是世上最不值钱的事物。人活在世上，谁没有大大小小的苦衷，可是因为自己的苦衷而害人性命，这苦衷可就不苦了！

“我也有苦衷。”

“你——”

抬手摆了摆，止住了楚凛的下面要说的话，她不想与他争，还是这种无趣又无意义的事情。

“他为他的苦衷，我为我的苦衷。他没有错，我也没错；他若有错，那我就是他的报应！”

楚凛现在是知道了，眼前的这个少女，不仅是实力强大，性子更是凉薄如九尺寒冰。左右他是化不开了，他也没这心力去化，还跟她争辩什么？

“三日后，楚家的三位少爷会进行家主的争夺。”

话说到这里，已经不用点明了。玄月也是明白了，为何他会被关了起来，原来是怕楚凛的出现挡了那三位少爷的路呀。

“我知道了，到时候见机行事。”

“恩。”

玄月肩上的蓝蝶渐渐散去，房间又恢复了一片黑暗。门已经被管家锁上了，周围的窗户也都被封死了。可这些都拦不住玄月。她的身体渐渐变轻，四肢慢慢的消失，整个人都化作了一缕轻烟。沿着门缝飘了出去，又正好顺风向，玄月就随着那一阵清风，将她送出了楚家老宅。

灵圣境界，就已经通达了天地。身体不再是一个必须的载体，只是一种寄托的形式。他们可以化作烟、变作风、扮作雨，一棵树、一株草、一朵花，能动的，不能动的，他们都可以自由的变化。实力越强，对这些的掌控就越高。

玄月正处于这种玄妙的状态，飘到半空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往回走的楚家主等人。为首的女子依旧一身惨绿脚步虽急，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玄月感受着清风温柔的抚摸，脑袋里却在郁闷，谢长安这小子到底是说了什么，竟然把楚家主哄得这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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